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学艺山西 二

　　——练拳，不仅粗壮其肢体，也要灵活其大脑
　　学习班只开班一个月，所有学员可以学习一套拳法和一套器械。为了带回更多的东西，李耀斌和钱宇鹏商量两个人，分开学习。李耀斌学习《十二形综合大用》和《迎手鞭杆》，钱宇鹏学习《杂式捶》和《规定剑》。王安民和于松林都是自己来的，为了学习之余有个人一起探讨学到的东西，经过商量，于松林和李耀斌一起学习同样的拳法和器械，王安民和钱宇鹏一起学习同样的拳法和器械。
　　下午开始上课。只见教习《十二形综合大用》的是张希贵老师，这次是近距离的看张希贵老师。只见他个头中等，面容和善，行动间轻灵稳健，并不像个练拳的人，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只听张老师讲到：“《十二形综合大用》是国家规定比赛套路，顾名思义是由十二大形编排而来。动作优美而不失技击之效。招与招之间，式与式之间，连环贯通，一气呵成。是一个优秀的套路。”
　　张老师开场话简短的介绍完套路之后，知道这些学员都是有武术根底的，有的甚至是各个地区的名人，只靠嘴把式不行，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才能震住他们。于是来到场中间，眼睛先微微一眯，轻轻沉了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眼睛一睁，目光开合之间，精光闪动。接着上步起式，打了一个提水式，目光所过之处，学员不由的后退一步，感觉心尖微颤，不由的心里有些发寒。接着一招招一式式的走开，只见他出手貌似轻飘飘的，但是落手却有崩悍之感；招式极尽潇洒飘逸之感，燕形轻快灵动，速度极快；操场那么大，演练猴形，让人感觉到处都是张老师的身影，如鬼如魅；十二大形不一一列举，演练各尽其能。招式虽快，收势却干净利落，戛然而止。看完张老师演练，学员们都忘记了鼓掌，稍过一会儿，突然猛烈的鼓起掌来，叫好不断。好多学员开始自视功夫不错，看到张老师演练后，才知道何为高山，什么叫做“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看了张老师表演，总是会不自觉的在脑中浮现出他练拳的身姿，想去仔仔细细的看一下如何出手，走了什么路线，却又看不清了。但是练拳的神韵总是能感受到，这就是把拳打出了神。
　　来之前，李耀斌自信已经把形意拳参悟的很深了，气血练到惊起四梢，退步横拳的刚劲可以弹飞石凳。但是看了张老师的演练后，模糊之中让他感觉好像又看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但是又说不清是什么境界。
　　张希贵老师演练完后，环视了一下学员的们的神态。发现有的一脸的惊骇，有的眉头紧皱，有的茫茫然，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一脸惊喜，有的兴奋不已，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对于学员们的反应，张老师感觉意料之中，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了，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看到，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然怎么能震住这些学员呢。
　　然后，张老师道：“东西你们也都看到了，有什么问题，你们现在可以问，没有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开始学这套动作。”
　　张老师说完，就要开始从起式教起。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师父，为什么你一开始练拳的时候，眼睛看到我们，我们会感到心里发寒呢？”张老师诧异的回头看来，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却有一股精悍的小伙子问话，他没想到会有人上来就问问题，于是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问话的高瘦青年回答道：“李耀斌，西安蓝田人。”
　　“嗯，很好。很久没人问过我这么深的问题了。你能意识到，说明你练到份上了，脑子转的快。”张老师满意的说道，“这叫神打，形意拳的一种打法。所谓一打胆，二打眼，三打功力，四打闪。打胆就是打的人的气势，让他在交手之前，心里就产生恐惧，在气势上就弱了一成。”
　　“那怎么才能练出神打呢？”李耀斌随即问道。
　　“最简便的办法，就是多与人切磋交手。真正打过，才能体会到。但是现在这种机会不是很多了。”张老师有些感叹的说道。
　　看到学员们陷入一片沉思中。张老师并没有立即教拳，等了一会儿，见学员们相继的抬起了头。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相信这一批学员中肯定有人领悟到了神打的妙用。学功夫是个身体力行的事儿，不能一味的只是傻学，要边学边思考，不仅肢体上要运动，脑子也要思考。不然真的就成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然后，张老师就带着学员们一招招的练起了动作。大家都有基础，记动作是很快的，然后就是串起来演练，这些都不是很难，用了有一个星期，大家都能有模有样的演练出来。至于其中的起承转合，动作间的转换熟练程度，那不是一朝之功，需要长时间的锻炼磨合，更重要的还是把功力提升上去。接下来，是学员们最期待的，也是最感兴趣的部分，那就是实战接手。说实话，青年练武术哪个不喜欢动手，血气方刚的，正是动手的年纪。所以都等着这一天。
　　这天早上，张老师来到训练场上，讲到：“今天，我们进行拆招练习。”语毕，所有学员“好”的一声吼起来，就等着这一天呢。接下来，张老师从起手式，一招招的讲起来，并且随机点学员和他搭手，讲了一段让学员找人两两互相喂招感受。说来也巧，那一天于松林有事请了半天假，没来。李耀斌平时上课就跟于松林一起，这一下就落了单了。看到别人在那儿两两互相演练，他这就有点尴尬了。
　　张老师看到这个情况，就过来问他：“怎么，今天就你自己了，于松林没来。”李耀斌挠挠头道：“恩，是的。”“那我教的那些你都记着了没？”张老师问道。“差不多都记下了。”李耀斌回答道。“那好，那老师陪你走两趟。”张老师随即说道。这可有些喜出望外，老师陪着练，自然长功夫更快。“好，那就多谢老师了。”李耀斌高兴的说道。
　　随即一个三体式站好，张老师点头笑道，突然猛的身一动，蛇形托掌像李耀斌窜来，其势甚猛，李耀斌见状不敢硬接，也是一个蛇形走偏门，张老师接着变式打了一招金鸡踏雪迎面而上，一掌搨向李耀斌胸口，张老师一出手极尽形意拳的霸道威猛之神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收到摧枯拉朽之效。李耀斌见避无可避，一个退步掐把，抓住张老师手腕就向下拉，张老师也没往回拉，直接后手卸手卸掉李耀斌的手，接着进步前腿吃住李耀斌的腿，前手直接一掌劈到李耀斌脖颈。
　　这几下说来话长，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儿。在李耀斌感觉坏事了的时候，张老师手轻轻的碰了下他的脖子，就收回来了。李耀斌愣怔了一下，赶紧谢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张老师哈哈一笑道：“谢啥，切磋嘛。但是与不熟悉的人切磋可不要留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拿下。”李耀斌道：“是，师父。不过师父，你怎么能说收手的时候一下子就能收住呢？”张老师笑道：“这是轻灵的功夫，在刚劲练好后，要练暗劲，暗劲是在身体和顺之后的功夫，练暗劲儿时，不要再把劲儿向外放了，要向内收。暗劲练好后，身体自然就轻灵了，说进就进，说收就收。”
　　李耀斌由衷谢道：“多谢张老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