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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路问人不问心,忘天忘月不忘云。
问路问人忘天忘月,且不问人心酸楚,天地风月亘古不仁,只不忘萍水相逢如流云。
流云客栈,深夜。
西窗棱檐,秋水寒凉。
一阵风刮来,未关紧的楠木红漆吱呀作响。
女人精神稍好,身子暖暖的,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她给他披了毯子,起身轻轻关窗,随后伏在他的膝上,遮眉闭目。
她不是成熟懂事的妇人,也不懂这个男人如此刻苦修习的目的,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想把他唤醒,让他陪自己说话。
至于以后。
她没想过,也不愿去想。
良久,似是被她这种任性打扰,隐落尘睁开了眼,见她抬头望来,不由心中触动,这种触动很难用言语形容。
隐落尘不是任性的人,他的任何做法都有充足的理由,充足到不仅能说服自己,同样也能让他人理解。
这总能让人觉得不现实,因为人心不是那么容易互相理解,可他却做到了。
只是理解的人有所不知,其后到底背负了一颗什么样的心。
如果有人知道,就一定明白,那是颗布满沉重枷锁的心。
这种心很多见,多的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但都有着同样的特点,原则、规矩。
不同的原则,不同的规矩,造就了很多怪异的人。
天下只能有一位君主,江湖只能有一位盟主,一碗饭被分开,就会有人饿肚子。
这该怪天地不仁,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皇位?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第一?为什么不能有两碗饭?
其实可以有,可以多到数不胜数,毕竟天地也慈悲。
这该怪天地慈悲,因为若是这样,那就不是君主,那就不是盟主,即便拥有无数碗饭,没有人会饿肚子,但却饿了灵魂。
因为饱暖思**。
当然怪这个江湖。
总不能去怪人心。
隐落尘能怪谁?他也不能怪这个女人,他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太多情,终究被情所伤。
这很可笑,因为在这个世道上,没有哪一个男人会给自己套上这种无聊的枷锁,会被一种叫做‘女人’的工具绊脚。
古往今来,一夫多妻似是一种快活豁达的情感机制,可就算一夫一妻又如何?
多的是男女苟且。
但这也不能怪谁,因为没人知道滥情的结果便是得不到真情,这些人很可怜,当然不能责怪。
隐落尘不是封一昶所看武侠小说里神一般的主角,能窥尽万物天机,能有绝佳的好运气。
他运气很不好,所以他即便为人夫,却也不忠。
他为什么不忠?
因为他要带这个女人走,走进江湖的血雨腥风!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多次想要起身离去时,都能看见这个女人反握一把匕首于腹部相向。
其实她不用这样做,隐落尘也狠不下心。
她怀了我的孩子?
她并没有。
但这无疑是一种要挟。
他向来不怕要挟,只是他的多情害他绊脚。
他被这个女人绊脚。
血雨腥风来的很快,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充足。
他早就知道,即便给他再多的时间,都不能让这个女人秋水一般的闪动湿眸停止落泪。
她如果继续待在这里,一定会死。
有人不可能让她活着。
因为她曾被人下过毒!
有风入缝,隐落尘耳朵微微一动,复次起身将她抱起,开窗跃下。
瓦墙屋顶,一路一纵一跃,悄无声息,片刻来到镇子外的老榕树林。
这里的榕树看上去都有百年,垂下的长长枝条形成暗褐色的树帘,其后有一匹浑身血红的高头大马。
隐落尘飞身掠上马背,不上马掌,不套鞍辔,不夹马腹,却人马合一,身形如定,似一支离弦之箭奔了出去。
隐落尘想再次问她的名字。
她道:“你的女人叫素月贞。”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名字,如这个女人一般普通。
隐落尘不得不承认她的回答,点了点头。
她擦着泪痕,却笑得像个聪明得意的小狐狸,问道:“好听么?”
隐落尘一笑,又点了点头。
她为什么不问他的名字?
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回答。
“男人,我们要去哪?”
...
“男人想把我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弃我而去?”
...
“男人去哪,我就随去哪。”
...
她看上去如市井女人一般,没有丝毫令人心动的气质,大街上多得是这种颇有姿色的女人。
但这些都不是隐落尘在意的关键,他本就不能抛弃她,何况她心已赴。
这是一个看似木讷的原则。
他终于回道:“你的男人叫隐落尘。”
月贞......
落尘......
她心中做心思,口中做呢喃,不知呢喃了多少遍。
......
《神袖天工》如是戒喻:
武道乾坤,三六九等,除多极第三中阴出窍相,死后灵魄皆无识得人道转生。故此一登多极武境,心性必然无欲无妄,更不复入杀念魔道。
盖有奇门异术巧夺天机,逆转轮回,重生造化,自有不死之人相拼相杀,屡掀腥风,不知阴寿亏损,实皆叹憎!
隐落尘早知《神袖天工》为仙帝时代便已广传,其中所述自不见得江湖略时,此今天下武者伪境居多,焉能有入真境者?
他心亦有惑,但至此唯有杀伐!
黎明时分,犹有夜冷如霜,转道中,道且长,御心魂,芳华凉。
芳华拟风月,芳香拟月华,亦如百花绿树水细流,亦喻痴冷孤僻绝代女子。
月贞不比芳华,不比绝代,更不孤冷,她只是一介寻常人家的二五少妇。
她当然不想让他的男人费尽心思为她御尽心魂,她也不想变成痴冷孤僻芳华凉的绝世女子。
所以她并未感到寒凉,似是在隐落尘的怀中睡着了,她很困,却也安心。
恍惚中,她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似是山岩崩塌,似是树根断裂,她睁眼一看,哪还有他的身影。
她慌了,急忙向四下望去。
好在她寻到了,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揪心。
她被放在这匹温顺聪慧的马背之上,而他却是在一旁负剑而立,对面不远处有一辆二马套车,附近站着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略胖的中年男人,一旁还有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妇,一个带着斗笠的方国脸持刀客。
最后一人离他们较远,看着不像是一拨,他一身月白长袍,年纪稍轻,同样负剑而立,秋风吹来,袖袍翻飞,飒爽倜傥。
月贞想要去到他的身边,却被点了指穴,动弹不得。
没等她再望上一会儿,那个白袍剑客就说道:“五爷没一个像爷,反倒还有个女人,可是让我开了眼界。”
美妇道:“奴家是你的女爷爷。”
白袍客嗤笑,并未搭话,片刻又说道:“五爷向来光明磊落,从不蒙面见人,奇了怪,倒是怕了山虎帮的一介樵夫,多此一举,不觉失了颜面?”
胖老爷笑道:“不过是剪径顺手,他回去也是死。”
白袍客并不反对,道:“那自是山虎帮的门内事,五爷也有爱管闲事的雅趣?”
胖老爷道:“公子莫不也有此番雅趣?”
白袍客道:“归海自有山中事,莫管飞南此等闲。”
胖老爷道:“素问公子与庄主性情不和,却是遂了你爹的口头儿,往来纷纭,皆传公子不为亲生,连庶不服,莫不是为应爱管闲事之景,倒也不想多嘴。”
白袍客冷笑道:“家中之事,不劳操心,你跟家父之事,更与我无关,今日,我便有此番雅趣,带他走上一走。”
持刀的风巾男人闻言,冷不丁道:“我山虎帮早就告知了五爷口信儿,是那刘二大贪财起色,怪不得谁,既是知晓你爹用意,就该识趣放手,莫说什么多管闲事之类的口舌。”
白袍客问道:“既是如此,你拿他来还不是入了家门?”
胖老爷道:“公子怕是还未听闻,此快刀剑凛乃是杀我老三之人,又杀了无名的一只厉鬼,连飞蛇都丢了半魄,你爹的意思已不是拿他入门了。”
白袍客面色略有惊讶,看向佩剑那人,问道:“哦?莫不是要血祭快刀候老三?”
美妇道:“他还杀了我男人。”
她说着,媚眼如丝的望向那人,看不出杀伐,看不出怨恨,似是所有带把儿的都是她男人,不过除了禽兽。
白袍客道:“那便甚好,此人我更要带走。”
说时迟,那时快,江湖人语快断道,见状没甚道理可谈,不再墨迹废话。只见那位褴褛乞丐随后一招,十数俱尸身傀儡拔地而起,片刻将那白袍客团团围住。
那乞丐老头儿江湖名号,归客‘引路幽魂’。
远处月贞见状,突然干呕,听来隐落尘冷冷传来:“别乱动,杀气入风,刮花了小脸儿可不要你。”
月贞一听,果然一动不动。
白袍客突然抬袖,剑隙一闪若流光,十俱尸身傀儡已然拦腰被斩,没人见他出剑,剑鞘仍负于腰旁。
刀为拔,剑为递,此中道理甚多深广,为心所念,御心所改。
但不到几眨眼,傀儡再次抽搐起身,腰断处再次接合,浓浓尸雾弥漫,一时看不清真容。
这边胖老爷早已运气作毕,武境功力大统,又于江湖分内外功法,只见他虎躯一震,内息一收一合,磅礴内力铺展而开,飞身一记大擒拿手,冲着隐落尘的脖颈拧来。
西风战马日夜受奇籍《驭马术》功法熏陶,几近通灵,此时浑身通红,血气腾腾,周边气机结界令胖老爷身形一滞,只等那负剑男子全盛运功。
美妇老五本是想要欺身夺马,以月贞为要挟,见状面露讶色,一时不敢近前。
突然,她身后一记丈宽刀罡袭斩,刀意凛冽,掠向隐落尘颔部,此一招若中,人头落地!
隐落尘急急向后掠去,西风随后敷与结界之气相随,此今状况,那五爷功力俱皆不低于自己,又耍不得手段,当然不能再次脱身保命,便是此时跑路也被即刻追上,倒不如迎此一战。
仅虹贯三重武境的隐落尘如何能这般胆大?
因为他已手中执剑。
没人明白,剑,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晓。
此一剑,定乾坤!
......
早年仙帝传著《破虚十三剑法》,除当世凋敝剑派,唯有隐宗继承百二十年,隐宗剑祖隐无痕多年参悟残篇前二心法,终于了然仙帝天机秘意。
原这破虚十三剑法本就只有二门心法,此后二门实为破除心魔所用,并无真章,隐无痕悟道之后,后怕万分,实乃一念起,万劫不复,一念灭,大道平平都不为过。
《破虚十三剑法》前六式剑诀总纲:
第一式,合剑意,睥睨剑意。
意念合剑,剑出随心,心念复行,行于苍煌。信手御意,转心一道,即通万道,盖得万法如是,诸如星斗天雷,皆可引之,分意化气剑、飞剑、剑阵。
第二式,离形身。神识剑灵。
剑心生灵,分身剑灵,转化通灵伪象,意分二道,引气脉分流。气势已聚,化气炼精,精神复止,迫身升天。
第三式,震千钧。浩荡剑钧。
数数回转,所向无常,或挽或仰,生生不息。时空间万法万位皆系一念,得无谓而无畏,即无为一法,盖有无极数上法。
第四式,御剑魂。魂宫剑魂。
意化三清,三分精气神若三花聚顶,得神像魂宫意念,识海俱成。得八方浩然剑气,天罡宙宇剑阵,契掌飞剑连天之瑞相。
第五式,回流光。回天剑光。
天地灵气,通伐其身,脉络如气机百窍,御千山河海,如是一般,此意念引天地浩然正气,赋于任脉丹田,经脉逆上流止,于督脉手足三阳百会、神庭、太阳,直至风池。开通透双脉,中脉豪光乍起,方得剑灵、剑魂二意之要,凝接天虹化剑光。
第六式,破虚指。凝心剑凛。
无剑亦无数,无得亦无为上法,亦如手中千剑万剑,魂宫识海精魄,传贯通百脉之功,如纠盘相扶,以明牡蛎玄武之要,凝极兵之君,炼心魂剑凛,锻破虚指决。
铧洲江湖,八势绝府占其四。
江雨一带弈剑山庄早不理俗尘杂事,欲以跻身仙门之列,几近与三洲雪天刀阁,灵刃剑宗,圣树云庄齐名。
近年来以铸奇兵暗器,闻名三洲天下的离荥唐门屡遭朝廷清剿,已不复昔日绝府门象,只有寥寥名器散落江湖,入人之手,相传一时声名大噪,惹来江湖武林血雨腥风的玄机盘,便是由离荥唐门所出。
太虚殿为其派中老祖设百年太虚金光踏,固守霓灵山,其内弟子早不涉人间烟火。
阴阳玄邸中原有八灭其七,剩下一脉逃亡东南戎业月玄山,近年来与夏侯王府互有扶持,学人子弟愈加繁盛,最兴人间正道,所出正统奇术数不胜数。
夏侯王五十万重军之所以虎视铧洲天下,多为军中士卒皆修月玄山外功法门,骁勇善战,又有奇异兵弩战器,更加如虎添翼,因此才得以割据戎业一带。
此前夏闫派兵围剿戎业百帮势力,虽是一时荡平不少,但若在戎业一带的千里复杂地势中,追杀这些行踪诡异的怪人高手,便是连杀鸡焉用牛刀都谈不上。
铧洲军统气数将尽,也有当今武林盟主更替颇快的原因,朝廷屡次拿捏烫手,被迫变了态度,由清剿改为交好,已然应了月玄山上真人的一语道断,迎来千年大江湖之势!
戎业军阀当然说不上失势,可铧洲分地格局实在不敢恭维,千里方圆仅一座主城,各个富家豪绅为何招揽高人驻府?再往远了点儿看,傻子都能看的明白,全是诸多各霸百里方圆的地头蛇,多得是难防的暗箭和奇人异士的斗角,那个不如坐针毡?多少也有早年夏侯王仍未荡平诸多江湖势力的原因。
至此可见一斑,夏闫虽然不算深谋远虑,可交给夏宛娮倒也不至于是个烂摊子,而对于隐落尘来说,这不像以往他在皇宫,或在夏侯王府,能有足够的时间运筹帷幄,精心算计,戎业千里大点儿的地域,也有如此盘根错节的江湖势力,何况铧洲天下八百万方圆公顷,这说明隐落尘确实失算一筹。
但不管如何,隐落尘当时能有这般深入江湖腹地的打算,自是为了应夏宛娮的承诺,不过最后听来夏宛娮那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隐落尘怕是想猜也无从可猜。
天边微亮鱼肚白,撼地气机接豪光。
江湖有多大?天涯有多远?又有多少归客人?
归客乃是五爷中‘引路幽魂’的乞丐所言,说的倒是严重了,五爷虽说在江湖中略有名气,不过也算不上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毕竟只是个杀手组织,怪就怪在这个江湖造就了不同的人。
江湖百变人心,精彩,情深,亦如五爷一家五口义重,不管再怎么看,再怎么说,再怎么怪,谁都有一颗背负着不同枷锁的心。
走上江湖路,就要背负它的沉重豪情!
结丹武境之后,功力开始变得浑厚,因此没人会时刻保持全盛状态,这样只会白白图损消耗。
西风的血气结界虽然拖住几人,但只能维持片刻,隐落尘趁着这个空挡,一边调动浑身功力,一般飞快转动思绪。
后七式剑诀太过高深,以多极境的修为,使将出来都很吃力,也不见得能发挥其一二功效,何况现在只有虹贯三重。
此下前六式倒是可以用之一用,但唯有两式适合这种情况。
第五式回流光,只消精魄不吃功力,且在十三剑诀中速度最快,定能力匹之前遇到的那个马夫刀客,瞬间令他丧失行动力,动弹不得。
第六式破虚指,剑凛主远,指决主近,用以出其不意击其要害,洞穿力最为强横,同样主耗精魄意念。
但情况不容乐观,同样以一对三,之前对战无名三人,若不是雪狼仍在身旁守护,那魁梧汉子程勇也不会见势逃遁,即便这样,他也落得浑身是血,勉强险胜。
雪狼以寻觅气机见长,以隐落尘的虹贯三重功力为食,战力本不算高,它的魔音摄魄只能抵消片刻,只有一时作用,若这样放出来,于事无补不算,万一受了伤更加得不偿失。
他倒不顾忌再次身负累伤,但月贞呢?
她决计是跑不掉的。
因此,他决不能负伤,决不能硬拼。
玄机盘的线索,梦薇的下落,三位侍鬼,少年封一昶,还有突然现身的小白,这些未知的事情更为杂乱,但他必须放下。
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因为他现在有了月贞。
纵是说破道理,累赘也好,绊脚也好,最后都只能带她走进江湖的血雨腥风。
他跟着自己,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两眼还时不时的发红,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三十万杀业的反噬,导致道心不稳的现象。
中了梦薇所谓的情毒,是出自于对她的愧对,才被引发出来。
无名的不死功法,只丢半魄的飞蛇,胖老爷的浑厚内功,老五的诡异身法和极难察觉的花叶飞针,马夫刀客只能躲不能挡的无匹刀罡,
面对如此多的诡异怪术和迅猛攻势,饶是完全转化了梅连城的三重虹贯功力,却也力所不逮。
唯有不断提升功力境界,才能解决这一切问题。
胖老爷主修内功,一丈内气机充盈,外人若入其内,空间扭曲不可视物,更被震荡出数丈之外,一记大擒拿手被隐落尘闪躲跳开,如狮子搏兔,再次一跃,隔着半空又拍一掌内功罡气。
隐落尘躯身扎马,长袍鼓动,长发翻飞,执剑右持左抚,剑意凝聚,剑鞘涤荡,若有人于半尺内触碰,定被震断一臂!
此时他已然功力全盛!
剑与刀不同,尤其是十几年刀剑高手,于细微处钻研讲究,只为一正剑道刀途。
刀出鞘为拔斩,易养刀成性,磅礴无匹之势,霸道猛烈。
剑出鞘为腾递,不拿剑柄,持剑之手抽震,快厉接剑夺刺,益养亦藏气,内敛纯匀意。
眼见一道掌中罡气拍来,隐落尘剑已出鞘,只一剑便破之。
此时胖老爷已经身至半空,那记剑荡余力未消,并没有剑气那般好分辨,他未见其形只觉一股涤荡力量传来,当下神情一变,身形不稳。
幸好有老五的花叶飞针相援,不然脚下方的第二道剑气就要拦腰斩来,若中这招,定会损失大半浑厚内功。
老五身法诡异的紧,别说常人肉眼难辨,就是隐落尘以碧水寒潭的神识心眼查探都要耗费些许精魄意念。
至于合剑意,离形身,震千钧,御剑魂,对于这虹贯三重功力来说,耗费极大。那本从山泉阁带出来的《凌霄剑法》,倒是与此些功力等阶适用,可惜他还未来得及习练。隐落尘就是魂宫精魄再强大,终究虹贯三重功力不敌,若是稍微再耗将下去,别说现在以一对三,就是那胖老爷也着实应付不过来。
胖老爷身体腾空,隐落尘已出二剑,可见胖老爷并不擅长鏖战身法,此机会稍纵即逝,执剑的右手已成回势,来不及再出一剑,但他握鞘的左手一直暗中蓄力。
剑凛虽细,出其不意,未登多极境的隐落尘还做不到顷刻瞬发,老五在外围连发数道飞针,挡掉先前第二道剑气,便是察得他的气机举止,但现在隐落尘的左手剑鞘正好藏拙,又同时赶上老五攻击回势。
突然一把剑鞘抛出,老五再发数针,以防剑鞘有诈,胖老爷此时已经止住身形,之前在半空时连拍数掌,只见那小子来回翻身躲避,并未察觉他有其他动作。
此番缠斗料尽算计,各个细节皆不得失误,但他还是忘记了一点。
他忘了快刀剑凛名号的由来。
只见一道细微豪光以刁钻角度激射而出,要么不发,一发直逼眉心要害。
似是那一刹那,胖老爷内息猛然收回,想要硬生生的在半空扭散这道不算快的剑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他又是个胆小吝啬的老江湖?
一般来说,这道剑凛该是和大多暗器一般,以快见长,但这种速度却带来一种玄妙意境,看似略慢,有着足够的时间防备。
这种慢的感觉让胖老爷认为时间稍有停顿,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抬不起脚,忘了如何闪避。
他的眼角余光中,隐落尘的身形也似乎在变慢,但只有一旁的老五才能明白,这到底有多快!
最开始在树上趴着如竹节虫的无名,当时就被这道剑凛洞穿眉心,飞蛇和程勇也同样有这种感觉,所以在山洞时,无名就如此时的老五一般,才发觉这快若闪电的剑凛。
胖老爷突然有种将死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