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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之下·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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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河水流淌的方向一直走,这条青石铺就的道路仿佛无穷无尽,
  她仅提着一盏灯火摇曳的油灯,像是迷失在黑暗森林里的兔子
  手中的油灯只能勉强照亮眼前几步路,虽然可以保护她不会被路上的石头绊倒,或者摔到不知名的深沟里,却不能让她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呼——”
  Chara对着失去温度的双手呵气,口中呼出的气体如白雾般袅袅升腾,
  不知为何,这里的空气湿冷异常,虽然Toriel为她缝制的衣服尚可保护她不至冻僵,可是暴露在外的肢体不一会就变得冰冷。
  她的手上有浅红色的污迹,那是干涸的血渍,可那不是她的,而是由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
  她没有找到可以用来清洗的水源——虽然在旁边就是一条河流,
  铁索与护栏表示这不是可以翻越的目标,而且她自诩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绝不会做出这样不合理的事。
  而且她也提着油灯看过,这里的河岸很陡,如果没有护栏的话极易落水。
  【如果被那河水卷走的话……无论是被冻死还是淹死……亦或者是其他的死法,生存的几率都不会很大】
  她有对危险的基本判断,也可以对事件的后果进行一定的模拟——受限于人生经验,结果可能不会很准确,但引导她趋利避害已经足以。
  只是……
  她稍稍驻足,看着蜿蜒的河道进入城市
  【真的要进去吗?】
  前方两座建筑如山一般高大,浓重的夜色给它们披上一层可怖的外衣。
  屹立不倒的高楼沉默着,它们像是黑色的巨人,又像是地狱的门扉。
  Chara犹豫了,她踌躇着,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黑色代表着未知,而未知就代表着危险!
  人类是逐火而生的种族,恐惧黑暗是刻着骨子里的本能。
  但是Chara在犹豫,她不想放弃Asriel的宝物,可她又害怕进入那黑暗的钢铁森林。
  纠结,犹豫,痛苦,焦虑,令人焦躁难安的情绪一股脑地纠缠着,就像怎么也解不开的毛线团,她努力地想使自己平静,但结果却是越来越乱……
  *继续前行*返回☜
  【如果这时候Share在就好了】
  如果有Share在,我就不会这么恐惧
  如果有Share在,她一定能告诉我解决问题的方法
  如果有Share在,或许一切都不会这么困难
  ……可是Share不在了
  我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些,我要努力地去适应,去习惯独自面对这一切。
  “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倒真像是她说的话啊……”
  她的嘴角勾勒出苦涩的笑,摇摇头,大约是要作出决定了吧?
  【与其在此犹豫不决,不如早做决断——犹豫不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好】
  “还真是有哲理的一句话,如果是你……一定会这么告诉我吧?”
  “其实我根本没得选……”
  如果不愿意放弃他的东西,那么道路也就只有一条了,
  *『继续前行』☜
  *怀抱着心愿的少女进入黑暗的钢铁森林,你的决心正如星辰一般闪闪发光,而在此刻,你的灵魂充满了『决心』
  【总感觉这一次旁白君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但在哪里有违和感却又完全说不出来】
  Chara提着油灯,壮着胆子,小心地打量着周围一切,
  雪白的墙壁经历岁月冲刷后透着诡异了青黑色,墙皮鼓胀,破烂,松弛且摇摇欲坠,
  街道上的路灯早已破败,锈色的铜柱歪歪斜斜,偶尔能看见微弱的光,还未亮起就已熄灭。
  路边屋旁,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生了杂草,但是却也无人清理,仿佛这个城市成了被蝉抛弃的空壳,大家都任其在岁月中荒芜,沉沦。
  很难想象,这里过去也曾繁华,而现在,却只剩一地破落。
  “咕噜噜噜~~”
  她的肚子发出了贫乏的声音,像是在与她抗议一般,
  *你感受到了饥饿
  *饱食度不足
  *你的速度(SP)下降了
  *你的攻击力(ATK)下降了
  *你的防御力(DF)下降了
  *请及时进食,以保证HP的稳定
  哪怕出门前特意吃饱,到了现在也是腹中空空,
  毕竟之前走了那么久的路……
  空气里有一种冷淡的气味,淡淡的,像是食物的香味,
  “呜呜~~”
  Chara撇着脸,满脸都是不高兴
  ——她感觉肚子里好像更闹腾了,仿佛有火焰在烧
  “去看看吧……”
  ……
  这里是一个纯黑色的世界,污浊的,粘稠的黑泥,如海浪一般翻涌,一次,一次,又一次,不留一丝余力,好似泄愤一般地拍打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她的精神世界,而那些黑泥,就是她的过去,
  嫉妒、愤怒、不甘、悔恨、以及痛苦,数不清的记忆,难以言明的情感,还有各种各样的念头,
  它们就像这样杂糅在一起,就沉淀在这里……时间没有使它们消散半分,而是让它们发酵,成为更深邃,也更让人嫌恶的东西。
  ——我很清楚那是什么,那是我的『恶』,是我的『原罪』,是我不得不背负的,是我必须要承担的。
  Share盘坐在『海』的中心,就像一块顽固的岛礁,任由黑潮拍打,却又巍然不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长久以来,她都一直如此
  无论在内心的“海洋”如何躁动,她的内心也依旧如磐岩一般坚固。
  “我不甘心!”“好痛……好痛……”“凭什么是我!”“为什么?”“呜呜呜……”
  它们在哀嚎,在喟叹命运的不公,但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一遍又一遍地轮回,只能让她重复体验那份痛苦,把遍布身心的伤口重新割裂,然后看着鲜血潺潺流出。
  Share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哪怕她曾经痛不欲生,哪怕她曾经几近疯狂,
  她曾一度迷失自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仿佛一场噩梦,但她却永远不能醒来。
  在漫长的时间里,她学会了坚守『自我』,去保持『本心』而不被黑潮吞没
  而黑潮在她的镇压下,再没有翻起过巨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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