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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归于梦 / 开篇序 第十八章 此心何在

开篇序 第十八章 此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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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安十八年铧洲天下动荡边境战乱,东南境夏侯亲王掌管重亲兵五十万按捺不动,大有分境划地脱离中治之意。
  铧洲九军其三军统司领命固守西域,北部与中洲天险相隔,多年往来相安无事省了不少麻烦,极南部蛮夷投降策反几度无常混乱不堪,圣树云庄脚下时有战乱,不见仙门子弟插手其中。又三军派去多年镇压,如今暂时不能收回军权。
  平乱后西域三军将领该杀则杀,不该杀也诛了不少项上人头,提拔无势残党入朝为官,一时惹来民间学子谋士口唾悬河,不肖正道之治。
  铧洲三大争鸣绝府被引火,最近两年离荥唐门毁绝无数学子,只余二十多亲门子嗣叛以言乱诛心入朝为奴,苛责严厉。太虚殿两百年前为一江湖相士所创,后登顶天道开山建宗,虹化前倾尽毕生功力设百步太虚金光踏,环绕霓灵山至今不为人力所能及,这才挡下了铧洲皇朝数万踏马铁蹄。
  声闻最大的九座阴阳玄邸,于中原有八灭其七,半年前余下一座子弟投奔戎业一带,只剩东南月玄山。
  至于东南境的弈剑山庄,多年隐居不涉朝纲,再加凌舟子天罡剑阵经久不散,朝廷自然不会费力不讨好。
  夏侯亲王府与月玄山的关系向来微妙,自回绝朝廷荣国公连亲一事,朝廷那边儿一直没什么大的动静,近几年派了个新任统领到江雨一带,操练水军扩建要塞,虎目眈眈。
  夏闫立于王府最高楼台,这里可极目整个戎业平原,坐东朝西,大女儿夏宛娮通晓阴阳绝学,说此能引九龙睥睨之气。
  当年大女儿十二武道惊才横溢,拜入圣树云庄为关门弟子,临了随口私语这一句玩笑,夏闫却照做了十年。
  严彬不在十大剑尊之列,却是当今天道榜十甲高手之一,为最后一座阴阳玄邸首座,此时立于夏侯亲王身后,道:“大小姐学成归来不曾回府,于月玄山入定半旬有余。”
  “这是修得什么法?”
  严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道:“离欲定,为八定门槛,修成可得多极一瑞相。”
  夏闫多年杀伐无数,对于这样的回答没什么概念,揉捏着下巴脸上皱纹如刀,道:“能杀多少骑?”
  “初鞘一剑两百,后波及三百重伤,次鞘百许递减。以大小姐现在的功力,半日穿杀气息不乱。”
  这是二人唯一能在武学上沟通的言语。
  夏闫心中掂量了下这些关键数字,道:“什么是离欲定?”
  严彬不紧不慢,道:“世间五欲,财,色,名,食,睡。修此定,可断五欲。”
  夏闫挑眉,道:“食,睡也能断?”
  年过古稀的严彬红光润面,除了细整的亮白须发,看上去比夏闫还要精神,神色稍蔼道:“自是不能完全断绝,老夫每日只睡一刻,只食百粒。大小姐若是修成,少说会有几分仙气。”
  也只有这位老者才能让夏侯王的嘴角露出悦意,即便在别人看来更像是魔头的冷笑,没人知晓这二人如何玉帛一般成为了主仆。
  夏闫更像是跟老友攀谈面有不屑,道:“有何用?不好好享福受这罪。”
  “有用。”
  夏闫的明知故问,严彬的答非所问。
  夏闫叹了口气,虽是多了几分仙气,可终究是个女儿家,这般做法他虽是理解,但不免心疼。
  “宛娮还有多久出定?”
  “八定门槛不可急躁,一年圆满,这次气机纯匀,就一两日了。”
  夏闫点头,道:“小丫头还缠着那小子?”
  “他的身份来历尚未查明。”
  “哼,那就照办吧。”
  对于夏寰歆来说,他爹只想让她走上一条安安稳稳的路。
  ......
  夏寰歆吼了一句:“你倒是说说,这阴阳绝学修行理证有何不妥?如何让你这般看不上。”
  这句话让那些浸淫此道的学子们听得非常刺耳,多有一大帮君子围了过来,不为逞武有力,不争口舌之快,只为答疑解惑以正门楣。
  可随着几经答辩,一群人面目表情各有精彩,垂头丧气,脸色涨红,沉思不语。
  隐落尘捂着夏寰歆的嘴巴让她别再一言不合就放炮,引来无谓争执,被这般粗鲁对待,夏寰歆使劲拍打着面前的混蛋,好不容易挣脱又喊了句:“我姐就在里面,让她出来和你辩论,你若是输了就教我武功。”
  隐落尘还没问赢了咋办,就听到传来淡淡一句:“若是你赢了,你便能去月玄刹。”
  众人转首望去,殿外站着一位清丽女子,裙角出多了几缕暗梅绵延其上,两相对比甚是殷红醒目,通透生辉。
  夏寰歆面色一喜,跑过去搂抱,笑得花枝乱颤,道:“姐姐!”
  夏宛娮与这个多年未见的妹妹疼腻一番,多是说些女儿事,只不过都是夏寰歆小嘴儿叭叭说个不停,作为常年修道的姐姐并没有多少言语。
  这俩姐妹除了气质以外,身段容貌皆是佳人级别,妹妹闭月,姐姐落雁,不怕夸的没谱,只怕还够不着边儿。
  对于这般香艳美景,一众学人君子差点鼻间两道。
  隐落尘闻言也不再做作,惦着几本儿风月拍着手掌,道:“既然如此,那就领教领教。”
  一边众人的眼神撇过来,都是一副看他找死的同情,夏宛娮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向殿内走去。
  一桌二玉蒲落座,这是辩论规矩,不论身份地位,谁有理谁就能上座答辩。
  夏宛娮早在一旁听了刚才的辩论,不再提基础理证,上来就道:“先天一炁,无极后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此为辩证依立所立,后当依破所破。
  隐落尘一笑,高手对决自是直戳重点。
  可他并无所立,也无所破,只道:“是了是了。”
  众人闻言哑然,霎时捧腹低笑,一时场面有些哄乱。
  只听隐落尘接着道:“即是两仪立焉,分阴阳两极,天地乾坤,男女二气,左右前后,湿热冷暖,互为对立,何来动极而静?静极复动?”
  夏宛娮答道:“一动一静,互为其根。”
  隐落尘问道:“其根为何?”
  “根为太极。”
  “太极为何?”
  “无极。”
  “无极为何?”
  “此心。”
  “此心能动?”
  夏宛娮道:“此心能动,动辄万物,无序而生混沌,有序而生有情。”
  隐落尘咧嘴翘腿,道:“此间万物能由心动?”
  “自然能。”
  夏宛娮说着,稍动意念,桌上茶杯飘然,伸手接过一口小酌。随后长发轻舞,香风袭来,勾得一众人等拍手叫好。
  隐落尘跟着拍了怕手,似是忘记了自己为驳方,不理会一众鄙夷眼神,淡淡一句:“此心是虚假,或是真实?”
  夏宛娮神色依旧平平淡淡,早知已经脱了辩题,也不做提醒,由着他摆弄牵引,为的便是让这只耍猴死心,道:“自然是真心。”
  “即是真心,万物也皆真心,是真实?”
  “便是。”
  此时观战众人已经云里雾里,被绕地回不过神儿。
  夏寰歆只见得姐姐对答如流,不禁笑意盎然。
  隐落尘茶杯入手,道:“即是真实,此物此心此茶杯,有无衰竭?”
  夏宛娮终于默然,这是她多年都不曾想通的问题。
  “日取其半,有无衰竭?!”
  隐落尘神情淡然,却无比认真,又道:“真实便是实实在在,有多少便是多少,自是无有衰竭,却何来真实一说?岂不矛盾?既是矛盾,尚且当做此心为虚,心念可为虚?万千觉知,此痛为虚?”说到这儿,不由把旁边一人踹飞,待得那人骂骂咧咧冲了进来,隐落尘紧忙赔笑,道:“啊,恕在下一时激动,实在不好意思,息怒息怒。”
  半晌没人出声,隐落尘兀自道:“此痛自然为虚,皆因心神繁乱,当然体会不得。”
  他的身影依旧单薄,孤寂,或许也有无奈。
  对于皇帝老儿册封的‘琉璃郡主’,夏宛娮一口回绝不受,自小在月玄山长大,继承了太玄真人入世俗名严彬爷爷的亲传衣钵,早在圣树云庄修道时就听说了中原玄邸俱皆遭灭门,自然对这气数将近的铧洲朝廷没什么好脸色。
  再加上荣国公连亲一事,要将夏寰歆接过门儿去,夏侯王不止一次为这俩女儿放下身段架子找着各种理由婉拒。
  这种诸如‘女儿还小不懂事儿’的牵强附会,皇帝再昏再不会傻到信了他的话,那夏宛娮估摸着也有二十二了,又通晓阴阳绝学,贵为仙门子弟,何来的不懂事儿?若不是忌惮那五十万重兵固守,早就发军南下攻城拔寨了。
  自月玄山答辩又过了几天,最终以跑题不破断定了隐落尘的败论,夏寰歆不仅要让他教自己武功,还非要让他把夏宛娮以姐姐相称,隐落尘不但不会叫,几日下来一点武学皮毛都不相授,夏寰歆三番五次去他爹那里折腾,却换来生平第一次严厉责骂,受了惊吓的她一路跑回府上最是富丽堂皇的流香苑,在闺房里半日不出哭肿了眼圈儿,也不见向来宠爱搂着自己轻声安慰的身影,知道二小姐脾气的众多婢女丫鬟都被堵在门外,俏目灵眸互相干看。
  就在这时,蓦然见得大小姐出现在门口,只当是盼来了救星忙不迭让路给夏宛娮走了进去。
  夏寰歆只得向姐姐倾诉了一肚子的苦水,没由来想起那日答辩败阵却一脸悠哉的嘴脸,无处发泄只得祸水东引迁怒于那个混蛋,扬言就要起身找他算账。
  可最后却听来夏宛娮一句:“姐姐为你出气,看把你委屈的,哭累了先躺会儿,醒来定然能见到那家伙被打的鼻青脸肿模样。”
  偌大的王府百千景象,拎着两壶西凤的夏宛娮来到一处不算小的庭院之中,想起妹妹末了被逗乐的笑容,不由也嫣然一笑,这妮子跟这小子才认识几天就这幅模样了?
  精通上学极尽离欲的夏宛娮如何看不出来,怕是这妹妹连自己的心思都不曾明白。
  刚进门就看见那个最后说了‘此心何在’的双武大侠,此时正悠哉的靠在榻上翘腿津津有味的看书,依着那天表现出来的敏锐缜密,不由对他手上的书籍产生好奇。
  “你在看什么?”
  好在隐落尘向来镇定机智,瞥眼看见那玉手拎着两个酒壶便转移话题,道:“呦,请我喝酒?”
  “不是想去月玄刹?”
  所谓的月玄刹其实就是山顶的一处洞府,其中稀世琉璃铺展,阶梯盘旋而上,距最上方悬空露天有数十丈,宽敞的环境使得脚步声都显得空灵,其下郁郁葱葱,偶然能见得一些灵物蹦跳。悬空楼阁上有一祭酒台,貌似常年没有人烟,四下早就有人上前打扫干净,复次退了出去,只剩下二人。
  两侧环有水沟,无根之水从正上方积落而下,没有泥垢清澈见底,除了一些人为的雕刻之外,此些象征跟阴阳玄邸搭不上一点边儿,清风从上放拂过绿栽带来一股清新气息,纵是比不上一些琼楼玉宇,倒是别有一番意境,不显促狭也心驰。
  二人席地而坐,隐落尘不客气的拿过一壶嘴边一闻,道了句:“清雅不淡,浓郁不腻。”随口一酌,又道:“甘润舒爽,烈辣香薰诸味皆调,尾净悠长。”
  能博得酒仙这般赞誉实属不易,隐落尘显然不曾喝过,迎着对面仙女儿拨弄温婉青丝浅笑抬眉的目光,问道:“此酒何名?所产何地?”
  “西凤,圣树云庄。连那皇帝老儿都不曾品得。”
  隐落尘长长‘嗯’了一声,颇为开怀,道:“此地实乃风月宝地。”
  夏宛娮面露些许疑惑,问道:“何为风月宝地?”
  隐落尘道:“就是有风有月的地方。”
  夏宛娮为自己斟了一杯,道:“现在倒是有风,只是未到晚上。”
  隐落尘看向绿意隐约遮蔽的三丈古朴玄关,问道:“那里就是月玄刹?”
  “无月何来玄刹?”夏宛娮脸上淡淡悦色,这是她多年来笑意最多的一天。
  隐落尘摇晃酒壶,不曾斟杯,道:“此酒自有品者高,此刹自有月上钩。可对?”
  “对,无月不开,无夜不玄。”
  夏宛娮再饮,侧身以手相撑,第一次不施功力红晕上脸,道:“此心何在?”
  隐落尘目光与她相视半晌,道:“在那金漆龙门。”
  她的嫣然一笑如刀,刻意又张扬不藏。
  隐落尘道:“好在你用剑,只是回鞘不酝。”
  “你何知?”
  “剑意四散,等三年再看吧。”
  对于这般臆测,夏宛娮饶有兴趣地碰了碰一旁‘无足’剑,没有质疑,也没有意外。
  “你那把是否灵剑?”
  隐落尘知晓她意,解释道:“是灵剑,可惜主人并不是我。”
  夏宛娮淡淡撇嘴,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剑主,只有得一瑞相方可化灵。”
  隐落尘不语,兀自喝酒。
  “那这把呢,是灵剑?”
  她的目光看向那把‘丹心’
  隐落尘也摸不清它的气息,难怪。
  “这把倒不是。”
  “这是你的剑?”
  隐落尘呵呵一笑,道:“也不是。”
  丹心出鞘,轻划手指,不见殷红。
  夏宛娮不由注目,天下怪事可真多。
  “玄邸殿内坐着一人,你知道么?”
  隐落尘道:“见过一面。”
  “他心何在?”
  隐落尘哑然,何曾把自己当高人了?
  “不太清楚,那副德行跟我前段时间差不多。”
  “哦?那我可对你接下来的表情感兴趣了。”
  隐落尘置若罔闻,某些事情不在于有无必要知晓,只看心情。
  夏宛娮将入八定门槛,很多女儿心思顿减,体会到了离欲之乐,却更显风情,她已然对面前的男人没有什么顾忌,可能也没当回事儿,娇躯都快要躺下来,抬手揉着额间,悠然道:“你说杀人简单么?”
  隐落尘想起了横尸如山的中洲边境,道:“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夏宛娮神情一呆,答对了之前的难题,倒是对此拮据缄口,问道:“何为不好回答?”
  隐落尘沉默半晌,答道:“心一动,便成了难题。”
  “心不动如何?”
  身前的男人喝了一大口,清风送来一句:“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那个男人依旧对壶而饮,虽是不知这位多极境的女高手为何醉意正浓昏睡而去,但他并不想看见美人儿因为着凉而泗涕横流的模样。
  夜光石经过通透的琉璃盏使得整个洞府交相辉映,等到夏宛娮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夜晚,发现身上盖了冰蓝竹花绸缎,滑指温软,皎洁的银光落下,俨然成了月下美人。
  “你见过我爹了么?”
  隐落尘扶正歪倒的剑鞘,道:“见过了。”
  “他心何在?”
  隐落尘笑道:“自然是在这儿。”
  夏宛娮也笑了起来,道:“那一剑薄如蝶翼,我使不出来。”
  等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如何习得这一招?”
  隐落尘直接抛出答案,道:“因为一个女人。”
  见她起身,隐落尘问道:“你为何不杀我了?”
  以夏宛娮现在的功力,想杀他不是不可以,只是道:“也因为一个女人。”
  夏宛娮回眸一笑,隐落尘跟着她向玄关走去。
  古朴的琉璃玄关被某种结界加持,夏宛娮默念心咒,随着一阵轻微晃动,出现在面前的是另一处洞天,走进去乍看与外面的洞府有些类似,只是规模小了许多,四周看去较为密闭,有细微的风涌入。
  一束月光透下,中央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古井,仔细观摩又不是井,其内水浅只有一指,月华照下整个池面都反射着奇异的荧光,亮而不刺眼,
  “怕是你不杀我,你爹也会杀我。”
  “为何?”
  “虽是吓唬了那丫头,让她知难而退,可是能在片刻杀光十几个王府侍卫,所谓的安排也该是骗局,你爹可是把我当成朝廷的人了。看来我那顺手一剑,反倒多余,被一群狼盯了这么多天,睡觉都不安稳。”隐落尘讥笑。
  流香郡主身边隐匿的五百侍鬼,可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夏宛娮面沉如水,朝廷的手段未免太过小儿科,侍鬼的实力,她最多只能对五十,这还是正面交锋,何况这一支魔军向来以精通奇门遁甲术著称,一夜无形暗杀取千里首级轻而易举。
  这个男人的心机太深,深的令她身子有些许寒意。
  见她沉默不语,隐落尘岔开话题,道:“我们就这样闲聊下去?”
  夏宛娮转身,眯起月牙媚然笑道:“急什么,你不想听听有关月玄刹井的故事?”
  隐落尘看着身前绝世美人儿,想起了小白,咧嘴笑道:“我倒是不急,洗耳恭听。”
  夏宛娮伸出白皙柔软的纤手,拉着他坐在古井旁,道:“十年前,有一个人来到这里,看了一眼于充溢光华其表的月玄刹井,心神摇曳,后来便一言不语,枯坐修定至今。”
  隐落尘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月玄殿内一直打坐的中年男子。
  “关于月玄刹井的传闻有很多,它能让你体会到自己最深的情感,爱,或是恨,能看到改变命运的人,未来发生的事。”
  夏宛娮看向他的目光,问道:“你信这些么?”
  隐落尘点头。
  夏宛娮依旧问了句:“你信这些么?”
  “信。”
  夏宛娮回过头,道:“相传这曾经是上古时代祭祀占卜之地,非常灵验。”
  隐落尘问道:“那个男人看到了什么?”
  夏宛娮笑道:“我猜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最爱或者最恨的人。”
  “即是如此,那由着你的看法,我猜应该是最爱的人。”
  夏宛娮莞尔,打趣问道:“你这么确定那个女人是你最爱的人?不怕天意弄人?”
  隐落尘答道:“此心接天,天意即通我心,何来弄人?”
  夏宛娮淡淡道:“真无趣。”
  月玄刹井的光泽更显浓郁,二人起身,站定注目良久,半晌不见隐落尘有所动静,问道:“你不去看一眼?”
  隐落尘疑惑,反问道:“为何要看?”
  “不去确定一下?”
  隐落尘不再说话。
  “无趣又胆小。”
  夏宛娮说着,深深呼了一口气,迈步的同时,又有些犹豫。
  除了一件事还放在心上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她再有所牵念。
  随着她渐渐没入闪耀的光华之内,隐落尘拎起酒壶兀自喝了起来。
  ......
  流景飞云在月玄山上另一处高峰,上古的阴阳士神通天地,立下万年结界禁云锢气,若是登上最高处,便可以在云端行走,云卷云舒变化无常,只要不离结界,绝不会失足掉落。
  隐落尘很久不曾有过此类雅兴,自离开皇宫之后,越发显得入世,有时还会计算下身上的银两够不够喝上一壶。
  看着眼中的流云变化万千,稍稍失神便会头晕目眩,当然,会头晕目眩的人可能也没资格能上得月玄山。隐落尘此刻有些后悔,先来这里的话兴致应该会更高,自从去了月玄刹之后不由时常想起那个美人儿的身影以及面容,对此他并没有什么感慨,只是果真提不起什么雅兴来了。
  这几日回到院子后并没有察觉到细微的杀意,隐落尘难得眯了几日安稳觉,这些记叙上古传说的书籍他看了大半,有时兴起看得入迷了抬头都能见到天边的鱼肚白,这几日他所在的庭院中多了几个丫鬟,伺候地还算到位,有时看书到半夜眼乏了还会叫进来一个代读,一夜不睡第二天就看见流香郡主夏寰歆怒气冲冲的踹门而入,说着自己祸害良家少女。
  隐落尘一头雾水了半天才得知这个叫依蕊的姑娘是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不由哭笑不得,经得被窝里不曾解衣的依蕊诚惶诚恐的解释之后,这才搞清了事情真相。
  虽是被这位公子揩去了不少油,但依蕊觉得总比去府上其他供奉高手那里来的安心,至少不会被虐待凌辱而死,她可记得一年前关系不错的姐妹去侍寝,前一晚俏生生的进去,第二天出来的就是一具尸体。
  为这事儿夏寰歆向她爹告状,最后闹得那名供奉活活被拉在街上五马分尸示众,从那时候起,府上各大供奉高手俱皆胆寒,以前见得俊俏丫头还上下其手挑弄一番,现在是看一眼都生怕被冤枉挖掉眼珠。
  这事儿看起来就是有些夸张了,依着夏寰歆捏着小事儿善良做不得大事儿的小心骨,夏侯亲王府明面上自然显不出什么黑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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