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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毛被叫进来的时候，装备齐全，本子，笔，大会初稿，上衣的兜里还揣着讯飞最新款的录音笔，迈着一点一顿的偷油步伐，似笑未笑推门而入。
应该还沉浸在顾总亲自回复他邮件的喜悦里。
不过很快，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领导少年得志，开门见山：“谁让你把稿子发给顾总的？”
王三毛没有立刻回答，思考了一下，道：“之前部长让我把稿子给业务部门看，业务部门说叫我们自己来，但是这个稿子你说过最终还是要顾总审核，他们不发，我就发了。”
啧啧，绝了，我在心里暗暗对王三毛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回答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交待得清清楚楚，还划分了责任归属，王三毛不愧是理论和逻辑学的研究生。
可领导却没吃这套，叫王三毛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辩解，“稿子本来就该自己写，让业务部门审核对方也是在帮忙，说到底是自己的事情，你搞不定还有你师父，还有我在，为什么要把没有定稿的东西发大领导，你发就发了，领导指出错误了，你怎么还发了素材过去？怎么，是为了证明你所犯的错，都是别人的问题么？”
“我拿到的素材就是这样的，顾总说我写错了，我就把素材发给顾总，我怎么了？”王三毛有点儿炸毛，
“顾总给你纠错，是让你去求证，不是要你来反驳他，”领导不依不饶，
王三毛没有回答，显然这和他预设的情景不太一样。
领导的潜台词很明显了：顾总对她的要求都是只要精品，给你纠错已经很给面子了，王三毛你的脸是不是有点儿大？
我不知道王三毛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活动，但他的脸上明显有肌肉在颤动。
“录音笔关掉，不要录音，”领导突然道，这时，我才发现，王三毛上衣兜里的录音笔闪着红光。
王三毛慢手慢脚拿出录音笔，关掉录音，轻轻放在桌上。
“我之前给师父请示过了，她说让我发，”许久没说话，王三毛一张嘴，矛头立刻指向了我。
领导的目光转向了我，晦明晦暗，带着质疑的眼神。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发顾总了？”我指着我自己，难以置信。
“我问你顾总叫啥，你说叫顾廷烨，”王三毛也指着我，该死的，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怎么就老爱做出这么一个让人恼火的动作呢。
“停，你等等”，我一摆手，打掉了他指过来的手指，
“你是问过我顾总叫啥，我说叫顾廷烨，但我可没说让你给顾总发邮件”，我反驳，
“你没有阻止我，就是在默许”，王三毛紧接着道，
“什么？纳尼？what?你没问题吧，我连你要干啥都不知道，怎么默许你？”我都惊呆了，王三毛的逻辑可能是体育老师教的，
“你就是知道，你就等着看我笑话，”王三毛“义愤填膺”，
“放你娘的狗屁”，我爆了粗口，“你自己干了蠢事，拉着我当垫背，这回可不好使了”，
领导拉了拉我，我甩开她：“你血口喷人可不好，你来找我的时候，小叶子也在，叫过来，都问问，看看到底当时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