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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亥时咿呀 / 十九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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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继续往里走着,湖水已经没至大腿,喉咙开始刺痛。
  “幸亏我早早吃了薄荷糖”,我开始为自己的运筹帷幄沾沾自喜,甚至有了即将获胜的喜悦感,我知道,每一步向湖里的迈进,都是对“它”实施的刑罚。
  “你确定还往里走,太危险了吧?咱们是来许愿的,可不能真的搞成殉情啊,我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张健终于熬不过我,玩笑掩饰着他的慌张。
  我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像是在许愿,我看到湖面扬起的水雾,影像虚无缥缈,像个佝偻着的身影,我知到“它”来了。
  伴随着耳鸣,“咿呀”声想起,我听到了哭声,如泣如诉的哭声,乞求哀怨的哭声。
  “求求你,别,别再往里走了,呜……”“它”恐慌的说,然后似乎是压抑已久的委屈终究没有忍住,稳了稳情绪接着说。
  “这,这么多年,我并无恶意,一直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保护你。伴着你的成长,我的躯体在长大,随着声音载体的进步,我的伤在愈合……”似乎是犹豫让“它”的话出现卡顿。
  “其实,我就是前世的你,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受尽凌辱,我憎恨男人;死于深井,我惧水如虎。多年来,我帮你预测未来、传递家讯、助你学习、保你性命,无非就是不愿游离在外……”这次“它”刻意的停顿,眼睛直视着我,我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疑惑。
  “它”语气加强、略带责怪的说:“我要轮回,你却一直回避我,敌视我!”
  转瞬又充满恳求且急促的说:“请,请你帮帮我,帮我离开你,完成轮回!?咱们,咱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更何况,更何况我的仇恨也会干扰你和男友的相处。让,让我恢复,我就可以离开你了,你知道怎么召我出来的……”
  一时间我竟然恍惚的分不清楚,这是“它”在说话,还是我在发梦,只是眼角渗出泪水,莫名其妙,那像是同情!同情她,还是我自己?我依然分不清。这个曾经吓的我魂飞魄散的妖孽,怎么能够将我如此的打动?
  张健的唇吸干了我的泪,打断了“它”的话,和我的迷茫。他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看到许愿的我泪眼婆娑,感动的无以言表……
  早晨我溜溜达达的到家,老爸正在挥动着扫把打扫院子,我迫不及待的跳到他身后,兴奋的说:“爸,我把那个鬼给降服了。”
  老爸身子没动,头却很快的转了过来,显然他有些吃惊,也不知是因为我的话还是我的突然出现。“走,回家说,”稍加思索,老爸撂下扫把向家里走去。
  我眉飞色舞的跟老爸讲起我起初的猜测,包括精心的策划,以及刚才怎样把那个“它”“挤兑”的求我,老爸一直认真的听着,一句也没有打断,表情时而凝重,时而疑惑,这次他既没有应付性的安慰,也没有去伪存真的引导,只见他手托下颌,思索良久,厉声问道:“你昨天一晚上都和张健在一起?女孩子家都学会说谎夜不归宿了?”
  “完犊子了!露馅了,我这个脑子……”我为自己低级的错误狼狈不堪。
  开学的日子进入倒计时,我和张健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虽说对家也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和象牙塔的渴望,以及,呵呵……自由!
  19岁了,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独立生活,虽说有个伴吧?但是家长们好像更多了份明显的担心。两家见了好几次面,私下里窃窃私语的聊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不过也只是不知道的那么具体,因为从老妈单独的嘱咐里,我能猜出他们的大意,其实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因为我有“护法”护身啊!
  因为是招飞过去的,张健被要求从省城坐飞机飞往燕城,96年的我甚至都没见过这种高级玩意,缠着老爸也买了同机的机票。
  省城的机场,父母们抹着眼泪,已经泣不成声了却还在没完没了的“念经”,那些早已烂熟于耳的嘱托还在填鸭式的灌输。这么动情的场面我也不敢反驳,不敢乐,那样会不会显得脑子短路?终于,时间到了,我们要飞了……
  第一次见到电视中的空姐,第一次挤进狭窄的机舱,第一次挣脱唠叨的父母,第一次和他“远走高飞”,想象着未来张健也可以驾机翱翔,我都替他飘……
  到了,新鲜劲没过就到了。
  出了机场,飞行学院的大巴将我们拉向学校,对于我这样面容姣好,无依无靠的美女吗?正好顺道!沿途的喧嚣繁华是我们从未想见的,解恨点说:高楼大厦跟不要钱似的,大小车辆像闹着玩似的,刷新了我的认知。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目不暇接,完全可以形容现在的我,恨不能将这眼前的画面调成慢放。我意识到,新的世界在向我打开。
  自从大巴一别,我和张健就各就各位了。各自的军训使我们相见无门,只能期待后会有期。燕城九月的天气会有凉爽,但大多是在结束夏日暴晒的军训以后。
  “骄阳晒到皮蜕,军训吃苦受罪,夕阳西下方收队,前心已贴后背。食堂饭菜齁贵,油大口重伤胃,大学伊始真感悟?老妈说的都对!”
  三天,仅仅是三天,原先的美好期盼,基本变成了绝地求生。真是离开父母的日子分外想见爹娘啊,结束当天的军训以后,我开始给家写信,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帅哥江山,那一刻都比不了对家的思念,至于张健,脚后跟都能告诉我他比我还惨!
  终于熬过漫长的军训,正常的大学生活开始了。住校就是个让我欢喜让我忧的环节,原本都不属于莘莘学子的活现在都特么一样不落的变得非你莫属。天南海北、素不相识的一伙小女子,因为同病相怜快速的熟识起来,哪有一点矜持的样子,如果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八个女人就是一部电视剧,还能分出好出好几季。每天都是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嚷嚷着要找男朋友,还吐着口水,神秘兮兮的分析:“飞院的身体棒,长相好,而且还是一个纯和尚的学院,难免寂寞难耐啊……”一个个志在必得的模样。相比较她们正儿八经的无依无靠,满嘴放炮,我可算私藏着猛料。
  每天校园都有一道风景,一群制式服装的青年才俊,整齐列队,高喊口号的横穿校园,每每这时我都饶有兴趣的找着不同的角度,欣赏我的张健。
  此刻的他:寸头短发,西服开叉,不苟言笑,气质极飒!
  由于飞院的准军事化管理,虽在一个校园里,我们也只能周末见面,这让我们更加珍惜相聚的机会。
  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都那么新鲜,我们去了天安门看升旗,游了圆明园叹残垣,走了卢沟桥数狮子,访了天坛祭了天,登了香山赏红叶,爬了长城当好汉……就像刘姥姥和刘姥爷同时进了大观园,是他也看不够,我也看不完,直到口袋钱基本“集体阵亡。”
  那个年代考上大学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更何况是像燕航这样的名校,而动辄7、8:1的男女比例,让我们这些“女才子”都飘飘然的,大有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感觉,女生楼下只要开门,永远的车水马龙。
  自我介绍是入学头两天的事了,近阶段宿舍每天晚上的“卧谈会”有大家最关注、来劲的话题,当各路“仙女”以审视的目光做了整整一白天“资源梳理”后,结果理所当然的成为晚上最热门的议题。各路男生此时此刻就像骡马市场里的牲口,被分拨分类,大家进行品头论足,肯定的,否决的,质疑的,纷纷攘攘,你挣我夺。喜欢的自己认领,没主意的大家推荐,不分高下的甚至可以“石头、剪刀、布”。突然,对面楼男生房间亮起蜡烛或手电什么的,更是一声唿哨,大家聚而观之,这点绝对令没有住校体验的我大开眼界,也是为了合群,更是为了好玩,我也随波逐流的不看白不看。而第二天一大早,这伙看似低眉垂眼实则“豪放不羁”的大妮子会再度踏上征途。
  燕航一年一度的足球比赛开始了,午饭时听到室友们叽叽喳喳讨论着下午五点的那场比赛——电子工程学院对决飞院,为数不多的女生被改编为啦啦队,但看到她们那副“花痴”模样,就晓得比赛规则都不明白的她们居心叵测。
  下午三节高数课,讲台上“眼镜儿”教授吧啦吧啦的批讲着拉格朗日中值定理,讲台下男生女生各个思绪飞扬,而我的心也早就飞到了绿茵场上。终于捱到下课,反复平复了情绪,我控制着匆忙的脚步,随着人流来到操场。
  比赛开始了,场上的男人在奔跑,场下的女人在磨叨。场上热火朝天的比赛,场下如火如荼的比较。
  “7号不错,挺帅!”宿舍老大春姐凑过来在我耳边嘀咕着,“听说是你们那的?”
  “应该吧,看着眼熟”我随口应付着,刻意的没有说下去。
  “进球了!”场上的突发情况让春姐的语气激动,不由得发出欢呼。跟着她,宿舍的几个姐妹也振臂高呼!
  “真帅!”我甚至听到了伴着口水下咽的赞叹声。
  我一把拉住春姐,看着她满面的春光,一字一句的制止道:“大姐,听着,进球的是飞院的,咱们可以不懂,但也不能太现眼吧?”
  伴随着尴尬的笑声,室友们相互指责。
  进球的7号庆祝完毕,径直的跑了过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他,春姐上头了,手足无措的她估计是在犹豫现场的公然背叛是否恰当。
  我闻到了一股味道,那是山西特产的味道,也是我身上的味道,不加细想,我灵巧的绕过春姐,象征性的伸出双臂,却得到了一个充满汗水、结结实实的拥抱。
  “低调!”我喃喃的说道,伴随着各种味道的哄笑,我知道所有的躲避都没有了必要。
  夜幕降临,操场上的喧闹已经散去,又累又乏的张健躺在我的腿上沉沉的睡去。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气息和心跳,慢慢变老,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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