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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再焦灼的日子也能苦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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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盛夏。
  临港是个小城市,地方小却人口多。因为临海,所以天气潮湿闷热。每当盛夏来临,街头巷口最受欢迎的就是小超市,里里外外塞满了前来买冷饮的学生,穿着校服,热情洋溢。
  一个少年背着书包从人群旁飞速跑过,留下短促的风影后沿着街道一路向北。他顾不上额头渗出的汗水一口气跑到临港二中,穿过大门口的花坛向西来到教职工楼直上3楼,这才在高一教职工办公室门口停下,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
  “报告!”
  “进来!”
  少年推门进去,顿时一股空调的凉意席卷全身。“老师!”
  “嗯,来了,昔年!”
  被唤作昔年的少年见办公室的西北角站着2个学生,一个看到他后嘴角露出一丝满不在乎的轻笑,另一个则耷拉着脑袋怯生生地站着。他径直走上前,“对不起邢老师,我爸爸没时间过来,所以,这次,您还是跟我说吧!”
  邢老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些做父母的,再忙也得顾及孩子的教育不是?算了算了,你看看吧,怎么处置?”
  他看向旁边,见方才那个耷拉着脑袋的学生半边脸微微发肿,嘴角还带着血迹,蓝色的校服上沾着泥巴,膝盖也磕破了皮,看上去十分狼狈。再看旁边那个,一副我就是你大爷的架势,吊儿郎当,尽是痞相!
  “杨昔尧!你干什么了?”他低声问。
  “没干什么啊!”
  邢老师气的将书砸在桌上发出“嘣”的一声,“没干什么他那脸是怎么回事?杨昔尧,你一个学期课没上几回倒是月月准时到我这里报到!你说说你,成天尽给我惹事,你能不能消停消停,也让我准时下个班,啊?”
  杨昔尧撇撇嘴,“我真没干什么,要不然你问他?”
  话音刚落,那个耷拉着脑袋的“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
  杨昔尧笑着一把搂住那人的肩膀,“你怕什么,邢老师在这替你做主,你放心大胆的说,我有对你做什么吗?”
  那人使劲摇头,恨不能将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杨昔尧两手一摊,“你看,这可是他说的。邢老师,我冤枉啊~”
  邢老师气的脸色发青,又无可奈何。受害学生不肯开口,他这个做老师的也无从责难。“杨昔尧,你少给我打哈哈,你做了什么我一清二楚,我警告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整天竟想走那些歪门邪道!你是学生,不是黑道,少跟社会上那些不良少年来往!你看看你哥哥,你俩是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人家可是一中的学霸,年级排名第一,你再看看你,整日不学好!”
  话音刚落,本来平静的杨昔尧直接一脚揣在办公桌的桌腿上,凶相毕露,“那你有本事你去一中教他去啊!”
  “你!”邢老师气的满脸涨红,一只手捂着胸口,“简直蛮横无理、目无师长、无法无天!杨昔尧我告诉你,我身为你班主任一天我就有资格盯着你,今天我也把话撂这儿,你逞的过一时逞不过一世,我就不信没人治的了你!”
  “邢老师,您消消气!”杨昔年连忙打圆场,“刚才是他不对,我替他向您道歉!您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邢老师苦口婆心,“昔年啊,你看看他,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哪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他撒泼打诨为非作歹的地方,他当自己是什么?混世小魔王?这才一个学期他就能造成这样,那要是3年,还不得把学校掀翻了!”
  “邢老师说得对!杨昔尧,还不赶紧跟邢老师道歉?”
  杨昔尧根本不在乎,双手插兜一副天皇老子来了也奈我何的样子。
  邢老师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该说的我也说了,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他权当耳旁风。罢了,我累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们都回去吧!”
  杨昔尧一听可以走了立马扭头就走。
  “哎你看看,你看看他这个样子……”邢老师恨铁不成钢。
  “邢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检讨书我肯定让他明天一早放您办公桌上,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杨昔年不停安抚。
  邢老师摆摆手,“你这个哥哥当的,也是不易,明明只早出生几分钟,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算了,不用操心我去看着他吧,别让他再惹什么乱子!”
  “好!”杨昔年说罢要走,转身之际,见被揍的人垂着脑袋眼神闪躲,于是问,“你叫……关卓吧。”
  关卓抬头,“嗯!”
  “早就过了放学的时间,我们别打扰邢老师了,一起走吧!”
  关卓诧异地看向邢老师,似是有话要说又不敢开口,“我……”
  这时门外传来杨昔尧不耐烦的催促声,“走不走?”
  邢老师听罢起身,“昔年,我这就走了,我送关卓回家吧!你管好你弟弟就行了!”
  杨昔年只好说,“哦!那好吧!那邢老师再见!”
  此时的杨昔尧等在门口,见杨昔年出来的迟一脸的不高兴,“干嘛磨磨唧唧的?”
  杨昔年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上的泥,“你这次又把人家怎么了?”
  “没怎么,玩嘛!”
  “你啊,就算是软柿子也不能只对着一个捏,这都几次了?我都认识他了!”
  杨昔尧噗嗤笑出声,“行行行,下次不找他了!”
  “尧,你不能总是这么混了,要是让爸爸知道了,有你受的!”
  “切!那个酒鬼根本没时间管我!”杨昔尧说着一连三个台阶跳下去,随后转身,见杨昔年心不在焉,于是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邢老师应该是想把关卓单独留下来做思想工作!你这次真的把他气着了,一旦关卓松口,他肯定会联系家长!昔尧,等下回去了安分点!”
  杨昔尧从鼻孔里喷出满不在乎的哼声,“怎么安分?老头子要揍我还需要理由?”
  “要不然……”杨昔年想了想,“你今天住我那!避避风头。”
  “算了吧,你马上要改叫薛昔年了,要是因为我的事老头子追到你们家大打出手,我可承担不起!哎你说,以后你就是薛家少爷了,我是不是该离你远点?”
  “说什么呢!”杨昔年没好气地说。
  杨昔年知道弟弟心里不痛快。爸爸嗜酒如命,经常喝的烂醉,一喝醉就爱发脾气。为了这个,妈妈没少和他吵,和他闹!温情与耐心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与无望中被消磨殆尽!
  2年前,他们终于决定放过彼此,妈妈一分钱不要带着他净身出户。刚离婚那会,他们母子在外面租房子,日子过的清苦,但也还算安宁。后来,妈妈和他的老同学薛成机缘巧合又联系上了,薛成年少时就倾心妈妈,当初未能续的缘分如今有机会自然不愿错过,于是两人很快便决定再婚。
  “那个姓薛的,对你好吗?”杨昔尧问,问的时候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
  杨昔年想了想,“嗯……他很忙,我跟他也就吃过一次饭!”
  “他肯定忙了,临港赫赫有名的薛总!就是土了点,暴发户一个!”
  “我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我跟他过!你呢,爸爸最近没找你撒气吧?”
  杨昔尧一脚将小石子踢的老远,“哼!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前妻要再婚了就更是每天喝的烂醉如泥,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真他妈的犯贱!家里那点东西也被他砸的差不多了,再这么砸下去,我看只能是拆家了!”
  杨昔年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帮弟弟逃离这种狼藉的环境,可他自己已经自身难保。外人看来他妈妈傍了个大款,做了有钱人的太太,可他心里明白不过是寄人篱下。“真希望可以快点长大,自己挣钱,谁也不靠!”
  “是啊,哎哥,等我们有钱了我们就搬出来一起住!怎么样?”杨昔尧兴奋地说。
  “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做饭!”
  杨昔尧一个跳跃而后转身,“那……我就给你洗衣服!内裤袜子都洗,我不嫌弃你!”
  “呵呵,那还真是委屈你了!”杨昔年说着抓了抓杨昔尧的胳膊,担心他后退着走路不安全。
  杨昔尧只管大步后退,“不委屈,你给我多做点好吃的就行!”
  杨昔年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杨昔尧趴在桌前劈里啪啦大口吃饭的模样,不禁想笑,“行~我一定把你喂的饱饱的。”
  杨昔尧一听歪着头问,“你当我是猪啊!”
  “哈哈,难道不是?”杨昔年说罢快速从旁边跑过。
  “你!”杨昔尧一看自己被戏弄了,也紧跟着追上去,大喊,“杨昔年,你别跑,你给我等着!”
  再焦灼的日子也能苦中作乐,两个少年迎着夕阳一边欢快地奔跑在临港的街道上一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对于16岁的他们而言,长大是一件很漫长的事。他们渴望长大,渴望独立,更渴望掌控自己的命运。
  深夜,长宁街异常安静,商铺早早关了门,劳碌一天的人们也都渐渐睡去。在临港这种小地方,夜生活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巷子里偶尔传来野猫的叫唤声。
  杨昔年伏案写作业,他的书桌正对着窗户,因为闷热窗户敞开着,即便如此,鬓角依然汗迹不断。这时,一阵急促的“咚咚咚咚”敲门声传来,他看了眼手腕的手表,10:27。
  “谁?”他循声问过去。
  “我!”
  杨昔尧?他赶紧过去开门,就见杨昔尧左眼角发紫,脑门上还留着几行血迹,顿时吓坏了,“你这是怎么了?他打你了?”
  杨昔尧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你说的真准,我刚回家没多会他就踹门进来了,问也不问抡起椅子就揍我,我还手了!”
  “赶紧进来,我去拿药!”
  杨昔年说着快步走到房间娴熟的从柜子上取下药箱,又去卫生间打了盆水,小心翼翼地给杨昔尧清理伤口。眼角的伤不严重,只是淤青,过两天就能消,可头上的血口子,不深不浅,他用碘伏擦了好几遍还是不停的渗血,“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不去!”杨昔尧断然拒绝。“那个关卓,看我明天去学校怎么收拾他!”
  “你打住!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大?过来点,我看看伤口!”
  杨昔尧顺从地凑到杨昔年胸前,“你身上真好闻,什么牌子的香皂?我也试试!”
  “你喜欢我送你就行了!”
  “嗯!她呢?”
  “不是她,是你妈妈!她今晚不回来了!”
  杨昔尧冷笑一声,“妈妈……这称呼我都八百年没叫过了,什么东西?好吃吗?”
  “去!”杨昔年没好气地训斥,“别动,得把伤口清理干净,我估计得留疤了,不过好在有头发遮挡,不注意应该看不出来!”
  “无所谓!男人嘛!有点伤才叫真汉子!”
  “你这都哪儿学来的?”
  “电视上啊!”
  “那电视上有没有教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杨昔年说着将棉签扔进垃圾桶,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的头发理顺,“好了,这两天千万不能碰水!”
  杨昔尧起身,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突然奋力一跃手指触碰天花板,见手指上都是灰随即吹掉,“你这地方太小了,又矮,我没怎么用力就能碰到房顶。下雨的时候一定很潮吧,墙角都有霉斑了!哎呀,难怪她迫不及待的跑别人那睡去,这破地方,叫我待我也待不下去了!”
  杨昔年收拾好药箱回到自己的房间,对杨昔尧的话不与反驳。他说的对,这房子年久失修,又是一楼,不仅潮湿而且蚊虫多。可那又怎么样呢,再破也是自己的家。他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去洗个澡吧!今晚住我这!”
  “哦!”杨昔尧接过就朝卫生间走去。
  杨昔年不忘叮嘱,“记得别洗头啊,尤其是伤口,别碰水!”
  “知道了,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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