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遗落的光芒

　　在叶凡倒下的那一刻，光环破碎开来。四把咆哮着的锯刃径直插向他还在缓慢恢复的身躯。他躺在地上，哪怕挪开一丝的力气都没有。
　　血肉被撕碎的声音响起，但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感。
　　“有人来了。”薛高韵起身一步，站在方柔前面。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挡在了叶凡前面，高度污染权能肆意宣泄在他的身上，咆哮尖叫的锯刃将他胸口绞的粉碎，但是他面前掉落的却只是一些干裂的枯肉。
　　那名男子用身躯为叶凡挡下了锯刃。与此相对的，他正在缓慢崩溃。
　　“死灵？”薛高韵向前走了几步，看着男子仅仅剩下的半边脸。
　　“队长……”那个男人缓慢的开口，声音如同风吹过古老的枯井。薛高韵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看向了方柔。
　　“啊，我记得你是上午被至高天击杀的一名三队干员对吧……”薛高韵将胸口的玫瑰抽了出来，鲜红的玫瑰在他手中逐渐变为银色。
　　“你现在来是有何贵干？”他微笑着看着那名男子。
　　“暗门，打开了……”那名男子蠕动着的嘴巴，在说出几个字后，便化为了灰尘，随着狂风散去。四柄锯刃也随之掉落在地上。
　　“暗门打开了啊。说的好像我听得懂这些哑谜一样。唉……”薛高韵将玫瑰收回。看向已经恢复过来，站起来，站起来的叶凡。
　　“嗨，小子。你还打算做什么？”他对着叶凡大声喊着。突然间，四周跑来一群拿着枪的黑衣人将叶凡包围起来。
　　“我要救她。”叶凡无视周围的人群，看向远处的薛高韵。
　　“是吗？”薛高韵看向叶凡，他手上的迷失之眼熠熠生辉。
　　“这是你布局下的法阵运行的标志吗？”薛高韵将身子向前探去，大声喊着。
　　“你知道你布置下的法阵到底有什么作用吗？据我所知你并没有任何关于法阵的知识吧？你再天才也不可能无师自通吧？”他向前一步一步走去，对着他打着趣。
　　“这发法阵能够让她复活。”叶凡看着远处的方柔，缓慢的说着。
　　“复活？恐怕是将赵晨曦转化为真实吧？先不说她变成那一堆烂肉究竟还是不是她。我就想问一下你在将其转变过后该如何逃过七律的追杀？”薛高韵展开了白色的领域，绚烂的花朵在四周铺开。
　　叶凡沉默许久，缓缓开口说到:
　　“恐惧之心布置的方位能够让她身上的气味消失。”他说完这一句话过后，便不再多说任何一句。
　　“哦……这样啊。那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那名三队干员会来帮你啊？是你们串通好了吗？不过他上午的时候就已经被击杀了，哪怕你们串通好了，他变为了死灵还要过来帮你也有点说不通了吧。”包围着叶凡的人逐渐后退，为薛高韵的领域攻击留出空间。
　　“……”叶凡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良久，他逐渐吐出声来。
　　“我并没有和他串通……”
　　“哦，那你的意思是他看在往日的交情来帮你吧。真好啊，朋友一场，哪怕死了都要来帮你挡刀。”四周的玫瑰花纹逐渐缠绕在叶凡的身上。
　　叶凡并没有理会薛高韵的嘲讽，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远处沉默的方柔。
　　“那么，暗门究竟是什么？”薛高韵步步紧逼，越来越多的玫瑰纹理在四周出现，数量之多甚至让叶凡破破烂烂的衣服都变的华丽。
　　“我并没有利用他们。”叶凡依旧是注视着远处的方柔。
　　“我并没有背叛。”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远处的方柔依旧低着头，连看都没有看他。
　　“哦，所以说……”突然间，四周突然出现闪耀着的金光，一扇悬空的门扉伴随着吟唱的圣歌突然出现，淡淡的花香在四周弥漫开来，甚至盖过了薛高韵的玫瑰。
　　“天使传送门！”四周的持枪队员突然间反应过来，举起枪对着里面疯狂射击。
　　天使传送门在出现的那一瞬间，便迅速下降，将叶凡覆盖在里面。在叶凡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的那一刻，传送门便即刻消失。
　　只留有淡淡的花香在原处飘散。
　　“方队长，，薛队长。城市周围出现大量的怪物，正在袭击市民！”不远处的一个干员匆匆跑来，向二人报告这一件事情。
　　“什么怪物？让贾漠去处理吧。我们这里暂时抽不开人手。”薛高韵收起领域，对着着急忙慌的队员说到。
　　“但是……”队员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显示面板递出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布满了大半个郊区，并且还在不断向市区里挺近。
　　“这是卫星的红外扫描出的结果……”队员咽了咽口水。
　　“哦，这么多啊。看起来甚至抵得上中心城那一次了……”薛高韵接过面板，将其在手中摆弄。
　　“一队正在协助其它部门疏散群众，二队现在正在抵御最前方的怪物，但是……”队员看了看远处没有丝毫动作的方柔。
　　“看起来那么一点人也不够啊。”薛高韵仔细查看着面前的平板，虽然最前方不断有怪物在减少，但是相较于庞大的兽群还是杯水车薪。
　　“贾漠也去前面了吗？”他指着面板上突然被划开大片红点的区域，就像是一把剪刀划开桌面上的红布。
　　“是的，贾干员也前往最前线了。”
　　薛高韵将面板递给那名队员，转而大步向前走去。
　　“你不来吗？消沉的小狗。”薛高韵头也不回的喊着。
　　“我们要去救那些无辜的人了。”
　　方柔在听到这句话过后，咬紧牙关，用着愤怒但又痛苦的眼神看着前方。
　　“留下两个人收拾东西。剩下的人和我来！”方柔大喊着，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是！”从四周传出来整齐的喊声。
　　在叶凡在穿过那道传送门的时候，仿佛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他看到了自己的童年，看到了自己的伤痛，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场景不断转换，慢慢地，他只能看到出口的光芒。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道光芒。
　　霎时间，他从半空中跌落到沙地上。他从地面上慢慢地站起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发现这是他那被被摧毁大半的秘密基地，现在他正站在那废弃的化工厂旁边。
　　“回来了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找出了自己刚刚藏好的迷失之眼，此时上面任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算了，反正我也已经布置好了。虽然知道他们会在那里做好准备，但是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够回来。”他将迷失之眼重新收好。向着不远处的隐蔽入口走去。
　　“至高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强烈的气味甚至让他想要呕吐出来。他咳嗽着，奇怪这股味道的来源。突然间，一股恐惧和愤怒的情感没由来的涌上他的心头。他抬起头看着四周。
　　“这是气味，不是虚假的，是真实的！”叶凡瞪大双眼。
　　一声悲戚的高嚎从四周传来，那声音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在临死前的嚎叫。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庞大的巨兽从地面上站出来，它身上布满尖锐的利爪。在它脚边，一群人正在尖叫，并不断向四周跑去。
　　“那是！”叶凡看向前面的怪物。这股强烈的气味已经足够将七律吸引过来了，从气味出现之后，三十分钟过后，七律就极有可能出现！
　　他迅速向入口跑去，害怕七律出现的时候将怪物和他所布下的机关给破坏殆尽。
　　但是在他即将接近出口的那一瞬间，站在怪物脚下的人的尖叫撕开了空间，传入叶凡的耳中。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女子在不断捶打怪物脚上的利爪，而那利爪下面，一滩鲜红色的血液铺开来。
　　那个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女子，将脚抬了起来。想要重重地落下，将那名女子变成和刚刚那人滩血肉一样的事物。
　　刚刚那个人究竟是谁呢？叶凡不知道，他有可能是那名女子的爱人，有可能是他的父亲或母亲，有可能是她的兄弟。但是，无论是谁，他已经变为那一滩糜烂的血肉。而下一刻，那名女子也会变成与他一样，变为一滩血水。
　　叶凡站在原地，看着那名女子在尖叫中瘫坐在原地，并且不断将掉落的血肉聚在一起似乎只要这样做能够让那个人回来一样。
　　“不要。”叶凡看着那里，内心犹豫着。
　　就在怪物即将落脚的那一刻，女子被一股冲击推到一旁。与此同时，绿色的光芒在怪物落下的利爪下闪烁，怪物的利爪被还原到半空中的位置。
　　女子两手抓着模糊的血肉，在不远处茫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叶凡将怪物还原到它十几米外来时的位置，然后迅速跑到那名女子面前。
　　“别慌，别慌。还有救。他的细胞还没有完全死去。”他将女子手中的血肉抢过来，女子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他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绿色的光芒在血肉中闪烁，一个人形在缓慢形成。与此同时，那怪物还在不断接近。震天响的脚步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到达。
　　人形在不断的成型。那名女子惊讶但是又带着喜悦看着面前的叶凡。虽然现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她意识到面前这个衣服破烂的男人似乎在复活她的爱人。
　　阴影在头顶上方出现，女子抬起头，看到那巨大的利爪已经悬在空中。女子放声大叫，想要提醒叶凡。
　　“快，快跑。”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金色光芒贯穿了怪物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将怪物尚未落下的利爪弹飞到几十米外，怪我在这青色的光芒之中被一分为二。
　　叶凡感受到了这股冲击，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贾漠正拿着散发强烈金色光芒的剑刃。
　　“走吧。”贾漠淡淡的说道。
　　叶凡，抬起手，让绿色的光芒离开了已经成型的男人，与此同时，女子将地上躺着的男人抱起和他相拥痛哭。
　　“接下来让我来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贾漠站在叶凡前方，金色的光芒含在了怪物与他们三人之前。
　　“谢谢。”叶凡留下了一句道谢，然后匆忙的向着不远处的入口跑去。与此同时，在远处破烂的废墟之中，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哀嚎不断交替着响起，远处弥漫的尘烟中不少的黑影逐渐浮现。
　　“跑吧，我来保护你们。”贾漠。对着旁边的女子和男人说了一句，他们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呆滞，然后他们相互搀扶着向着远处跑去。
　　又是一道金光闪过，远处的黑影。在光芒中纷纷变为两半。
　　叶凡转进入口之后，匆忙的向远处跑去，那平时短暂的走廊，此时居然让他感到如此遥远。
　　“快啊，快啊。”他的内心不断的呐喊着。他用尽了自身的力气，哪怕在刚刚那子弹的狂风之中，他也没有如此乏力。
　　终于在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门口之后，他终于进入了那梦寐以求的房间，等到他打开门的时候，只。看到在房间的正中央，那个本应装满希望的破旧塑料瓶子……
　　却空无一物。
　　叶凡在看到这场景之后，故意坐在地上，双眼失神的望着那里。然后他疯狂的向前爬去，所以离不断的在，还喊叫着什么似乎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
　　“不，不，不！”他撕心裂肺的喊着，想要将他的光芒迎接回来。像是曾经在那病房门口听到医生的讣告时，所呐喊着的一样。
　　但是他的光芒消失了，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在密闭的空间里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