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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节 如果爱已变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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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记忆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分手也是这样。无论分手那天多么刻骨铭心,多么撕心裂肺。当你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你会发现,那些痛苦还不如你考试挂科来的现实。但是,一旦你开始失眠,那些回忆像是约好了,一齐奔向你的脑海,亦真亦假,痛苦居多。”
  隔天早上,军训开始了。
  每年军训的时候,必定是一年当中太阳最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每位校长都深谙这个道理,希望可以借助正式开学前的军训,让所有学生明白一个道理——吃过军训的苦,就能明白学习其实——很简单!
  姚艺一晚上没有休息好,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有点拉肚子。怕军训的时候掉链子,于是他连口水都没敢喝,就恍恍惚惚跟着室友们一起到操场集合了。
  天气毫不意外的很热。
  “同学们好!我是负责你们此次军训的教官,我姓贾,来自河南!都说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作为你们的教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虽然你们在未来可能不会走向部队。但是,你们可以通过大学的军训来体验部队的生活、纪律和军人的作风!!尤其是这个纪律,能够帮助你们在之后的大学生活里做到自律,自觉,自醒!!我强调一遍纪律啊,在训练过程中,有问题喊报告!声音要大!不论任何时候,没有喊报告就擅自做一些小动作或是交头接耳,我们都会对他作出惩罚!如果屡教不改,则全班一起惩罚!听清楚了嘛!”喊话的贾教官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但是眼神犀利,让人感到不怒自威。
  “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吗?我听不到你们的声音!”
  “听清楚了!”全体男生高喊到。
  结果,第一天的军训就出了一段小插曲!
  姚艺他们的队列正在进行“站军姿”训练的时候,他身旁的大龙被教官拎出去了。
  原因是,他不停地在吹自己的“瀑布刘海”,而且频次极高,几乎每分钟都要吹30次左右。其实姚艺早就发现教官一直在盯着他看,但是无奈自己不能提醒大龙。果不其然,教官及其严厉的要求大龙站在队列前方,面向大家。
  “你,一直在吹什么吹!我看你半天了!如果参军上战场的话,就算是蝎子蜈蚣咬你一口,你也不可以有一点动静!”
  “报告教官,我的头发弄得我鼻子很痒,所以我需要吹头发!”大龙此时居然还有点嬉皮笑脸,那表情甚至让姚艺觉得他或多或少的在炫耀那撮刘海儿。
  “你看看,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留那么长头发干什么,想当女生吗!!还有,你把你的头发给我弄整齐,不要挡着你的右眼!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很瞧不起我,不拿正眼看人呐!齐步走能走直线不?你当你在做打靶训练嘛,还要闭一只眼睛!”说到这儿,贾教官脸上有点绷不住了,看起来在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站在众人前面,大龙大声喊道:“报告!我申请使用我的发卡!”说着,还没等教官发话,就从兜里摸出一个水笔的笔帽别在刘海上,然后往耳边一推。一如昨晚在教室里的动作,显得十分娴熟。
  姚艺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是的,你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身高1米8以上,体重接近200斤的壮汉能做出来的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场的气氛再也控制不住了,连贾教官都被气笑了,整个队列笑成一团。只留下孤零零的大龙在一个劲儿的冒汗,显得手足无措。
  就这样,大学军训的第一天,大龙就成了新生之间的明星。大家在宿舍奔走相告,最终给大龙立下了“铁汉柔情”这个人设。
  而这也象征着原本辛苦又枯燥的军训生活,突然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
  有趣的时间自然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军训就进入尾声了。
  这几天,发生了两件事情,让姚艺记忆犹新。
  第一个,大龙在喜提“铁汉柔情”的第一天晚上就跑到校外的“星期八”理发店,剪掉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瀑布刘海儿”!这样让大家觉得他看起来顺眼多了,还平添了几分猛男气概。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为曾经的铁汉失去了柔情而感到几分惋惜。但贾教官却专门夸奖了他,并表示打今儿起,咱们再也不去打靶了,好样的,知道拿正眼儿瞧我了!
  第二个是,姚艺在练习“齐步走”的时候,掉了链子。被教官单拎出来,当场做了50个俯卧撑。
  那天,所有人都在进行“齐步走”训练,做到分解动作的时候,需要保持原地不动,左右手臂要轮番向前摆臂,教官会根据每个人的摆臂姿势,来帮助学员纠正错误动作。但是,那天好巧不巧,姚艺他们的队列整体训练效果不是很理想,被留下来加训。又恰巧他们班女生已经结束了训练,于是负责女生那边的教官就过来建议贾教官,不如让动作规范的女生来纠正一下他们的动作,激发一下大家的斗志。贾教官欣然采纳。
  作为女生队伍里的“模范标兵”,姚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生——孟静,其他两位女生他还叫不上名字。恰恰也巧,队列一共三排,而孟静就恰巧负责纠正姚艺这排。
  正午之下,整个男生队伍中散发出猛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突然来了几位女生,让这帮男生突然像是吃了什么特效药,一下子都站的倍儿支棱。
  姚艺的个子和大龙不相上下,两个人基本站在这排的末尾,孟静则是从队头开始。
  听到那个声音一点一点的离自己越来越近,姚艺真的是没忍住,悄悄侧过头去看向孟静。
  齐肩的短发被她扎起了精致的马尾,侧脸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红红的。手里握着一本书,卷成筒状。遇到姿势不规范的同学,她就会轻轻地用书去压低或抬高他们的手臂,声音也极度温柔,“同学,请你把手臂抬高,对,就是这样。”
  当孟静马上要走到自己面前时,姚艺居然鬼使神差的把原本抬起的手臂压低了一些,也许是有些期盼孟静对他动作的纠正吧,或许能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啊。但是没想到孟静却怔怔的站在姚艺面前,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是盯着他的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姚艺自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碍于纪律又不能上手去摸,一时间尴尬涌上心头,脸上越发觉得奇痒难忍,于是把视线彻底移开,不敢再正视孟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却突然把手里的书放在地上,一把抓住了姚艺的手,轻轻地往上扶了一点,再弯腰捡起了书,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报告教官,检查完毕!”这是孟静的声音,另外两位女生也同样做了报告,在得到教官的肯定之后,三位女生便手拉着手离开了操场。
  此时的大龙却是憋不住了,眼见几位女生已经离开,约摸着今天的训练应该快结束了,便胆儿大起来。只见他眼睛一斜,对着姚艺说道:“哎!我跟你说,我发现这个孟静啊,对你是不是不太一样啊!为什么纠正别人就用书,到你就拉手啊!她是不是拉你手了,我操,你这小子,你俩指定有点啥故事!一会儿解散了跟我讲讲啊。”
  姚艺一时没缓过神,听到王子龙这么说,就下意识的把手臂放下,继而两手一摊,扭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人家拿书拿累了吧!我们也没有说过话啊!”
  “哎!王子龙旁边那个同学!出列!”贾教官显然已经对大龙非常熟悉,只是不知道姚艺叫什么,突然发现这小子竟然停止了训练,还跟旁人聊了起来,自然是要拎出来惩罚一番的。“你说什么呐!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啊,来讲给大家听听!”
  “报告教官,我饿了,在说一会儿吃什么!”姚艺回答的有点勉强,也深知自己接下来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好,其他人,稍息,立正,原地解散!你,过来,50个俯卧撑!保证一会儿多吃两碗饭!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姚艺的心里,孟静这个名字好像离他越来越近了。是因为大龙的调侃,还是因为自己的错觉?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为什么总感觉她一直在盯着自己,为什么她偏偏到我这儿放下了书,改用手来纠正我呢?不管了,先把50个俯卧撑搞定吧……
  军训最后一天,傍晚。
  这一天,男生女生集合在一起坐在操场上,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坐在中间的是几个班的教官。
  “感谢同学们,感谢你们没有把我们当‘恶魔’看待!”说话的正是贾教官,“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这对于你们来说,也许是一场经历。对于我们来说,我和我的战友们,即将离开你们,回到部队继续锻炼,争取做好你们的保卫者,做好人民的子弟兵!”
  说罢,贾教官突然立正。
  “我和我的战友们一起,祝贺你们顺利完成训练任务!敬礼!”
  本来安静的氛围“唰”的一下被点燃了!几乎所有的同学同时从地上站了起来,齐刷刷的向几位教官还礼致敬!
  人群中,一部分女生已经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还有一部分女生拿出提前买好了鲜花,纷纷跑向教官们。男生虽然坚强一些,也忍不住心头的伤感。毕竟这段经历,对于每一个刚入学的同学来说,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片刻后,贾教官挥手示意大家坐下,“同学们,不要哭,不要太悲伤嘛。欢迎大家放假的时候来部队看望我们。我们来讲点高兴的!今天,我和几位战友给大家准备了一点才艺表演,为我们的军训画一个幸福的句号吧!但是我们才艺有限,希望同学们也能参与进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场面瞬间变得欢快起来了,几位教官也确是身怀绝技,在座的同学们也终于见到了他们温情又好玩的一面,本以为教官们会表演擒拿、格斗什么的,结果却是和同学们坐在一起,玩起了丢手绢,被抓到的同学或是教官到中间表演节目,甚至有位天津籍的教官说起了相声,让这群大学生们大开眼界,叫好连连。表演途中,嗨翻天的大龙甚至还冲上去,掏出一支笔让教官在他手上签名。
  姚艺安静的坐在人群当中享受着大学生活的美妙,原来上大学可以这么好玩!这种氛围是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这令他有点如痴如醉。
  被大家哄着要压轴演出的贾教官说:“其实我也有喜欢的女生,我们两个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是她非常喜欢听我唱歌。今天,我豁出去了,我把她最喜欢的歌唱给同学们听!”旁边的几位教官瞬时起哄,“Melody,Melody,Melody!我们给贾教官鼓掌啊!”
  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
  没有言语能够说明
  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
  也无法再继续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
  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
  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当时无法为你写的那首歌
  却是我永远的遗憾
  当爱逝去
  如果所有的错重来一次
  能否改变结局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
  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
  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
  还不能说再见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过你
  在我心里只能轻轻叹息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
  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眼看着眼前的欢声笑语,不知道怎的,突然有个名字出现在姚艺的心里,像是被炸雷轰了一下,他愣住了。
  唐莉。
  “终于明白你变成回忆……”
  也许是因为歌词,让他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姚艺自觉有点郁闷。这么多天了,她从未给他发过一个信息,也没有只言片语的通话。更没有收到过对方的一点音讯。虽然唐莉早已经不在他的通讯录里了,但是她的号码他已经烂记于心。他好像也没有理由再联系她。
  偶尔的冲动,会让姚艺特别想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跟那个混球在一起,她现在在干什么呢,过的好不好,那个胖子有没有欺负她?他不敢想象。
  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是只要脑子里想起唐莉的名字,姚艺就会感到一阵胸闷。他还是搞不懂唐莉的想法。分手的那天,唐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好像越来越淡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天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在时间的流逝中,姚艺给分手那天加了不少戏。他一度认为,唐莉那天有几个眼神是在挽留自己,有些动作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还喜欢她。
  那天的对话已经不再真实了。
  此时的手机还在宿舍放着,进入大学之后这段时间,除了自己的妈妈之外,好像没有人给他发过信息,也没有亲戚朋友对他表示过祝贺。毕竟自己上的只是一般大学里面的大专,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偶尔短信提示音响起,也是运营商催缴话费的信息。
  想到这儿,他有点茫然。突然间就对眼前这一切失去了兴趣,众人的欢呼声,大笑声,都一点一点的减弱,直至无声。
  跟开学那天晚上一样,他的自我介绍让他尴尬不已,尴尬到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而今天,他像是喝醉了酒。
  若干天后,他已经彻底忘了今晚的场景,只记得回到宿舍之后,在各种复杂味道的氤氲中,第一次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个梦,梦见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唐莉
  内容: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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