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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考古工作B录之三界 / 第七章 有幸见识

第七章 有幸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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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这人,海若十分厌恶地撇撇嘴:“我跟你说,这人仗着自己爹是当官的,睡了咱们学校好多姑娘,就外语学院之前你说超漂亮那个学姐,被他弄得堕了三回胎。还有大一一个长得特别清纯的小姑娘,据说被他拍了那种照片,隔三差五就要去他那里被他弄。”
  我听得心惊肉跳,竟没想过这人如此可恶。
  “唉……罪有应得,这深昏虽是没死,可要是一直这么睡下去估计他们家得混个底儿掉,你想想ICU里那些仪器,一天就得多少钱,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儿干太多了求死都无门!”海若叹了口气:“行,你躺着吧,我给你弄吃的去。”
  我心里满满的感动,她在任何时候都是想着我的。
  “哦对了,老梁说你要看B录回头再找他就行。”
  “那钥匙呢?”我指着床头柜,“钥匙被我拿回来了。”
  海若越过我看向我手指的方向:“什么东西黑黢黢的?”她起身拿起床头柜上钥匙,“我的天啊!你这是哪儿的钥匙,得有百年历史了吧。”
  我这才看清那把雕花的钥匙,根本不是之前老梁给我的那把!
  海若去做饭的时候我拿着那把钥匙翻过来掉过去的看。钥匙通体黑色,似乎是很古老的铸铁技术。匙柄上雕飞鹤,鹤翅与匙身融为一体,羽毛边角和鹤足为齿,浑然天成。钥匙全长三寸三,重约四两。不知是哪里的钥匙……
  是不是和那个白衣服的人有关系?他们叫他“七爷”……我把钥匙收在我的手帐盒里,准备等三日后他来收我魂的时候问问。
  入夜。海若她们在外面追剧,我因为白天惨遭人痛打心情非常不好,所以早早躺下了。
  “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恶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还是那首《胡笳十八拍》,又是这个梦。这几天我一闭上眼就是金戈铁马,梦里我飞跃过无边的长河,每次都栽进一头黑暗,这梦说怪不怪,梦里的我似乎极喜欢飞行,那种自由、释放的感觉如获新生。说不怪吧……为什么我不能好好走路,一直在飞呢……
  睁开眼,四下漆黑。海若不在我身边。
  摸起手机看了看时间:1:52。
  我出门上厕所,看见她们仨还在追剧:“不睡啊?”
  “男主超帅!”可可一脸花痴,她扫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我点点头:“嗯。”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可可正在收拾桌子,她是我十年老闺蜜,知道我这类似于“阴阳眼”的体制:“你说你干什么不好偏学考古,这不是把自己往棺材里送。现在倒好,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海若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往浴室去:“可可你够了啊,乌鸦嘴。”
  我带着困倦对她俩笑笑:“没事,不就是做梦吗,常做,习惯了。”拖着疲惫我回到床上,春日的夜有些凉,我缩回被窝,继续睡去。
  又是梦。
  梦里,我站在一只巨大的黑色棺椁跟前,轻抚着棺椁上奇怪的花纹。
  “丁灵。”一个极柔媚的女子呼唤我,似近实远,我不敢应声。
  考古实践的第一课,老师就告诉我们:下墓不称全名。一般野外作业我们习惯以姓氏加上所承担的工作职务来称呼别人,比如当林教授担任领队的时候,我们会称呼他“林队”、“林工”,偶尔也会叫“教授”、“老师”,但后者我们一般不加姓氏,因为太具专指性。不称全名主要是因为考古工作既是慢活又是急活,慢是因为要谨慎小心,如果工作太过投入时忽然有人喊你,难免会吓一跳,万一手里拿着千年前的文物,经这么一叫掉在地上碎了,或手劲不均以至于文物有所损坏,那谁也说不清楚。当然,这样做还有另一层意思,古人认为言语有灵,一呼一应便为一承诺。若真是遇到古墓里有未散的冤魂喊你一嗓子你答应了,那这就算是轮回的契约,赖不掉的。所以,就算工作中同伴叫我们的全名,我们听见了也不会答应。
  那女人叫我,我自然不会应答,也并不想寻那声音的源头。只是自顾自揣摩着棺椁上的雕花。这花纹雕刻得生动精巧,远山浮云、飞鸟投林,一物一景皆在花纹间流动。我的手指顺着雕刻的纹路游走,突然指尖传来彻骨的寒意,我定睛去看手指停留之处,雕刻的似乎是一位女子,她……飞在天上!?
  脸突然被人捏得生疼,是我受伤那侧脸,我一个劲儿地躲,就此醒了。睁眼看见一只惨白的、骨节分明的手。他袖口绣着银线云纹,指间的寒胜过腊月的风。整个房间因为他的存在像个冰柜似的。
  “不是三天后才来嘛……”我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凝眉仰起脸来。
  那人闻言垂眸来看我,月光下我见那双细长妖冶的凤眼神色冷漠、目光淡泊……
  我有个青梅竹马从高一一直读到研究生的男同学叫卫澄泱,要说皮相好,整所学校非他莫属。文学院曾经这样评价老卫,说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英气勃发,宛如雕琢。”我觉得恰当,但总觉得他长得虽好,却莫名少了些什么。今夜知道了。
  原来如玉的公子不光有光洁饱满的额头,英朗的眉,好看的鼻梁,似夜色的眼睛,更有挺拔修长的身姿和杀伐的锐气。这些,人世间的男儿没有,我居然有幸见识。
  他瞧着我,凛冽的眼神难掩寒芒。我被他看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夜风从窗口吹进来,撩动他的衣摆和云袖。早春的风本是极冷,可如今吹在屋里竟逊色不少。他微动了动手指,窗户便自己关上了。
  他不再看我,闭目小憩。我只得机械地转身,躺下,蒙上被角。原是困的,竟睡不着了。
  “最近我总是做同一个梦。”我跟他说,“和你有关系吗?”
  被子外面没有动静。
  “听说我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
  依旧没有动静。
  “海若说,那个叫赵赫的没死。”
  这人好生奇怪,他不说自己是谁,不说来意,什么都不说。
  窗外狂风肆虐,北方的天就是这个样子,一到春天便卷起黄沙漫漫,白天黑夜没完没了地吹,让人心烦。
  “睡不着。”我坐起来,他睁开眼看我。
  “脸疼。”我说。
  他微眯了眯眼,好看得很。只不过依旧不搭理我,生人勿进的气场。
  窗外又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我准备起身去客厅看看各处窗户关了没,再就是回家到现在我都没顾上研究自己到底伤成什么样,我打算去于是照照镜子。
  这冷面人又闭了眼,感觉他更像到我屋里里来住宿的。不过一个鬼,需要睡觉吗?
  我悄声声地掀开被子,见他也没睁眼,也没理我,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伸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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