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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曲折的高三生活 / 第十八章 回到学校

第十八章 回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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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啦?生物作业写了没?写完记得补交啊!”余励耘温和地来到我位置上,脸上没有任何不适或者嘲讽的表情,软萌可爱的声音,淡淡的微笑,让我不宁的心神,渐渐安稳下来。
  之前高二的时候,我曾经被余励耘吼过。但后来,他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隐隐约约感觉我这个人,在同龄人当中活得非常不容易(事实也的确如此),后来对我非常好。我很珍惜他这样的同学,也希望大学里,能遇到他这样的人。
  后来我才发现,在同学中,余励耘对我的态度已经是极好了。
  上课时我又莫名其妙兴奋,被班上几个男生毫不留情地骂。他们完全没有因为我悲惨的遭遇,而口下留情。不过没有关系,在家这几天,我已经收到了男女混合双打的大礼包,熬过了纸条骂人+厕所爆炸的双重打击,现在的脸皮又厚了一层。就算问候我的山顶洞人祖先,我也毫不在意。
  这几天心情自然非常郁闷,连写作业都感觉非常无力。幸好我无意中听到炮姐的战歌,花了两块人民币,在网易云音乐买下,这才把稀泥一样的抑郁调整过来。
  回学校之后,很多同学看见我,都面带意味深长的笑,有的直接当面笑出来,或者指着我对别人说:“就是她!就是她!”
  连吴苇如见到我,硕大无朋的脸上,都涌起一阵笑意。他从来不狂笑,一般都是很文雅地轻笑,从不发出奇怪的声音。见到吴苇如的笑,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成无数玻璃片片,还带渣。很痛。原来,我还是如此喜欢他。
  遇见晏初鹤,他也憋不住笑。
  “我说边原啊,你出大名了!”晏初鹤一看见我就捧腹道,面部肌肉不住抽动,“诶……我们班那群‘文学青年’,都称呼你为……‘归来的王’!”(作者注:详见贾浅浅写的诗《朗朗》)。
  “唉……流言蜚语是谁都控制不了的。”我叹气道,默默承受来自人群的二次伤害。之前高二时,还和晏初鹤调侃贾浅浅写的“屎诗”,没想到反讽的是,高三时因为人类排泄物被调侃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连很多老师看见我,都是笑容满面。
  也不知道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
  在厕所不堪的回忆,并不是第一次。
  追溯到高二上学期,那时我还是一个忍不住经常口嗨的无脑少女。当时我们学校高三年级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混子,叫做梅砚,人如其名,美得发艳。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有着非常文艺的名字的校花级别的神颜女生,会是成绩比我还差,抽着水果味电子烟,还染发纹身喝酒的女混混。
  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我们班很多男生,都会谈论她,说她很难被搞到手,很嚣张。说她像朵罂粟,美得不可方物。
  碰巧高二上学期我有段时间也是异常兴奋,像是甲亢,到处插话,没话找话。有次我又听见那群男生在谈论梅砚,我就超级大声口嗨了句:“梅砚是我老婆,你们都别想!”
  然后那群男生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说:我们跟你讲话了吗?
  之后,有人把这件事告诉梅砚,然后她就拽里拽气地把我喊到教室门口。我记得那天,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熏得我想吐,她的耳环晃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眼影涂的很浓,棕色美瞳几乎把眼睛撑爆,暗红的唇彩一闪一闪亮晶晶。
  “你就是边原啊,一个女的,怎么嘴这么欠。”这是她的开场白。
  我低头不语。
  “你还挺怂啊!我告诉你,第一,我不是女同,不搞同性恋。第二,虽然我不是什么好鸟,但我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傻缺。你给我小心点,放学后我可能会喊人揍你,修理修理你这张破嘴。以后你这个黄毛丫头说话,给我小心点。”
  说完后,她昂首挺胸离开。
  那天下午,已经走读而且那时候不参加晚自习的我,怂里怂气地在学校外村子(学校建在一个城中村里)的一个老式茅坑中,忍饥挨饿躲了足足四个小时。茅坑发酵排泄物的气味,不堪回首,至少比我们学校的厕所臭一百倍。幸好当天,我带了医用口罩。勉勉强强过滤那股极度令人反胃的气息。
  强忍着恶臭,以及饥饿带来的眩晕。
  茅坑里有很多白白胖胖的蛆,活力满满。在恶劣的环境中,怡然自得。它们大到令人惊悚,一条条粗粗肥肥的,在棕黑色的固液混合物中混吃混喝,笨拙蠕动着,扭来扭去,等待羽化成蝇的那一天。
  我觉得,自己何尝不是无数蛆虫中的一条,卑微弱小又无助,在人间苦苦挣扎。从来没有扬眉吐气过。
  后来梅砚没有找人揍我,估计她也只是一时口嗨。之后在学校里见到我,也只是翻个白眼走开。
  再后来,听说她发奋学习,高考成绩比平时高一百多分,考上一个还不错的大专。
  光阴似箭,不知怎的,我又想起梅砚。
  她还算比较善良的,很好奇她经历了什么……
  总之,我完好无损地回到学校,身上的恶臭气味也没有了。只是,接下来半个多学期,看样子我是一直没有同桌了。毕竟发生这种难堪之事,有很多人看见我,会条件反射想到一些棕黄色的物体。
  不过,我的世界,渐渐变得安静下来,也渐渐正常起来。一切都开始,走上坡路。
  程昭阳仍旧温和地教我化学,有问必答,丝毫没有厌恶的表情,也没有刻意远离的样子。波澜不惊,稳重温柔。有一次我红着眼圈感谢他最近一个月来的付出,他只是轻轻回答:“你少说几句吧~”
  学习渐渐跟上班级节奏,拼命复习英语和化学,化学学得尤其认真,把书本上每一个边角都扫一遍,记住了很多知识点。
  经历了厕所爆炸事件后,班级里反而有更多人愿意和我讲话,也会高高兴兴和我一起讨论学习。我逐渐和几个之前不怎么讲话的同学,发现很多知识盲区。
  母亲和父亲已经正式离婚了。我看着他们红色的离婚证,感慨万千。曾经他们爱的死去活来,亦是众人艳羡的才子佳人。到最后呢?只剩一地鸡毛。
  只有我这个曾经的爱情结晶,今朝的弃儿,冷眼旁观他们爱过之后狼藉的残局。长大后,我也不再问,为什么我的家是这样的。因为母亲冷冷回答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命。他们从来不会改变,把一个又一个烫手山芋硬塞给我,直到我自己也变成一个烫手山芋,被世界嫌恶。
  从此以后我就是单亲家庭的女生了。如此一来,肯定会被歧视,找对象也会比较麻烦。不过我从小到大也被他们歧视习惯了,无所谓。以后的日子,应该也清净很多。
  小时候母亲也很少告诉我女孩子应该注意的事情,只跟我讲晚上不要一个人出门,不要让任何人碰我的私密部位等等。至于怎么买护肤品洗发水,怎么挑衣服和鞋子以及搭配,女生怎样做才能招人喜欢,她从来没有教过我,连护手霜,唇膏,洗衣液之类的物品都是我自己慢慢学会挑选的。女孩儿家的很多事情是我在社会中一点一点摸索过来的,以后,我也照旧在滚滚红尘里,摸爬滚打,孤独长大。
  他们办完证之后,母亲说这个寒假陪我过最后一次除夕,等我十八岁之后就再也不管我了,永远离开这个她再也不想回来的家。我说好。
  我也只能被迫同意她的想法。
  反正之前的生活,也和单亲家庭差差不多。之前我上初中一年级时,除夕夜父母怄气,母亲不愿做饭,别人家在吃团圆饭,我用泡面充饥。烟花声,欢笑声里,父亲对我发泄完一顿负面情绪之后,摔门离家,母亲在卧室里哭。最惨的是我,他们从来不掖藏家里的事,硬是要塞给我一个稚嫩的孩子去承受。他们也从来不去想着如何为了我改变,更不会想到,他们的言行,如何影响我的人生。还有一次,母亲彻夜不归,13岁的我,在冬天傻傻地手洗一条校服棉裤,搞了四十多分钟,还洗不干净那些泡泡。
  当时很多光鲜亮丽的同学都笑我邋遢土气,穿过时的衣服,廉价的鞋子,头发冒油,发型拉胯,性格古怪。他们不知道,年少时我所承受的痛苦,他们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理解。
  照例去了法院。第一次见到庄重的法庭,坐上高背木椅。据说诉讼费花了快一万多,够我花半年了。这些钱拿来干什么不好,起码可以给我买好几条连衣裙,偏偏用在离婚上。
  母亲当众说让我跟父亲,她冷漠疏离的口吻,一直都没变。正好父亲也想要我给他养老,法官正好顺水推舟,松松爽爽敲下法锤。
  回家路上,我自己买了一杯奶茶喝。
  奶茶很暖很香,料加得很足,我喝到满眼是沉甸甸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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