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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他们回到304后发现殷致深依旧在熟睡,他也不去喊他,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发了会呆,直到女仆敲门提醒他们去吃早餐。
言蹊打了个哈欠,却没什么困意。尽管熬了一晚上,精气神却比睡了一天还足,言蹊其实很清楚,他的精神现在完全是被担忧吊着。
幽灵人马昨天一晚都没出现,任何鬼怪----除了他们故意去碰瓷的那位----在昨晚都没有主动出现,明明已经临近结束,副本不可能真这么好心放他们一马吧?
还是说,副本现在憋着股劲儿,等着一口气将他们一网打尽?
言蹊像一坨烂泥一样瘫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嘟囔道,“我不想动了,你们帮我带一份早餐呗。”
陈行砚只当言蹊是辛苦一晚上累着了,便一口应下了。
待304的房门又被轻轻阖上,言蹊才猛然睁眼,暗骂一句副本节奏太快根本来不及摆烂,却默默从怀中掏出那张他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纸。
那是一副简笔画,但这幅画非常的......嗯,一言难尽。
一匹有底座的马占据了白纸四分之三的空间,马头内有几滴形状不规则的团簇在一起的鲜血,底座上则粘黏了无数杂乱的头发,马身布满了砂石、花草汁液、还有好几只叫不上名的虫子尸体。
这是什么抽象又刁钻的作品?
饶是言蹊没有洁癖,也被狠狠地膈应了一把。
他嫌弃的将画拉远,眯着眼仔细端详,可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还是没有想明白这幅画想要表达的意思。
门口传来脚步声,言蹊迅速收回简笔画,继续闭目养神。
本来他就是除了手以外其他部位没有挪动分毫,来人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秦致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快别躲懒了,起来吃点东西,今天的饼里多了些肉末,味道还不错。”
“味道再不错也是寡淡得不行,没有盐的日子真是没法过。”言蹊笑着抱怨,手却诚实地接过了肉饼。
秦致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盘起腿,“今天有什么安排?”
言蹊想了想,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有没有道理。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刚开始就跟你们说,十字路口那些土垒让我感觉很不好?”
陈行砚点头。
“我其实也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次冒险,我并不会觉得那里藏有什么线索,但我就是按捺不住想去看看。”
陈行砚思考片刻,“就算没有线索,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去的话,我和致姐都会陪你。”秦致闻言笑着点点头。
殷致深却在这时插了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我感觉今天那些女仆们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奇怪,就像是......木头人在强行搬动自己的手脚,就,就是那种很僵硬的感觉。”
言蹊与殷致深对视几秒,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却没来得及捕捉到。
殷致深踌躇片刻,终于还是接着说道,“所以我并不敢认同去探索这种可能毫无用处的地方。”
场面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一时间所有人都扭头看向言蹊,等他拍板。
言蹊却不介意地笑笑,“殷哥,那你的意见是怎样的?不妨说来听听,大家现在是一个小队,任何事情都可以商讨的。”
殷致深见言蹊十分坦诚,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我想去女主人的房间看看,她已经失踪了好几天,她的身上肯定有秘密!”
言蹊点点头,“嗯,有道理。”
殷致深没听明白言蹊的态度,犹豫着又偷瞥了他好几眼。
“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兵分两路,我和行砚去土垒看看,你和致姐去女主人的房里看看?”
言蹊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很巧妙,乍一想会觉得言蹊是主动放弃了一次接触线索的机会,转而浪费时间在一个很可能一无所获的地方。
可他们三人都很清楚,女主人房间里的秘密言蹊早就掌握了,就算再让他去翻个底朝天,也很难再有什么收获了。
殷致深故作沉吟,良久才好像满怀担忧的应下了,心里估计已经乐开了花。
“我好像刚来的时候在一楼大厅见过一张值班表,要不我们现在去搜搜看?这对你们下午的潜入会很有帮助。”
“好。”殷致深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渐渐上攀。
在临走前,言蹊却突然捧着肚子皱了皱眉,“哎哟,可能是昨晚受了凉,我现在肚子有点疼,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话音刚落就冲出了房门,直奔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秦致了然,冲殷致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们先走吧,一楼还挺大的,估计要花不少时间。”
言蹊就躲在拐角,见他们三人消失在三楼的尽头,才挪动脚步到楼梯口,又等他们有说有笑地下了一楼开始商议怎么搜索,言蹊才轻手轻脚地拐入了二楼。
他蹲在二楼楼梯口,待一楼传来的说话声消失后默数了600个数,这才弯着腰小步快走到女主人房门口。
多天的经验总结,现在是早餐后的收拾时间,女仆们大多在忙着打扫一楼的卫生,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会来二楼及以上的区域,但言蹊并没有告诉他。
言蹊一直站在门口没动
女主人双目赤红,怒吼不止,嘴角因为发狂裂了好几道口子,但这与她的伤势一比又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言蹊才提高嗓门,毕恭毕敬道:“王子殿下!王妃在柜子里!”他低着头,只用发旋对着他们,同时悄悄逼出了鬼矛以防万一。
他听见特洛伊王子带着几分疑惑的嘶吼,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咆哮一声,四肢并用迅疾地掠过言蹊冲进了柜子里。
明明白天的柜子在他们玩家看来空空如也,可就在特洛伊王子进去后柜子里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黑色的漩涡缓慢盘旋着,似乎要将所有冒犯它的东西都扯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言蹊一鼓作气,连带着木椅,将被捆的严严实实的人彘女主人也甩进了柜子中,然后极其粗鲁地阖上了柜门。
做完了这一切,房间里顿时回归了安静,只有言蹊后怕的喘气声断断续续。
“我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言蹊托着下巴环顾四周,然后眼睛一亮,捡起被特洛伊王子随手扔开的几根骨头,重新打开柜门丢了进去。
“完事!”
女主人的残魂似乎不是很强,尽管特洛伊王子也很弱,但撕碎她的魂魄应该不是个难事。
刚才真是令他心惊肉跳,他其实只是猜测这个柜子会因为特洛伊王子的进入产生某种变化,但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佐证他的想法。
万幸死去的女主人对他也有恨意,所以宁可在白天冲破禁制也要将他拉入深渊。
“我这也算是乐于助人、哦不,乐于助鬼了吧。”
言蹊心情颇好地重新关好房门,火急火燎地下了一楼,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偶遇”了殷致深,并对他表示浓浓的歉意。
尽管殷致深并不明白为什么言蹊会因为上个厕所就来跟他道歉,但他还是笑呵呵地不停说“没关系”。
言蹊向他道了个别就直奔休息室,毫不客气地向里头的女仆要了份排班表。
那女仆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骑士大人要这个做什么?”
言蹊冲她抛了个媚眼,故作羞涩,“哎呀,这不是方便我偶遇你嘛......哦不是,我是说......你真的很可爱,我想多见见你。”
言蹊深情款款的模样让那女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青灰的脸上硬是被逼出了一丝粉红,“啊,这,这......你还是快走吧!”可将言蹊推出门后她又咬着嘴唇蚊吟般说道,“你一定要来找我哦......”
言蹊用力地点了下头,带上门后笑容却一下子就消失了。
“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言蹊把排班表交给殷致深,七扯八扯胡诌了一段经过,竟真的让他信服了。
转眼间一上午就过去了,言蹊耐着性子啃完了一个大饼,然后招呼陈行砚先走一步。
他们一边向起始的那个十字路口走去,一边共同研究着言蹊拿回来的简笔画。
陈行砚刚见到那玩意也是被渗得眉头紧皱,后来还是不得不凑近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可供参考。
言蹊索性将简笔画交给他,开始琢磨脑海中记下的细节。
“木马的外形,聚集的血液,繁杂的头发,砂石、花草和昆虫......总觉得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抵达了言蹊一开始被传送过来的地方。
言蹊瞬间抛下所有思绪,拿出鬼矛和木棍,全面进入警戒状态。
几天没来,那种令他感到恐惧和不安的感觉竟然加重了。
陈行砚也妥帖地收好了简笔画,与言蹊背靠背,做足了准备。
“有东西。”言蹊沉声说道。
“在土垒里?”
言蹊眯了眯双眸,“对,但它们还没有出现,可能是没到时间,也可能是没满足条件。”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陈行砚紧盯着某一座土垒,漆黑的窗口使他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走。”言蹊率先动了步伐,陈行砚便紧跟其后。
他径直走向离他们最近的土垒,它的上面开了三四个窗口,入口却只有半人高,言蹊弯着腰才费力地挤了进去。
“你先别进来了,我需要你在外面接应我!”
“好。”陈行砚立刻进入高度警戒状态,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双耳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及时救出言蹊。
言蹊将木棍插回腰带里,只握着鬼矛缓缓前进。
明明是白天,开了窗的土垒却伸手不见五指,浓郁的黑暗将他包围,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凝神侧耳,某处似乎传来了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却好像这只是他的幻觉,只一次便再也没等到。
言蹊的额角开始冒汗,刚渗出的汗珠又被不知从何处来的阴风吹干,使他的脑门凉飕飕的。
下定了决心,言蹊又向着那仿佛出现了呼吸声的地方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言蹊每走一步,两臂的鸡皮疙瘩就多站立几个,等到他整个人都有些发麻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好像已经离那个东西很近很近了,但他不敢轻举妄动,那东西是没苏醒,可万一被自己一惊动,提前醒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言蹊慢慢蹲下身,像昨天一样开始向前摸索。
刚开始像是摸到了一些布条一样的东西,很长,布条上有些地方质感明显不同,摸起来像是干涸的什么液体。他摩挲几下手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是血。
言蹊心尖一跳,顺着布条继续向前摸去,那布条却在某处开始向上延伸,言蹊顿了一下,才颤着手继续往上。
向上的布条远比在地上的长,言蹊到后来不得不站起身来,甚至还踮起了脚,才勉强摸到了它的末端。
又是一道粗重的呼吸声,那声音就响在耳畔,言蹊似乎能感受到腥臭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脸上。他心跳如擂鼓,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由布条末端向四周延伸摸索。
可是来都来了,若不能在心里交个底,岂不是白走一趟?
再说了,这些怪物肯定不是副本白养的,没准今晚就要组团去古堡遛个弯。
言蹊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嫌弃地甩了甩头。
还是希望不要吧。
他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敢稍稍移动手指,摸到了布条的旁边。
言蹊觉得如果开了灯,现在的画面肯定震撼的不行,他自己都被震撼得有一点想吐。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松开手,火速后撤,就在他弯腰钻出土垒之前,好像听见了更清晰的一声呼吸。
陈行砚见言蹊出来才松了口气,正欲问什么却被言蹊用眼神制止了。言蹊一路快走,速度能赶上职业竞走选手,陈行砚几乎小跑才没被他落下。
等到彻底看不见那些土垒后,陈行砚才敢小声问他,“里面是什么东西?”
言蹊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木乃伊,巨大的木乃伊,我踮起脚才能摸到他的下颚线。我还捧了半天他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