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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暴雨倾盆金矿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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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雷一个接一个的轰隆而至,大雨终于扑簌而下。
  冯学桥站在远处,指着一旁的草棚,冲着二人大喊:“快过来躲躲。”
  李木北将折扇甩开,挡在冯槿砚头上,握住的手却没松开,拉着冯槿砚往草棚跑去。
  草棚下,三人并肩而立。
  黑沉沉的天像要崩塌下来,狂风大作,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砸下来,地上的泥水很快流成了河。
  草棚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李木北和冯学桥将冯槿砚护在中间,二人的半个身子已经湿透。
  冯槿砚看看冯学桥,又转头看看李木北,“这样不行啊,你们俩都淋湿了,我们得回办公室。”
  “嗯。”冯学桥点头。
  三人冲进雨幕中。
  闪电把昏暗的天撕开一道口子,雷声震耳欲聋。
  矿山一角被雷劈中,响声震天,山河破碎,飞沙走石,石流被大雨冲刷滚落,几个连在一起的矿洞被冲塌。
  “不好了!不好了!矿塌了!救命啊!”
  几个刚出矿洞,还没走多远的工人们嘶哑喊叫着。他们浑身湿透,刚站起来又被泥流冲倒,在水坑里苦苦挣扎。
  “救命啊!”
  雨还在下,倾盆如柱,矿洞被掉落的山石堵住,泥沙俱下。
  办公室里,冯学桥找了条毛巾给冯槿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李木北拧着滴水的衣袖。
  桌子上躺着李木北那把折扇,水墨山水彻底氤氲成一片。
  “你的扇子…”
  “没事。”
  李木北撞上冯槿砚的目光,又看到湿衣服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赶紧扭过头避开。
  冯学桥找了套旧衣服递给冯槿砚,“去,到里面把湿衣服换了。”
  冯槿砚看着手里破旧的矿工服,还在迟疑。
  李木北皱眉,“去啊。”
  “哦。”
  冯槿砚转身往里屋走。
  “不好啦!出大事了!学桥少爷,矿塌啦!”
  老贺顾不得礼数,破门而入。
  “什么??”
  冯学桥和李木北异口同声。话说着,两人就着急往外走。
  “我也去!”
  冯槿砚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把衣服扔在桌上,就跟着往外走。
  “不许去!!”
  冯学桥和李木北转过身,又是异口同声,且目含怒火,语气严厉。
  冯槿砚从没看过冯学桥如此待她,她喜欢的李木北更是温润如玉,被这最亲近的二人一喊,冯槿砚被吓愣了,眼圈泛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顾不得多说,一个眼神,彼此会意了然。
  冯学桥转身随老贺风火出门,而李木北调整好情绪,收起急厉之色,走到桌前,拿起旧衣服塞到冯槿砚手里,温声细语地说:“出事了,你哥哥着急,你去不安全。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我…也得过去看看,你自己呆在这儿,好吗?”
  冯槿砚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儿,强忍着,没流下来。
  李木北见她没说话,又唤她:“槿砚?”
  这是李木北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冯槿砚听到,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扫过她的心。
  冯槿砚摇摇头,又抬眼看着点点头。
  李木北赶过去,见冯学桥一身泥泞,和一堆矿工站在坍塌的矿洞前。雨还在下,雨水冲得人睁不开双眼。
  老矿工抓着老贺的胳膊喊道:“头儿,我们都出来了,可小六那孩子还在里面啊!我们得救他啊!”
  老贺:“只有他自己?”
  另一矿工说:“是,你让我们撤的时候,小六在最后收尾,我们都出来了,山突然就塌了。”
  冯学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老贺说:“老贺,人得救,一个都不能少。想个办法把洞口这些岩石挖开。”
  老贺没说话,眉头皱着就一直没松过,他磕磕绊绊地走到洞口,观察着情况。冯学桥跟了过去。
  老贺:“学桥少爷,你看,这洞口塌了,这些岩石不是简单能挖开的。”
  冯学桥:“说办法。”
  老贺:“只能用炸药。”
  李木北也走了过来,到处观察。
  冯学桥:“那就炸开啊。”
  老贺犹疑:“只是…”
  冯学桥:“只是什么!”
  老贺:“只是这一炸,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坍塌,不一定能把人救出来,可能还会伤到他。另外,这几个矿洞位置特殊,这一侧进不去了,但以后可以从另一侧的矿洞进入,继续作业,但这一炸,恐怕是再也没法用了,损失惨重啊,老爷不在,我担不起这个责啊。再者…”
  听到这儿,冯学桥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再者什么!”
  老贺声音越说越低:“说不定现在小六已经…”
  冯学桥盯着老贺,怒火中烧。
  李木北走过来,说:“他说的也有道理。我看过了,这儿上层岩石很薄,很容易二次坍塌,周围的结构也很复杂,炸药一响,还会有什么连锁反应,我们根本预料不到。现在,我们首要的是确定小六是否还活着。”
  老贺赶紧附和:“对,对,我们先得确定小六是否还活着。”
  冯学桥深呼吸,平息着怒气,缓缓开口:“给李先生添麻烦了。”
  “无妨。时间紧急,把大家喊过来,尽量不要大面积挪动碎石,看看有没有稳固的进入口。另外,让大家喊他,如果还活着,用敲击的方式,尽可能精确地确定位置,才好想办法实施营救。”
  冯学桥吩咐老贺:“按李先生说的做。”
  老贺连忙道好。
  冯槿砚换好衣服,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一脸担忧。她想去矿上看看,刚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走坐不安。
  她想了想,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号。
  “喂,我是冯槿砚。”
  “什么?还没回来?好吧。”
  冯槿砚挂断电话。
  外面,工人们分散在矿洞边,搬抬碎石,焦急寻找。
  “小六…”
  “六儿,在哪呢?”
  “六子!”
  喊了许久,没人回应。时间越久,大家越灰心。所幸之事是雨势渐小,为大家的行动减轻了难度,没有再发生新的危险。
  冯学桥和李木北也亲自上阵,只见李木北衣衫早已被划破,裸露的肌肤也被碎石划出血口。而冯学桥更是严重,双手满是鲜血,可他不在意,拼了命的搬碎石,喊“小六”,声音早已沙哑。
  随着时间流逝,就在大家的喊声越来越无力,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李木北听到了微弱的敲击声。
  李木北让大家不要出声,现场静下来,确实听到了敲击岩石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咚…”
  李木北大喜:“是求救信号。”
  矿上有一套基本规则,每一个矿工刚来都要接受培训,怎么挖金淘金就不说了,遇到突发问题的应对策略,以及各种信号的意义等更是学习的重要内容,每个人都必须牢记于心。尤其在冯遇祥接手金矿后,他对矿工们的学习和培训抓的非常严格,不合格的直接清退走人。他常说,规则是用来救命的。所以,每个冯家金矿上的工人,对这些都了然于胸。
  老贺和冯学桥激动不已,都跑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老贺喜极而泣:“是!是求救信号!小六还活着!他还活着!”
  冯学桥:“太好了!太好了!”
  矿工们也都高兴极了,几个人抱头痛哭,尤其是老矿工,他是小六的师傅,小六入行就一直跟着他,今天也是为了帮师傅煞尾,小六才没有走出矿洞。
  老矿工身子一软,跌坐在水坑里大哭:“小六子,还活着,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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