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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亥时咿呀 / 十四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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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咿呀呀”的声响极速驱散了我的伤感,我猛然抬起头,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半,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腾”的一下弹起来,直扑收录机。“啪嗒”按下开关键,此时两侧的音箱像是短路了,扬声器外的网纹罩里冒出一缕青烟,好在那声音戛然而止,我余惊未了的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丢入口中。
  “姐姐,”弟弟一脸虔诚的看着我,情绪上并没有因为收录机的关闭产生影响,我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的走过去,挤出因恐惧而变形的笑脸,弯下腰揉了揉他仍带婴儿肥的大脸蛋。而弟弟只是略显不耐烦的晃了晃脑袋,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报我以“呆傻”的微笑。
  “姐姐,”还是一样的语气,冲着相同的方向——那是我的后边。
  我怔在原地,我瞪大了眼睛。不知是对恐惧的条件反射还是“薄荷糖”冰凉的刺激,大口吞咽着口水。“咿咿呀呀”的声音再次响起,就从我的后方传来,而弟弟则欢欣鼓舞的“咿咿呀呀”的回应着,这种声音是他前阶段的“官方语言”,他曾用这种“方言”表达过他所要表达的一切。
  我还是不争气的扭回了头,因为我觉得空间狭小,盲目的猜测远不如后边的未知更可怕。果然,“它”像壁虎一样伏在墙角的天花板上,似乎是故意的轻手轻脚,让“它”的移动并没有显得像以往那么夸张,瞬间“它”移至墙面,片刻“它”佝偻着立在地上。
  头发湿的像是刚刚洗过,随意的垂在苍白的脸旁;脸上的伤口不再外翻,却留下了道道的划伤;眼睛略显肿胀,收纳着它混沌的目光;嘴里冒着水泡“咿咿呀呀”的作响,似乎少了些挑衅的嚣张;几年的不曾相见,竟也出落成16、7岁的模样;白色长衣紧贴在身上,依然是水洗般的透湿,水流顺着身体不断下淌。
  难得我在恐惧当中还能用相对押韵的词语来描述“它”,但当我继续向下打量它时,我却变得愤怒,要不是发自肺腑的怕“它”的话,我肯定会好好教训“它”的,“它”的脚上竟然穿的是我丢失的那双鞋,就是那双按照老妈规划,肯定可以穿到如今的绣花舞蹈鞋。
  我赶紧收回胡思乱想,终于意识到此情此景,面对着这么一个存在,我还在纠结于一双鞋的得失是多么的脑残,我下意识的将弟弟拉向我的身后,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我要有当姐姐的样子,可是那个“缺心眼”的小弟却毫无畏惧,他一直对着“它”报以“弱智”般的微笑,嘴里也像“它”一样吐着口水泡泡,“咿咿呀呀”的,感觉像是在和一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参与一场模仿秀。
  “它”缓缓的靠近,我护着弟弟,缓缓的后退,已到墙角,退无可逃。
  “它”却停在不远的前面,略显吃力的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我,是打量?是端详?是审视?不,那是欣赏!“难道我的美貌已经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了?”我惊诧于自己活跃的思维竟是如此不着边际。
  右嘴角上扬,露出招牌式微笑。“对,还是这个味道”!我又在乱想,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看来我这表现算是真正的方寸大乱吧?突然笑容凝固了,不,是消失了,我看到了本应该有的冰冷,“嗖”的一声,“它”冲向我,“哇”的一声,我惊叫着闭上了眼,手里竟然不争气的将弟弟举起挡在身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我嗓子一热,浑身一冷,“咳咳……”强烈的刺激让我咳嗽不止,伴随身体的剧烈晃动,我紧闭的眼露出一丝缝隙,“它”不见了,而我那最爱的红裙子也不见了,没错,我是光的……
  “咯咯……咯咯……”弟弟笑的合不拢嘴,大概在他看来眼前发生的就像一场集杂技和魔术为一体的表演吧?而我惊魂未定却也愤愤不平“妈的,三番五次搞这个大动静,就是为了偷我的衣服和鞋?真是他妈的人穷被人欺,鬼穷更财迷啊!”
  我详细的将此事跟老爸描述着,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还算淡定,首先我跟这家伙熟识了,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如手足,尽管说起来我还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其次毕竟它真的没有伤害我的意思,不然我也不会三次安然无恙;更何况它那盯着我的幽怨眼神,让我读出了三分羡慕和七分嫉妒,满满的都是仰慕,“它”应该是垂涎我的美貌吧?别看“它”是个女鬼,但是女人天生就是敏感的,尤其能敏锐的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妒忌,虽然“它”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但毕竟也是刚下岗不久,这点我还是可以拿捏的稳稳地。
  老爸一直在认真的听我描述,或许他真的相信了我的话,但仍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反复关心我是否还好。
  “我有人证,不信你问我老弟,”我急于证明我的观点,用手一指旁边仰着傻脸的弟弟。
  我蹲下身来,双手扶着弟弟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老弟,刚才是不是看到一个姐姐,从屋顶下来的,鬼里鬼气的?”看着我期待的眼神,弟弟翻着白眼,努力的思索着,那个认真劲是平时不常出现的,甚至与他的年龄不相符,若有所悟之后,似乎在全力的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词语库,磕磕巴巴的说:“逗逗……逗……逗逗飞……乌鸦老鸹一大堆……”,边喊边伸展着双臂,自顾自的“飞”了出去。
  真是人狠话不多,张嘴就翻车啊!
  “我去!”要不是老爸在,真想上去给他一脚,我苦笑着看着老爸,他也无奈的看着我,拍怕我的脑袋“人没事就好。”
  其实对于老爸这次的不采信,我并没有太过上心,因为本身那个“它”的确不曾伤害我,虽然“它”鬼迷心窍的……不过鬼迷心窍这个词真是用在“它”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它”鬼迷心窍的抢走了我的衣服,捡走了我的鞋,但是对于已经破产的我来说,已经丢无可丢了。只是那一次城墙上险些摔下去的经历,那个救我于无形的神秘力量是否也和“它”有关?这世界难道会有那么多鬼?但即使鬼富余,也不值当为我浪费那么多人力,不,应该是鬼力,招呼我的话一只就足够了吧?如果真的是“它”在救我,那“它”应该非敌是友才对,尽管长得难看,面目狰狞的出来吓人是“它”的不对,但这事好像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以内,我还能左右吗?
  是啊,我还能左右吗?我陷入了沉思,印象里大多数鬼片里的鬼基本都不会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就是说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厉鬼,大多还是讲道理的,尤其是刚刚发生的这次,“它”连我的小弟都毫发无伤,我甚至看出来他们倒是和谐的像姐弟两,而我还时不时的在老弟面前作威作福呢。幸亏我不是特别介意,否则,让我这个亲姐姐情何以堪啊?
  算了,做鬼也不容易,容易了大家还不都抢着做鬼,更何况“它”还是个穷鬼?我要好好的生活,让“它”羡慕嫉妒恨去吧……
  尽管嘴里说着不再怕“它”,但是心理的抵触还是必然的,毕竟“它”真是鬼,对于这个“职业”的基本尊重还是要有的,而且世人对于遇见鬼是绝对尽量避免的,不然为什么都要诅咒仇人“你见鬼去吧!”
  其实在当初老爸主动收起收录机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第一次是留声机,接着是喇叭,是谁都会放在一起联想,只是对于没有明确的事物还是没有形成纪律,这下老实了,我也掌握了“它”的规律。
  我开始刻意的回避能够播放声音的物件,老爸老妈嘴上不说,却也在用实际行动默默支持,他们狠狠心把收音机、收录机全都送人了,一副壮士断腕的气概。还有家里的彩电,“熊猫牌”的!那可以托人找“票”,花了三千多块买回来的顶级奢侈品啊,三千多什么概念?基本是老爸一年的工资了,在他眼里,全家除了我老妈,就属电视机最值钱了!但是在留我还是留电视的这个原则性问题上,最终爸妈异口同声的选择了——不让我看电视,“呜呜……”每当想起这段,我是真扎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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