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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理应是你 / 202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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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剑桥offer那天我哭了。
  他们都以为是我太开心了,只有我知道这是两个人的开心。
  我带着永远十六岁的骄傲的不羁的自负的他,一起闯进了世界名校的大门。
  我不会时刻想着他,但我知道我体内始终有那个少年存在。他成了一部分我,我的骄傲里有他那一份。
  所以格外骄傲。所以把下巴扬得更高。
  一封offer里不知凝结了多少人的帮助
  我拿到之后要一个个报答的啊。你怎么不等我先走了呢。
  一.
  消息是在四楼主楼梯的那个我最喜欢的小平台上收到的。
  黑体加粗的headline的每个笔画都好像比平时更伸长了那么一些,张牙舞爪地可怖到让人发颤。那篇在别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新闻报道,在我眼里却漫成模糊残忍的一片腥红。
  不过是某某重点高中的高三生跳楼了而已。
  只不过那所高中就在我家门口,而那个高三生是他而已。
  看来没压住消息,大脑的一角突然冷冷地反上来这样一个想法,育才明年招生可有得愁了。
  突然发现眼前那块电脑屏幕和窗外黄色枫叶的风景正逐渐被泪水模糊淹没之后,是我的失控。
  要怎么才能不让别人发现啊。
  好难啊,把头埋得再深,膝盖抱得再紧,脊背剧烈的颤动还是无法平静下来啊。像是体内所有的水分都变成了眼泪在体内胡乱冲撞,堵住咽喉鼻腔和左胸。眼睛死死闭紧,看不到就是没发生过,一定是这样。手指就快把长裤很薄的料子撕扯成碎片了,还觉得抓得不够紧,想抓的东西抓不到。那东西是叫安全感吧。
  一阵体内的暴雨终于有所消减。有机会抬头喘口气,泪水冲刷在脸上的感觉似乎已经麻木了,隐约觉得锁骨和胸前的衣服湿漉漉的贴着皮肤很难受。
  如果我不信,是不是就没有发生。这是唯心主义吗,不,不是,刘司墨说这是鬼扯淡。那谁来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能救救我。
  视线不自觉地再次模糊了。
  很空寂的走廊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实体也是黑的。他被我吓了一跳。
  耳旁响起那个男人的轻笑,鼻腔即使被堵住也挡不开他很浓的perfume味道。
  Whatareyoudoinghere.
  转头的时候脑子里是空白的。只记得自己眨了下眼想看清对面人的模样,却逼得两大串泪珠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逃出,掉落时在空中划过很清楚的痕迹。
  他脸色瞬间变了。
  我撑着冰凉的瓷砖台想要下来,这时候才发现两只手一起抖得不成样子,胳膊上的肌肉像是被打了麻醉一样用不上力气。
  于是不小心滑了一下。
  他张开手朝我扑过来的的动作多半是下意识。顺着动作带起的一片小风,让他的味道迎面抱住了我。
  在他双臂环绕成的安全空间里,我自己小心地从台子上跳了下来。
  他右手轻轻揽着我的腰陪我走到楼梯的平台,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易碎的瓷瓶。
  看我虚得很,他便就此停住脚步。两人之间是那种他平时会吐槽让他非常uncomfortable的距离。
  救我的人来了。
  大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把好不容易消解的恐惧无助和悲伤再次用力推向双眼和喉咙,我猛地低下头,只感觉双肩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像是第二次出生,这世界太陌生,我只想抓住点什么,随便什么。被依靠的那东西不能是自己,因为那湍流里的一块很白很滑的卵石,它总没有生长了几十年的苍黄的水草稳固靠谱。
  也不如低下头后视线里仅剩的那只黑色大衣的袖子。
  能不能别走,能不能陪着我,能不能帮帮我——
  能不能救救我。
  一句都没说出口。但他应该听到了不止一句,因为我攥住他袖子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着,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掐出血来。幸好他没有bloodphobia。
  发生什么了,宝贝。
  那句sweetie是哄孩子的语气,伴着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在我肩上的轻抚。
  会没事的。轻抚移动到了头顶。动作并不笨拙,但能感觉出他少有的紧张。
  Myfrienddied.
  英语似乎让把事实模糊化了。如果用汉语交流,我可能根本没办法发出“死”那个音节。
  I’msorry?极慢极温柔的扬起双眉,他侧耳,把身体又靠近了一点。
  生理上的崩溃是很难收住的。一股很酸的气流冲进鼻腔后我下意识埋头,头发却刚好擦过他的右肩。
  大脑很聪明地把手上紧抓着的“安全感”和面前高出很多的男人联系了起来。第一声呜咽发出之前,我牵着他的一边袖子,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几乎没有停顿,他很轻地把手覆了上来,像是自信地认为一只手就能稳住我整个人的抖动,把所有悲伤都按进他怀里消失掉一样。哭得昏天黑地的同时感觉他下巴下面那块三角区很香蹭起来很舒服,黑色衬衫领子面料的吸水性比我的校服好。
  趴在他脖子侧面又说了一遍。My,friend,died.
  god,isee.第一次贴着他喉结听他讲话,声音源头的音色好像更低沉了一些。
  “Andhe’sjustfuckingsixteen.”
  自己的补充说明带来了nothingbut另一次阵痛。是左胸绞着疼,无法呼吸的疼。
  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回着他熬夜给我找的哲学资料,他在那个雪很大的冬天给我发的打气语音,第一次吵架,第一次考过他,第一次把他惹急,第一次承认他的连心眉好看,第一次肢体接触,第一次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第一次彻底断联。
  段文轩,我不要你走。段文轩,你他妈不能走。
  这次倒是喊出来了,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撒泼打滚似地,赖着那个很紧很宠溺的怀抱的力度,什么都不想管了。
  我哭声渐渐弱了。不是因为不想哭了,是因为哭不动了。同时也站不住了。
  我开了静音一般地沉寂了良久,他却没有一点松开我的意思。直到我瘫软在他身上,下一秒就要跪倒了,他才恍然般地把我肩膀扶开,慌忙托住我身体。
  后面就是跟发誓一辈子不会当counselor的心理学硕士的一对一counsel服务初体验。其实不用什么technique和handbook,他的眼神和真情实感就足够治愈一切了。
  也是因为这个,投入感情的人是万万不能把排忧解难作为日常工作的。年,我是唯一的客户。
  也真是闹不清是福是祸了。
  
  
  不再建新书了。这本就当作短篇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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