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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鹿屿路 / 第五章 :

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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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空余时间,我会给班多利尔吃胡萝卜条,白萝卜条和卷心菜叶子,她似乎和别的小鹿一样喜欢吃这些,吃起来也会发出有节奏性的,清脆的“咯吱”声,仔细听甚至可以感觉到“脆爽的萝卜与唇齿的碰撞,水分在口腔内迸发。一丝清凉的感觉从舌尖传来。”我听着她咀嚼的声音,就好像在听一段完美的律动,如此和谐,如此绝妙。
  与其他小鹿不同的是,她在用餐时是更加温柔和优雅的。换一种说法形容的话,就是“很有分寸感”。那种“分寸感”绝不会像邋遢的大羚羊,一闻到蔬菜的味道就用带着漫堆黄色牙垢的牙齿啃起没完,又展示出一种急不可耐的焦躁感。你拿着蔬菜的手但凡慢抽走一秒都会被咬到,听着那上下两排大牙齿碰撞的“砰砰”声,你都会不寒而栗。她也不会像憨厚的野牛一样,吃东西时总会从嘴边掉落很多残渣,吃起来也囫囵吞枣,往往舌头还没尝到味儿就咽到肚子里去了。而班多利尔的吃法是很精致的,你举起一根胡萝卜条儿,她就先微张双唇又不露齿,像一位贵族小姐似的。然后轻轻咬下一小块,仔细咀嚼,品尝萝卜的清香。吃完也要温柔的顶一下你的手,表达她的友好和感谢。
  我的手就那样举着,捏着一根胡萝卜条。她就那么吃着,好像大自然的真容,摆在我的面前。她绵软的舌头会不经意的舔到我的手指,她温热的鼻息会抚摸我的指尖,她咀嚼,她吮吸。她把她的温润,她的玄妙,她的悲戚都给予了我,又转身将我的孤寂和躁郁都撕个粉碎。我真的觉得她是一位天使,一位带着伤感的天使降临凡间,拯救了深陷痛苦与憎恶的我。我也深深怀疑,我说“我究竟何德何能,享受到她降下的眷顾与福音。”
  当她再次用她清澈而深邃的眼眸望向我,抚平我内心的伤口时,我确定了,我在此刻确定我已经爱上她了,彻底爱上她了。
  “好奇怪啊,我明明不会让任何人接近我的内心了,更别提触碰了。”我喃喃道。
  我确实怀疑过这种感觉,也曾努力的去克制这种感觉,但现在它还是来了,以一种我意料之外的形式来了。以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来了。我想,这应该就是爱了。但这种爱却找不到任何一种相似的类型。它像父母对子女的慈爱,像丈夫对妻子的恋爱,像学生对老师的敬爱,像英雄对生活的热爱……
  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在极端的相像与揉杂中诞生了这种奇特的爱,它远超世间一切的常规、伦理和世俗,却始终坚守着爱的真谛。即以最平和的姿态包容和接纳我们的瑕疵。
  所以当我遇到她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们是注定的欢喜冤家,是陨落的折翼天使,是互相拯救和救赎的存在。我们因彼此相成。因彼此,那被深深伤害的心灵和破碎的希望都会得到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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