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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落尘走回镇子的路上,街上有很多不同身份的人。
有正值花季的娥,但他没有喝,更没有端起来,哪怕杀完人之后有种嗜血的冲动。
“血已经擦干净了。”
隐落尘递出那把短刀,何离接过,不再裙少女,有破落的醉鬼,有客栈前吆喝的小二。
有卖瓜的商贩,赶路的斗笠剑客,挑担子的菜农,一群奔跑撒欢儿的孩童。
还有驿站的车夫,兜售鲜花的姑娘,抱着孩子的妇女,打铁的老匠,甩面揉团的小哥儿。
黄昏的烟霞很好看,温暖而惬意,远山青葱郁郁,桥边细水长流,野花小草摇曳身姿,归巢鸟儿叽喳欢唱。
走在一边儿的何离搭了几句话,见他默然不语便闭口。
他们来到街口一家高档的茶馆儿,老板娘见状面露欢喜,她长得又清秀,又妩媚,尤其是那双望着二人的精致眉目,欣赏着归家的男人,而她便是贤惠体贴的美妇。
隐落尘二人受到她非常热情的招待,但他们没有迈开步进里面,只是坐在店前的茶摊旁,因为此时不算炎热,还有一丝微风。
上了两碗洛神花茶,这种花茶夏季适饮,解暑,清热。
隐落尘站了一天的日头,胸口确实有些烦闷。
隐落尘看着那碗洛神花,它的颜色本就是玫红,通透光荧没有丝毫杂质,应该可口,应该畅饮看身前那碗茶,开口问道:“你还没问候老三关于玄机盘的事。”
隐落尘道:“一会儿就有机会问了。”
隐落尘披上黑袍,带上兜帽,谁也看不到阴影下的脸,仿佛谁也不认识这个人。
何离笑了笑,笑得富有深意。
隐落尘想起早在皇宫的时候,他常于太傅说些高深的道理,和一语双关的话,这听起来确实觉得高尚。
他与很多才子佳人吟诗作对,指点江山,挥斥方琼,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但江湖很复杂,复杂到如此简单,简单道没有高深的道理,没有一语双关的话,这让隐落尘猝不及防。
隐落尘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三个人,同样的黑袍下,鲜血汨汨滴淌,站在原地就能形成一滩殷红。
确切来说是四个人,有一个人被红豆背着,他也穿着黑袍,看上去已陷入昏迷,一动不动。
何离发现街上已没有其他人,显得冷清寂静,如果再看到茶馆儿老板娘的表情,也许还能感到一股凉意。
那不是惊惧过度的花容失色,而是喜形于色的花枝乱颤。
这个美妇常年摆弄百花茶叶,身上多了一股淡雅的花香,让几处神秘的部位更加令人着迷,她有着丰腴的身姿,娇柔又富有弹性,似是能捏出水来,水做的女人大多能勾起男人的欲望,因为那是一股火,燥热难耐,当然需要水来降温。
她的身体就像枝叶肥美的芭蕉,也像柔软到一身没入的暖巢,这是不同男人的不同感受,带来的渴望却是相同,但又湿又黏的快感远远满足不了饥饿的灵魂,因此,所有男人的渴望,一定是蹂躏她的尊严,玩弄她的情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些许的满足。
就好像她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高贵,让你自惭形秽,不得不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一股让她臣服于自己的冲动,但也不希望很快就看到这种结果,因为她越加持续的倔强反抗,你就越加充满了兴奋与动力。
可是,这种过程往往是短暂的,让人觉得遗憾,因为没有哪个男人在被吸干了功力之后还能充满干劲儿,何离明白,隐落尘也明白,所以他们陷入短暂的沉迷后便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隐落尘看向红豆背后的人,他的气息非常薄弱无力,流在地上的血大部分都是他的,因为他的面色苍白如纸。
其实,他本该是回不来的,樱角和蝉羽当然不会带他回来,这是红豆自己的选择,因为她想起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奇怪,奇怪到她无法理解,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她的判断谈不上错与对,哪怕她比樱角蝉羽二人流了更多的血,但至少得到了这个男人的微微一笑,即便这种笑容蕴藏着某种意味。
街上来了三个人,并排行走在道路中央,这已经很不正常,更加不正常的是谁都能看出他们的身份,这几个人却像好友一般,一个胖老爷,一个乞丐,和一个面容阴鹫的男人,他像一只鹰。
隐落尘几人看上去就像鹰的猎物,可能是兔子,山鸡一类,总不能是老虎山豹。
那三个人慢慢走着,一点儿也不着急,可隐落尘认为他们很着急,因为他杀了一个人。
何离在背起那个人的同时,红豆已经跌入隐落尘的怀里,两件黑袍不分彼此,因为在这个情况下,谁都不能倒下去,红豆的意识很清醒,她的身上本来有七把匕首,她不需要带更多的东西。
她抽出藏在左肋内侧的最后一把,这把有些许不同,不是特别锋利,可用来自杀已经足够,这把匕首很特殊,它可能十几年都不曾见光,但所有侍鬼死前用的几乎都是这把。
这是一把送自己上路的渡魂梭。
它只能刺入腹部,刀身全部没入后,刀柄会脱落,如果运气好被同伴发现尸首,还能获取刀身上隐匿的信息。所以在很多情况下,他们不会采取自断经脉的做法。
樱角和蝉羽认为她的这个行为再正常不过,她们三人的任务本就是替这个男人去死,但她愿意救回那个少年的命,已经可以领死了,何况现在的她也是个累赘。虽然这个行为很正常,但是她的选择很奇怪,不过更奇怪的是她被这个男人阻止了。
隐落尘问道:“你认为自己做的对么?”
红豆的语气很虚弱,断断续续:“我不该...救他。”
隐落尘又问:“你还可以为我挡上一剑,或是一刀,或是几把暗器,这总归是好的,但你想轻易的死去,你做的对么?”
红豆明白过来,低头不语。
她本该必须回答,但她没有说话,这是隐落尘对她的纵容,因为这个纵容,所以她擅自救了那个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袍,看不出他的长相,刚刚走出茶馆儿的老板娘眼神夹杂着异样,她显然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他接过一把匕首,红豆在他的左怀里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的身法只能施展一次,但可以瞬间挡住上下四面的袭击。另一个黑袍抽出一把长刀,这是封一昶的佩刀,是一把沉背锋刃的长刀,夕阳不算暖和,反射着更加寒冷的光芒。
他真的不喜欢用刀,因为他不习惯大开大阖的挥砍劈掠,所以他反手握刀,将这把长刀斜侧于身后,这个姿势没有任何优势,显然更加适合匕首短刀。
五爷中的三位早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几个人的举动。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所以有些人注定成不了朋友,有些人话多,自然有人不喜欢,这几个人都不太待见候老三,因为他们不会多说废话。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判断依旧很正确,因为决斗中的候老三是无敌的,他们没见过比候老三更快的刀。但在这个江湖,仅仅是刀快并不意味能活得久,可能也死得更快,对于候老三的死,几人有意外震惊,有意料之中,有丢了面子等不同的情绪,他们不可能还装作若无其事,当然要扳回江湖上的名誉,名誉意味着财富,权利,和高人一等的荣耀,所以他们刚才已经出手,出其不意的偷袭了那几位黑袍,五爷知道在凉亭外肯定能找到他们。
短暂的观察后,他们动了,第一个动的却是茶馆儿老板娘。
她当然会选择何离,因为他长得英俊挺拔,最关键的是他有着比她高的功力,这令她非常激动和满意,她的身形动作无所顾忌,因为在江湖中,诡异的手段比功力的压制更能轻易取人性命,死在她肚皮上的不乏高手,甚至拥有比这这个男人还要深厚的功力。
唯一没有穿黑袍的何离,对这个美妇人的手段致以最诚挚的尊重,他不认为能从她的魅惑术中活下来,何况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所以两个黑袍人掠出与她缠斗在一起。
鹰眼男子挑了个比自己还冷漠的何离做了对手,似是认为这种与自己性格相差无几的男人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所以他招招下杀手。何离从未与五爷交过手,但他能活着待在梦薇的身边,当然有着自恃的本事。
不同的情形环境,不同的状态心情,转瞬即逝的不同机会,都能导致这次能杀,下次却被反杀的结果,何况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玄机盘的线索。
何离背着一个人都没有逃,剩下两个搂搂抱抱的黑袍人却逃了,几个纵身就要逃出镇外。
那里有一辆套好两匹良驹的钉扎马车,车上有个攥紧缰绳拎着皮鞭的女人。
何离突然抽出一招的空儿来往相反方向遁走,因为他身上已经有三处伤口,背上的人也中了一刀,鲜血汨汨的流淌,疼痛令他咬着牙关睁开双眼,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持续昏迷下去,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次换做那个乞丐追上来,一把飞刀激射而出,何离挥起短刀带起一阵叮响,挡掉了七把,有一把钉在他的左胸,好在腿上没有受伤,只是身形一缓并不影响逃跑速度。
逃走的那个黑袍人不敢往后看,奔跑已然太慢,唯有运起奇门遁甲的身法全力纵跃,一纵九尺高,一跃七丈远。红豆被他揽着腰,紧盯着身后一人,是那个胖老爷,他的功力浑厚,所以能一直跟在后面。
她不敢看向更远的后方,因为那里的景象可能会让她稍稍失神。
鹰眼男子身法不如乞丐,所以他选择帮助一边儿落入下风的老五,那两个黑袍身影所用的身法,明显是奇门遁甲,因为奇门遁甲在江湖上很出名,虽然诡异的身法让老五身负几处轻伤,尤其是那个手握长刀的人,但这并不是她们擅长的暗杀,所以鹰眼男子加入战局后,不出十几招便让她们急步撤退,之前他们交过手,那个少年本该死在他的双绣刀下,但他只能看着三位黑袍带着那个少年离去,他的眼神显然充满了愤怒,他不允许某些人活在这个世上,亦如他再次看着何离带着那个少年逃走。
此时,两个黑袍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支撑不住身体,鹰眼男子察觉气机,发现她们功力尽失已经无法动弹,于是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在这她们身上,他的发泄方式很温柔,一刀一刀,细腻到生怕造成一寸肌肤的瑕疵,因为要把整张人皮剥下,当然不能有丝毫马虎。
蝉羽面容抽搐却不出一声。
他看向另外倒地一人,兴奋又富有耐心,道:“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鹰眼男子没有扯开蝉羽的兜帽,可能对她的表情不感兴趣,他应该不懂享受,因为在某些人看来,欣赏折磨同样能带来快感与兴奋。
先从脚裸开始,于大腿外侧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线,这应该是在临摹,可能是太过专注,他居然没想起这是一个女人,在他看来,只要是女人,就会有香味,就和老五一样,因为他经常和老五在床上翻江倒海,她答应过自己,只要能让她满足,就不会吸噬他的功力。
老五是他唯一的女人,所以他对女人的了解便是香,男人只有一身臭汗。
他对女人的了解只限于老五,她的魅惑术让他觉得老五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可就在他扒下这个人的裤裙,撕扯这个人的内衬,确定这是女人的时候,他的腹下还是升起一股火,他明白过来,原来美也是有很多种的,即便他还是认为老五最美,但他已经有了想尝尝另一种美的冲动。
逃避侮辱的方式有很多,此下便有一种,身为女人的蝉羽可以咬舌,但她也是侍鬼,她们不怕死,更能承受任何侮辱,除了领死与赐死,在目的没有达成前,她不会轻易去死,即便鹰眼男子正好选择了她下手,她也不会咬舌。
因为她明白这样做有意义。
老五本是一直盯着另外一人,不知想着什么,她不会打搅鹰眼男子进行他的怪癖,可现在却见他褪下裤子就要来个当街春宫,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浑身溜光儿的女人可不如她的身子丰满,如何能遭受住她男人狂风暴雨的摧残?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道寒光划过,随着一股凉意袭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这是候老三的快刀?
时间短暂容不得她继续思考,因为一把长刀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
鹰眼男子的身形一动不动,一条极细又鲜明的血痕由他的头部一直延伸至裆部,他想要转过身,看一看给自己带来一道奇异凉风的人,可身子刚刚一动,便裂开了两半,血液没有了血管的束缚,喷涌而出四溅而开。
隐落尘的长刀稍微一划,老五的脖颈便流出鲜血,滑入她丰满的胸口,他沉声道:“想活命的话,就让他们回来。”
乞丐没有抓住何离,胖老爷没有追上樱角,他们都看到了一只鸟,那是老五的鸟。
他们只得回来,毕竟谁死了,老五都不能死,何况他们没有一个筹码。
老五笑了,她笑起来媚眼如丝,她知道杀完人一定很渴,杀完人一定会喜欢红色,那是嗜血的渴望,但这个男人没有喝那碗茶。
她很聪明,也爱耍手段,她同样喜欢聪明又爱耍手段的男人,可她不敢转头看他,因为抵在脖子上的刀是那么的稳,像是嵌入了在自己的身体,若是她稍微一动,便会香消玉殒。
胖老爷盯着隐落尘,问道:“你想怎么样?”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赶来,车厢很大,看上去能坐很多人。
一个女人跳下来,道:“看来是我们赢了,五爷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胖老爷的脸已经拉下。
梦薇问道:“是百里晟派你们来的?”
胖老爷道:“不是。”
梦薇问道:“那是谁?”
胖老爷道:“归海山庄。”
梦薇不说话,胖老爷戏谑道:“怎么?吓到了?”
梦薇冷笑,道:“是归海飞南?”
胖老爷不置可否。
梦薇问道:“他给你什么好处?”
胖老爷道:“自然是钱。”
梦薇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
老五疼得叫出声。
胖老爷瞪了持刀男人一眼,道:“归海庄主说百里晟在流波山。”
梦薇问道:“他如何知晓?”
胖老爷道:“我如何知晓?江湖规矩拿钱办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我们走。”
夜已深,小道寂静的令人发慌,只有偶尔传来一声狼嚎。
老五被架到尘子集外十里地才被丢下,她看着远去的马车,四下一抹黑,只有远处的荒草地时不时闪烁着幽光,似是鬼火。
何离和封一昶听到马车赶来的声音,待得他们上了车,两匹马再次绝尘而去。
梦薇赶着马车,其他人都在车厢里,封一昶失血过多不敢睡。红豆和樱角都被钉了一枚毒针,一个在胸口,一个在背部,她们的面色极度苍白,鼻息有气无力。
蝉羽的左腿侧有一道长长的划痕,深可入骨,皮肉外翻,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她的裤裙被扯烂,又被染成殷红,她气机若无,马车稍稍颠簸,鲜血流的更急。
即便撩起帘子,一车厢都充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何离神色黯然,道:“活不成了,迟早都要死,你还带着他们?”
隐落尘早在上马车的时候就一直闭目调息,青苍双龙气脉闭塞,玄龙气脉周转不停。
玄龙功法可再生造化,林思翰胯下那活儿就得益于此。
何离捂着左胸,拔出那柄飞刀,飞刀没毒,他运起功力,冷哼道:“药都用完了,还止不住血,后面又跟着一群人马,你死,我还不想死!”
红豆还能动,她站起来想要跳下马车。
“我让你死了吗?”
隐落尘睁开眼。
红豆不语,坐了回去。
身为侍鬼,若没有领死或赐死,不得自杀,樱角曾被派去保护南长嫣,见过隐落尘对那个女人的态度,所以她没动,而且,一定不会动。
隐落尘起身,按住蝉羽的左腿,感觉到她在颤抖。
她又被褪下裤裙,没有任何遮拦。
隐落尘右手闪着奇异的金色光华,漆黑的车厢霎时亮起,光很刺眼,他的手慢慢抚过她腿上的肌肤,像是一针一针的缝合,但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何离已经看到他面色苍白,额间汗如泉涌。
蝉羽的左腿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她从未体会过这种强烈的痛楚,仿佛灵魂就要破体而出。皮肤被一刀一刀割破时,她一声不吭,但现在,她终于忍受不住叫出声来,似是因为常年不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音色怪异,如荒野游魂的阴森低语。
她的血止住了,腿开始结痂,刺痛又奇痒难耐,但仍然无法控制身体,隐落尘还不能松手,因为蝉羽的腿在痉挛,她弓着身子颤抖,这是经脉连接的反应。
待她安静下来,隐落尘给她穿上裤裙,精神一放松便开始头晕目眩,忍着恶心又给红豆和樱角拔钉祛毒,已然耗尽所有功力,终于倒了下去。
马车仍在颠簸,面有血色的红豆望着怀中熟睡的男人,她杀人,比男人还狠,当然杀过不少人。
她之所以把这个男人搂在怀里,是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是女人,想起女人的身体比柔软的绵座还软,比暖和的毯子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