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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救赎与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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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中二年级,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中二”来了,孩子们开始离经叛道,仿佛是不正常中的正常,理解又不那么好接受,家长们种种不适,老老师们习以为常,她们语重心长的告诉家长和年轻的同仁,“孩子们那不是在顶撞你,他们是在开玩笑呢……”。
  高中不再是义务教育,小伙伴们都要上战场,硝烟弥漫不只是在初三,初二就悄悄拉开序幕,学校里各种分班考试纷至沓来,“比较”存在于方方面面,不仅仅是成绩,但首先一定是成绩。
  世界是从林,社会是从林,人类进化到今天,从来都是适者生存。我们国家从来没有教皇,三国以来又打翻了贵族,科举纵有千般不好,放眼世界,这却是仅有的相对公平。我相信FF的智商,也从没要求出类拔萃,只要态度认真,顺其自然,自食其力,问题应该不大。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不只有“应该”,还有“意外”,有不了解不知道,有天灾人祸和不可抗力……
  越是优秀的人对自己要求越高,越是群英荟萃的地方无形的压力越大。
  第一次分班考试后,有心里问题的孩子涌现出来,还真不是一个两个,FF班上的团支书D小姑娘是好人一枚,老师的好帮手,FF的好朋友和入团介绍人,常常在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对FF倾诉自己内心的烦恼,D的妈妈家长会时我见过,对D的要求很高,但是D仿佛越来越力不从心,越来越沉默寡言,甚至恐惧看到学校,三个多月的时间,D就发展成了重度抑郁症,休学了......
  但是D一直还在联系FF,写了厚厚的信来表达自己从小遇到的不开心的人和事,FF说D出了大问题,她的信颠三倒四,完全不是D的作文水平。
  越临近初三压力越大,各种政策多变,摸着石头过河,改革总伴随着牺牲,原本的校内直升名额减半,加分清零,S和FF都失去了机会,只能直面中考,那个考细心不考难度的中考。S的成绩还不如FF,仿佛更难过一些,他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FF受到影响,成绩一落再落。FF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见了。我劝导她,似乎适得其反,我管理她,结果更加糟糕。代沟啊代沟,对于他们之间超乎寻常的友谊,我竟然不知道该堵还是该疏。我小时候大家都穷,没有工作的时候没几个人会多想啊。但现在是信息时代,孩子们早早啥都知道,但知道不等于了解啊!这难道就是“中二”吗?这仅仅是“中二”吗?
  终于,初三上半学期期中考的那几天,FF开始神游太虚,两天后,FF问我,“妈妈,我该怎样去面对和安慰一个自杀未遂的人?”
  原来S的父亲出差,近期他基本一个人在家里,考前的晚上割腕自杀,因为方法不对,没那么容易死掉,还吧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上了药去上学,除了细心的FF,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FF百般劝导,陪他聊天,想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支撑他,但“害怕”使她终于来找我诉说……
  我被惊到了,虽然年过不惑,却依然心跳过速,我抱着FF,下意识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久久久久,不记得自己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直到她累了,睡了……
  我呆呆地思考了六个小时,觉得不能再为FF保守秘密,宁可FF恨我不守信用,也要采取行动,生命只有一次,我不能等待,这已经不是孩子能处理的范畴,我打开手机,通过各种途径找到了八班的家长群,联系S的母亲,我委婉地请她去看一下孩子手上的伤,我怀疑S也有抑郁的情况,让她带孩子去医院看看……
  FF醒来的时候,我告诉她我所做的一切,她默默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一周以后,FF漠然的对我说S的检查结果不是抑郁,而是中度精神分裂,需要终身服药维持,方能正常生活,此病有遗传因素,儿时不发病,发于青春期,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很快就会发展到重度,会幻听幻视,服药也控制不了,将无法正常生活……S的情况幸亏发现及时,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无疾而终。FF果然恨上了我,虽然她知道我做了应该做的事。
  有人生来残疾,有人生来体弱,有人摔伤,有人病倒,大家都知道、明白、理解、同情、施以援手、给与帮助!
  但是,对于精神上的疾病,大多数人包括许多病人家属,病人自己以及我在内,不知道、不了解、不会区分、不愿承认、不会面对,甚至加以嘲笑!实在是因为这病和脾气不好,悲观厌世,好高骛远,反复无常等等不良情绪,错误思想太像太像了啊……
  我以为事情会随着时间过去,谁知道,她是他的救赎,她也因他而沦陷!
  不知不觉中,我将面临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内战,一场持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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