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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亥时咿呀 / 二十三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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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张健说需要三千块钱。
  只是思索了片刻,不待喧闹声结束,我便摸出枕头下的手电桶。
  电筒扫射过每一个室友余惊未了的脸,理所当然的,我又招来一片骂声。
  “江湖救急,张健的哥们出车祸了,现场凑钱,抓紧的啊!”我顺嘴溜出瞎话,刚才的心寒淡化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我要帮他!
  足足借干了三个寝室,三千元对那时的我来说是10个月的生活费,熄灯后能凑够也真是个奇迹。我穿好衣服,控制了一下情绪,对着毫不知情的姐们来了一个潇洒的响指,一副侠盗的气派,翻窗而出,我觉得这一刻至少对于张健,我的确是个救世主……
  不用人告诉我,我也知道他在哪!我一路小跑,冲向游戏厅。
  他就在游戏厅门口,并没有我想像中的一脸颓废,这点和电话里的声音出入很大。见到我来,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幸亏有你,不然今天可要折个大的了。”
  我一言不发,拉着他就往外走,转过旁边的平房,我稳了稳情绪。
  “张健,你都22岁了,这点破事理不清?没事,钱我拿来了,走,跟我去迪厅,或者咱们去喝酒!你先别说话……”我用手一拨拉他伸过来的手,打断他想说的话:“爱我吗?跟我走!”说完,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
  张健双手扯了一下自己两侧的头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控制着自己的激动,一字一句的对我说:“听着,这台机子我太熟悉了,之所以在门口站着,我是担心走开之后老板动我那台机子。相信我,我可以打回来的,现在输了2200,太多了,我承受不起,我努努力,真要是输个几百,我就认了!”
  “你不可能……”我刚要再次冲他发火。他的嘴堵上了我的唇,顿时我委屈的哭了,像一个孩子,深更半夜的冒险、编着瞎话出来送钱,我怎么可能不委屈呢?其实,这时的我异常无助,他是唯一的希望,我希望他的悬崖烈马可以给我力量。
  “你刚才问我爱你吗?听好,我张健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人!”他认真的说。“但现在我真的要回去翻本了,你陪我。好吗?”
  “咳咳……”我又咳嗽了,其实此时的我即使不咳嗽也已无力去判断了。
  那晚,我就靠在他的身上,心情复杂、沮丧。一晚上,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我熟悉且深爱的男人怎么会变的有些陌生?如果今后他还这样,这个人还值得留恋吗?”
  天亮了,张健的确做到了,最终他一共输了500多块。
  走出游戏厅,天已大亮。
  他说:“一起吃早餐?”
  我说:“累了,我还是早点把钱还回去吧。”
  脚步刚要迈开,我猛地扭回头,手指着他的鼻子:“听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借钱给你。”
  张健尴尬的笑了笑:“好……”
  随后的日子我经常的劝他,他每次都答应的很好,却还是偶尔找我开口借钱,我只是笑笑,他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又是一个暑假前夕,张健的母亲又从家乡赶来,我推说不在学校,没有见面。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老娘,除了躲避我别无选则。
  我听说张母还了他几千块的欠款,已无外债;我听说张健又哭了,哭的挺惨;我听说他父母的头发全都白了,白的很快;我不知道他的事情我还想不想听说。
  似乎在印证着什么,接下来张健在我的生活中基本消失了,我只是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却一直也没有联系我。
  生活在继续,千篇一律的上课、吃饭、逛街、八卦。室友们什么也没问过,却有人抢着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更有所谓的优秀学长和富家子弟找到我“主动请缨”,我略带异域的长相还是非常醒目的,客观讲在“狼多肉少”的校园里,在大三下期这个“割据”早已形成的阶段,能够捡到我这么一个“大漏”,是众多“独狼”梦寐以求的,而我总是面带微笑说:“对不起,我有男朋友!”
  一次,校园里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前段时间经常一起吃饭的“阿背”。
  “嫂子好,好久不见。”阿背态度诚恳。
  “你好,别这么叫,这段时间我都见不到他,他忙什么呢?”除了和阿背聊张健,我们之间并没有其他的话题。
  “健哥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像打了鸡血,都搞不懂他在做什么。”看着阿背一脸真诚的样子,我倒觉得这是他们哥们间的默契。
  心想:“一定还是每天吞云吐雾的在玩赌博机吧?”
  我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对了,嫂子,那段时间谢谢你。”阿背的表情突然有些动情。
  “谢我什么?”我一脸迷茫。
  “谢谢你和健哥管我吃饭,帮我度过难关,真心谢谢!”他一抱拳转身走了,留下一个恍然大悟的我。
  时间真的能够冲淡一切吧,如果不能,那就再等等。后来,只是偶尔的会想起张健,很多的回忆都已经模糊的支离破碎,唯有最开心的记忆依然清晰,只是这份美好没有了依靠,无根的摆动飘摇,最终化作我脸上一丝淡淡的微笑,习惯有他的我什么时间变成了习惯一个人?
  在这段后张健时代,唯一还保留的先前的习惯只有上网,虽然当时已经有了E-mail,但我依然习惯聊天室的实时对话。
  梅清是我高中最要好的同学,她有一个同样漂亮,叫做菊清的姐姐,当我第一次听到她们的名字,我就感觉非常亲切,这也是种缘分吧。
  梅清在千里之外的潭城上学,多年来我的主要聊天对象就是她,我们几乎无话不说,毕竟有过多年相类似的经历和环境,最主要的是她非常清楚我和张健的前因后果,而我憋屈的感受,如果需要出口也只能向她诉说。
  一天,梅清告诉我,张健在打工。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乱如麻,什么原因让同在一个城市、一个校园的恋人彼此获得信息还要通过千里之外的同学?而同在一所学校,这个外人看来几乎完美的状态,随着对方的失去联系,却更加让人寒心,或许这个时候有距离遥远做借口,可以让我更加容易接受。只是得知他的消失不是因为赌博,我还聊以自慰。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又来到网吧,照常的和梅清扯着闲篇,九点刚到,她提前一会儿走了。我无所事事的对着屏幕发呆,我在想张健消失以后,每个周末和梅清的网聊是否是她对我的一种照顾,难得的周末时光是恋人们最该珍惜的,同时也是我最难熬的,和我聊天的同时,她放弃了什么?而我,是不是也需要彻底放弃什么了?想到这里,我禁不住眼角湿润起来,为了梅清的善解人意,还是为了自己的悲惨遭遇?
  一声“哒哒”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下意识的抹干了泪水,看了看屏幕。
  “你好,姜楠!”聊天室里有人主动跟我打招呼,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女生在聊天室里被别人约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直接喊出我名字的开始方式让我吃惊不小,我怀疑这可能是一个恶作剧。
  “你好,你是?”我试探性的问这个网名叫“小白”的人。
  “我是你喉咙里的邻居!”“它”真是直白,短短的几个字让我瞬间清醒,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它”。
  “别怕,我没有其他意思,看到你很孤独,我想以这种方式和你说说话,毕竟你的孤独是暂时的,而我的孤独是长久的。”
  这么坦诚的话让我有些难以为情,关于“它”轮回的事情我至今无动于衷,说白了,内心里我是敌视“它”的,但小白却把这种不公说得如此心平气和,反倒让我感觉自己很不够意思。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不但是你的前世,我还陪伴了你的今生,孤独的时候,谁还能比我更适合陪你说说话?最关键,我随时有空!”小白继续说,话语结束时还打了一个笑容。
  我瞬间醒悟,这浅显的道理我竟然没有想过,当然正常的思维方式我也不会往这里想,有张健的时候我更没必要往这里想,可现在,这个小白好像成了我唯一可以随叫随到、无话不说的对象。
  后来,我告诉梅清我没事了,她可以不用刻意的陪我聊天了。但是,我来网吧的次数却是更加频繁。
  怎么说呢,当我提到一件事情,问你还记不记得。如果你不记得的话,大家都会有点遗憾,然后就是反复提醒,还是想不起来的话,就只剩下更大的遗憾;但是,你如果是想起来了,双方就会不约而同的笑着、提醒着、拓展着、感叹着,随后陷入美好的回忆和更大的快乐。而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感觉,在我和小白之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无处不在的,区别只是“它”无法出来当面和我击掌相庆,我意识到,“它”就是我!
  莫非这个“它”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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