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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陌上花处故人归 / 第二章 一场久别的拥抱

第二章 一场久别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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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阡陌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做了一场梦,是与桑梓的初遇。
  此时的列车已行驶进陕西境内,列车的广播里传来了即将到达目的地准备下车的声音。桑梓现如今正在西安住院接受化疗,由东川和希望进行陪护。当年高考前,千陌报考了浙江大学,选择南下,而希望和东川留在了省城西安,一个考进了西安交大,一个考进了长安大学。桑梓答应过千陌,一同与她南下去杭州,只是在填写志愿时也留在了省城,进入了陕师大。当时桑梓的成绩完全可以与千陌一同进入浙大的。
  千陌知道桑梓没有和自己一同南下的原因,当然也是后来知道的。当时高考完后,桑梓也没有告诉千陌自己无法陪同他南下,在填志愿时她填写的是西安的几所学校,千陌当知道她被陕师大录取后与桑梓赌气了一个暑假。
  直到他在南下的火车上,打开背包后看到桑梓留给自己的那封信。
  千陌:
  原谅我无法与你一同南下,共同奔赴你我的自由。今年里因妈妈的病,她的身体时好时坏,爸爸已离开我们,我此时无法去抛下我的妈妈。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所看过我想我应该能看见,东川,希望他们都在省城,应该能照顾好我,但你像一棵漂泊无依的浮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希望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异地的我们,都要好好地爱彼此。南国有红豆,最是相思,最寄相思。假若想我,数数红豆,看看天上月,让我们将彼此思念寄寓月色,让他为我们传递思念。
  旅途很长,万望珍重,纸短情长,遥寄思念。
  大学毕业后,东川在西安如鱼得水,混的很好,成为了一家小公司的老总。希望等了东川那么久,终还是等到东川的回心转意,即将迎来他们的大婚。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幸的是,桑梓在课堂上给孩子上课晕倒后,查出了癌。
  东川和希望知道这件事后,将桑梓接来了西安,由他俩照顾。
  “目的地西安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
  千陌还没有完全接受将要见到桑梓的事实,目的地就这样到达了。
  其实千陌在这几年来来过西安很多次,都是带着女儿和老婆出来旅游的,但家乡的那个小城,他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即使他知道桑梓并没有在那所小城里,她那是或许正在她们老家的村子里,那个他第一次见到的破旧的,只有几件瓦房的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但他不敢回去,或者说他不想。
  桑梓正在西安最大的一家医院接受化疗,东川告诉了千陌那家医院的名字。
  从高铁站出去后,东川坐上了一辆出租直驶目的地,他当时想过去做地铁,但心情的迫切让他拒绝了这个想法,他突然想立刻见到桑梓,告诉她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西安的交通也很拥挤,但相对于BJ已好很多,出租车司机载着他穿街过巷,总之很快就到了医院的门口。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带着陕北的口腔,老家是榆林的。对于榆林他很是熟悉,那个他与桑梓都很喜欢的书《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遥先生就是榆林的。
  这么多年,他最为亲切的事,就是在外面遇到老乡,然后用家乡话亲切的交谈。其实每次外出旅游,他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西安。这或许是离乡的游子对故乡的热爱,即使曾经的他那么迫切的想要逃出去。
  当千陌摸索到住院部,一路按照东川给的地址找到了桑梓的病房。其实千陌是恐惧医院的,他的父母车祸后送到医院没有救回来,他吓晕的那刻,他就开始对医院恐惧。
  他在病房前迟迟没有进去,在病房门上那个探视镜里,他看到了桑梓脸上那没有一丝红光的白,及那颗光秃秃的头,他还是犹豫了。
  病房里陪床的只有希望,东川不在。
  “希望,千陌这会应该下车了吧,他坐的是高铁,应该很快的”。
  “那个负心人,你管他干什么,东川就不应该告诉他你生病的事”。
  “你帮我把你给我买的那个假发拿来,我戴上,不然他看到我这样会伤心的”。
  希望给桑梓将假发递过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希望你看,我还是那么漂亮,对不对”。
  “桑梓,你是最美的,美死那个负心汉”。
  病房外的千陌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此刻再也压制不住的泪水泪如泉涌,回荡在楼边的是低低的啜泣声。心里默念道“对不起桑梓,我回来晚了”。
  千陌最终还是没有踏进病房,她想把此时留给桑梓与希望。
  他踱步到医院外,点燃了一根香烟,大口的吸着,又大口的吐出烟圈,她想用一根烟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思考着他与桑梓该如何的打招呼。
  “嗨,桑梓,好久不见”不行不行,太随意。
  “对不起桑梓我回来晚了”,又太压抑。
  正当他还在思考见面如何问候桑梓时,东川在远处看见他,拍了他一巴掌。
  “来了怎么不上去,几时还学会抽烟了,以前说永远不沾他吗”。
  “来一根”,千陌准备给东川掏烟。
  “我早戒了,希望管的严,桑梓这病也闻不得烟味”。
  阡陌笑了笑说“记得你上高中,当时是高三吧开始抽烟,说什么缓解压力,其实就是装逼,你给我递了好几次,我都没有接,结果现在你倒不抽了,我反而每天不抽几根,心里总感觉别扭”。
  “几时染上烟瘾的,能戒就戒了吧,你知道的,桑梓不喜欢抽烟的男孩”。
  “说不上了,大概是在BJ的这几年吧,戒不掉,再说我们都已经不是什么男孩了,老兄,我都32岁了,我女儿都有了”。
  千陌说完这句话时,两人陷入了沉默。
  东川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与那个叫喻楹的离婚了”。
  “离了,她带着千紫去美国了,其实她离开也很好,以前是亏欠一人,现在是亏欠三人,桑梓,喻楹还有我女儿千紫。”。
  两人最终还是结束了谈话,一同上楼去到病房。
  千陌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看着桑梓,桑梓也什么没对千陌说,也只是用笑容回应。两人此刻都红着脸,也都红着眼。
  其实千陌想说“桑梓,一别多年,非常想念”。
  桑梓想说“已见故人,虽死无憾”。
  最终在东川的提议下,两人来了个热切的拥抱。两个人此刻都想把对方紧紧抱住,仿佛松开手,对方就像蒲公英一样在风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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