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半城之门 / 第55章 过去不固

第55章 过去不固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回到家,黎韵洗完澡刚倒了杯红酒正坐在沙发上发着呆时,门铃响起了。她看着显示屏,是谭子默。
  门都没开的她,直接按了安保的按钮,说有人骚扰。
  直到保安到来时黎韵才开门,尽管谭子默一直在解释说是误会,只是她邻居,是想给她送一箱鱼子酱而已。
  黎韵并没理他,整个过程都是通过安保解决的。
  解决完,瞧着谭子默的转身离开时,黎韵直接关门进屋了。
  才刚进门却被身后谭子默的大声提醒,让她吹干头发再休息,不然容易生病,所扰乱那份决然。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怪不得谭子默,刚为何那样阻拦保安盯看黎韵衣服和头发的表情和动作了。
  晚间九点不到,小倩就把黎韵要的电话发到她手机上,她怀着恭敬,打了这通电话。
  “你好,我是······”
  “不用自我介绍,你的号码一直存在我的手机里。我知道你打电话的目的,我也等你电话很久了。曾去过你公司几次被拒之门外、也去过你所在的发布会塞给过纸条,包括还给你打过几通电话,最终被你的助理给当做疯狂粉丝拉黑警告了。还疯狂的粉丝!当你是有多厉害的人物似的,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也就不跟你弯弯绕绕,直接就开门见山了。这几天所出现的关于你的文章,可能你认为莫名其妙,但确实是我买通让发的。很不幸的是,那些事情也都是真实存在的!”黎韵想说但还未说出口来,就被对方打断了。听完后,她惊疑不已。
  “原来她就是扬光的女友,可没想到,两人竟以这样的方式相识了。”黎韵赧然一笑,心里暗暗难受自责着。
  “你知道我和叶扬光交往几年吗?”对方如同熟悉的陌生人,等待已久一样,整个过程问完似乎也没等她要回复的意思,接着自顾自着。
  “我们交往快9年了,人生有几个九年?但我在他身上耗费了我九年的青春,到最终还是以被分手告知。他不意跟我结婚,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事一直都在他心底,他觉得对不起你,觉得他和他妈对不起你。这么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与责备之中。所以小小年纪就选择当兵离开父母,去疗愈自己的伤痛。但因为你的毫不知情,所以才让他越来越内疚痛苦。”
  “我的什么事会令他……”黎韵的话语再次打断,对方并不打算听她说。
  “以前我理解他对于你的这些复杂情绪,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父母及周边朋友的催促劝告,我开始慌了,因为我已30多了,我再也等不了那么久了。可对于他,每一次我的催促却让他觉得压力过甚,逐渐开始逃避。可越逃避各自便更厌恶对方一分,这种厌恶越积越多,势必会造成最后的崩塌。”
  “到底是我的什么事?”黎韵朝着窗口沉重的走去,说完发现问话依旧被忽视着。
  “他觉得把他所有的积蓄、余生能挣的都给我拿来当弥补就可以,但这青春和伤了的心是再也完整不了。这些,又该如何弥补?”“所以我回家看他父母时,一生气把日记本都拍照整理了。起先觉得告诉你就好,便发了一封邮件给你,但很久都没等到回复。后来联系了扬光,没想到他要完我的卡号后,就把我拉黑了。现在除了每月给我打生活费外,甚至我连去见他,他都已不愿见我了。最可恶的是,他却见你了!”
  “……”黎韵无奈着听完,被她说的这一切沉重所扰乱心绪,不愿再打断了。
  “我以为只要他好好跟我说,甚至只要他肯见我,我就不会抓着你不放。但直到我文章发出时,他也不过只给我发了条让我删除文章的短信。可能事情在他觉得并不严重吧,所以我决定必须得让他有见我的更大理由。这次连你叶夕都肯联系我了,我不相信他会不见我!”
  “我是叶夕?”黎韵心里暗暗自问着,眉毛和眼早已挤成两条线。
  “叶夕你有什么可了不起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和扬光结婚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连见他一面都这么难!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以为你躲在背后就可以了事了?你也得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行!小说是我整理日记写的,也是我一个个找熟人拉投资的。本以为拍完再把事情抖出来,不曾想又被你整泡汤了!我发誓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每天舔着痛过日子,也尝尝那一无所有的滋味。每次见你笑,看你的新闻我就替你恶心。你的心肠真是冷毒无比,没想到拍摄才暂停,你却还谈起了恋爱!你还一如既往能够笑得出啊,既然你那么喜欢笑,那我就看看你是如何笑到结尾的!”电话那头这怒气填胸的话语,还在黎韵耳边阵阵回荡。
  “很抱歉之前对你无形中带来的伤害!可以约你一起见面聊聊吗?”黎韵觉得越说越过分了,她开始生气了起来,听完这些从沙发边走到窗口处了。
  “你不要试图说服我!我是不会再见你的,就如同你当初的决绝一样!”
  “你误会了,纯粹是作为扬光的女友,作为姐……”
  “姐?怎么,就这么想说服我吗?你以为你毁了点容,顺便变了张面孔,换了个小时的名儿,出了名后假装失忆就没人知道了?我就是想让你永远记住你曾经做的那些事!让世人都瞧瞧你那不堪的遭遇,你既然想要笑,那我就让更多的为你笑!”
  “你确定,我,真的就是,那个叶夕?”黎韵仍在怀疑。
  “你知道吗,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把过去佯装成不记得,然后就把这些沉重的担子端给别人去背负。虽然我和扬光的缘分已尽,但我也不允许你,让他去担着这些度过余生。而满足你整日佯装成一个白痴,在屏幕上欢笑。”
  “你说的这些,是······”黎韵睁大着眼睛,深吸着气,被她的打断,竟促皱上了眉毛。满眼红润的她,分不清是对他们故事的沉重,还是那份内心对这一切的否定。
  “不要告诉我你不想认这些之类的了,我去医院找过当初诊治你的医生,你并没失忆,不过是检查报告被人调换拿走了。不管你是叶夕也好,还是你姑姑家改的黎韵儿也罢,年龄上虽然你比我大点,但你没有任何做姐姐的担当,和令人尊重的地方。这屈辱你就受着,你既然用你的方式选择假意忘记,但自然就该料到会有回击你的后果。能让你重新经历一场你的伤痛,不管在演绎的当时,还是此时你心理的如何忍辱,这些我都不在乎。比起你那些,对于我这段感情我们所受的伤,这些也该是你承受的。这也算是我与扬光认识一场的份上,给你的最后忠告!我会给你时间去平息这些家庭恩怨,但你若继续如此,我也不介意再掀一阵风雨到你叶夕头上。”
  电话那头说完便立即挂断了,没有给黎韵任何想表述的机会。再打过去几遍,都是无法接通。
  连她想问问她相关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甚至想问问那些莫名的短信是不是她发的,最终也没勇气问出。
  这样一顿突如其来莫名的训示,她想要不介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此刻的她,如五雷轰顶,内心满是五味杂陈、万千感绪。
  她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想要悠然不在意的让心冷静,发现根本就做不到。
  就像一个局外人听别人说那故事跟自己有关,但自己就是没法完全融入、又觉得似乎应该要认领的感觉。这种冲突不断洗礼着黎韵的身心,浇灌过头,直到砸向她脚底,再强行自己得植入脑海深处一样。
  想跟弟弟打电话确认,但想起对方刚说的那些她那厌恶的笑、她给出的负担。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拨通过去。
  到没想到,几分钟后还没愣过神的她,被电话铃声打断了思考。正是扬光打来的。
  她接通后,竟说不出一句与刚刚那个话题有关的字样来。只是简短地问着他好不好,吃没吃之类的俗常话。
  聊着聊着,扬光突然严肃了起来:“曹欣蕊刚跟我发信息了,对不起,给你造成了麻烦。其实那些事情早就想跟你说,每次话到嘴边却又放下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这件事,有时又觉得你不知道或者对你才是最好的,也一度认为只要我不说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些不好的过去。”
  “她叫曹欣蕊?”
  “是的。我们在一起八年多了,可我一样给不了她什么。只是却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事态发展成这样,责任全在我,是我打破了这个原本的宁静,一样都没护全。对你,对她,我都很抱歉。”
  “你们,只要你愿意,还是很有可能的,她一直都在等你见她。”黎韵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事,她更怕再次从他最信任的人口中得出确切的肯定。
  “曾经幻想的长大,以为能改变一切。没想到改变不了出生,我竟也改变不了历程,就连结果我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突然发现,我是这么的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
  “我其实,其实还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是如何,仅凭那些写的,我始终还是不愿相信。我不相信,我小时被父母遗弃,跟着姑姑一家生活,直到初入社会遇见一个男人,怀孕后又惨遭抛弃。最后孩子也没了,姑姑和母亲也是间接、直接的因我而死。这些,难道都是真的?”黎韵听着电话那头的自我责备,她捂鼻强忍,试图让眼泪不留下、说话声都正常。却随着最后的一问,什么都没能阻挡住。
  “我也一直很矛盾,有时候自私的想要让你知道一切,那样自己如释重负般洒脱不再活得不像个人,可又那样担心你离开后不再回来这个家,又怕你痛苦。如今你知道了,我却极度的渴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想让你就当这一切不存在,仅仅把这只是当剧本一样。”黎韵一直在哽咽、强装着,电话那头接过话去。
  “你是怕我知道了不再帮你养你父母了吧?是觉得我妈被他们侮辱了,我也该受他们这些年的折辱?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好让你的妈也让我跟着你一样的喊妈、跟着你一样的尊敬她?”黎韵大声地哭着用尽力气地吼完后,只听着对方也在那头哭得不像话地再三哽咽着‘不是的,不是的’。
  “所以,你不是我弟弟,我们,是仇人,是吗?”黎韵已泪流满面,一阵歇斯里底的话语下来,再也掩饰不住那假装的坚强,早已泣不成声了。嘴里和心里,却还在不听地说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仇人,就算你把我当做你的仇人,你也永远是我姐。是我对不住你!”
  听到对方如此的抱歉,黎韵忍住了泪,想到就在不久前曹欣蕊打电话说她自私之类的话语。便收住了想要问的,和那些不相信的,只想给他解脱。
  “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尽管黎韵逞能说完,但在挂断的那一刻,泪还是止不住往下唰唰滴落着,心里尽是对扬光的抱歉。
  像是整个天塌了、整个人瘫痪了一样软坐在地上。黎韵试图控制自己,找了一块抹布,用力地擦着桌子,转移着注意力。
  可最终还是忍不住蹲下,双手抱膝放声痛苦着。她也不知她到底是为何如此难受,是一切的遭遇太惨、还是心中一直的信仰在顷刻间倒塌、还是为逝去的人······
  此时的谭子默正在她家门外张望着,看她的潸然泪下,心疼不已。
  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身影,黎韵擦干泪,走向门外,将他拉进车,关上车门。
  车子在,曾在梦中与现实都出现的那个商场门前停下了。
  “你有一辆车牌为风AZM709的车吗?”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站在门口看着下车的谭子默。
  “你记起了?”谭子默站在原地打转,回忆着与黎韵梦境重叠的面前这个地方。
  “有没有?”黎韵的询问,瞬间拉回了他的记忆。
  “有的,14年前买的,不过6年前就报废了。这里,也是我们以前来过的地方,还记得那算得上是第一次的约会了。本是看电影,没想到下雨了。我依旧还记得你那稚嫩的脸,在我身后追着我,让我快些跑,快些跑……”
  “够了!”回忆的清晰,再次拉近,让还在抱着丝丝侥幸的黎韵,不愿再听了。
  她上车立即离开了,留下谭子默,在身后呆呆望着。
  回家后的黎韵,越哭越觉得不可能,尽管很多曾出现的回忆还在频频冒出。这种天塌般的难受,让她无法承受她的过去竟是这样。这一切若真实,将意味着她与俞深的不可能。
  她翻找出剧本,从头到尾地再次看着。看到几页时,想到了上次回家打扫时,曾有过叶夕的一本日记。于是她连夜换上衣服,头发都来不及吹,直接驱车朝家方向了。
  她开了一夜的车。
  一到家门口,她的怒火还是掩盖不住,车门的哐嘡关闭声猛厉着。没空看屋内依旧不堪的熟悉,她径朝楼上。
  “怎么突然回来了?”看着时钟已是早上9点了。叶扬光他妈在黎韵进门时,打着哈欠的问话,黎韵眼里根本就没入进她这个人。
  “我,不是你亲生的,对吗?”黎韵没回复也并不想回复,曾一直称作亲妈的她的提问。见她直追着她屁股后问长问短,她这才反问着她。
  瞧着她支支吾吾,半天没回响,不言而喻她便猜到了答案。
  “怎么,是要上天吗?一回来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才从房间伸着懒腰还没睡醒走出的黎父,揉着眼被点燃的火气问起。
  黎父喊着让扬光他妈倒杯水,见没反应吩咐黎韵给他倒杯水,嘴里还叨叨着上次黎韵给他丢脸的事。
  “这些钱,你帮我还了,人家催了好几次了,再不还会要了我的手!”黎父从口袋左掏右掏,才掏出一张没张开的字据,塞到了黎韵手中。
  黎韵转头耸着鼻子,字据打都没打开,直接撕成了碎末,接着言道:“你不是整天在家,人五人六的,拳头硬得狠吗?怎么,打不过人家?你敢借,你就自己拿出本事还啊!”
  “你既然撕了,你就得还咯!怎么的,你以为你大了我还就管不了你了是吧?”这一巴掌到黎韵的脸上,真是响亮透彻,几个手印像根根小红棍一样躺在脸上。
  “你管过我吗?这些年你从来都不曾关心,整天就知道钱钱钱。连我生活得什么样,好不好、是死是活你都不想知道。就是因为我不是你养大的、就是因为你背叛我妈跟她一起生活、就是因为你有一个新家?呵呵,真是好笑!拜你所赐,我欠了一屁股债不说,竟这些年连自己都顾不上到,还傻到任你们摆布这么些年!真是活该,活成如今这一事无成的地步、要什么没什么的这个鬼样子!”黎韵说完,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你的命难道不是我给的吗?在这叫瑟个什么劲儿,用你几个钱不是应该的吗?难不成还犯了死罪不成!”
  “你还要你这张老脸不?怎么,你以为给条命然后再抛弃,不管她是死是活,许多年之后再来抢走她身上的一切,这是理所应当的?你的良心不痛吗?你让那些付出一切养我到大的人情何以堪?你以为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就理所应当是你的奴隶、得为你抽身卖血了?”
  “难道不是吗?”
  “那奶奶你是不是也该成为她的奴隶?为何我听说你结婚后就不管她了呢?你也配是个人?”
  “谁教你这么说的,还有没有教养了?”
  黎韵被他上来踢的一脚,当即差点跪下。
  “老子的事,用得着你在这说三道四的吗?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嘚瑟,你放心,这些钱以后一定会还你!”
  “还我?哼!”黎韵苦笑着,委屈的泪早已快淌成了河,挂在了面颊。可又嫌弃它们不争气,忙不迭地擦着。
  “还站着干什么?叫你去给我拿杯水!”黎父坐在凳子上,吩咐着房间门口站着的夫人。
  黎韵看了黎父一眼,先她一步走到厨房拿出一杯水。待到黎父准备接下时,她突然松手,杯子跟水一起落地了。玻璃渣碎了一地,水也跟着广撒了一滩。
  “反了天了你!敢这么对你老子!”他说完,扬起手准备打黎韵,被黎韵拦截在了半空中。他从未见她有过如此的气魄和一反常态,竟被吓楞住了。
  “姑姑家的生活费,这么多年你还没给过吧?还,还我?恐怕你现在连一万都拿不出来吧?”看着还在攥拳的手,黎韵不怀好意地故意质问着。
  她松开了他的手,生气的踢开了旁边刚刚她坐过的凳子。
  他爸爸见她生这么大的气,被她的话,气得更大声地想要震慑住她:“你当这是哪儿?是你该撒野的地方吗?”他把黎韵刚踢翻的凳子又踢了一脚,对着凳子撒起气来。
  “这里的每一寸都是我的血汗钱换来的,你说这是哪儿?”黎韵指完四周,盯看着他的脸。
  “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这像是一个孩子对自己父亲说的话吗?”
  “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挨够打啊?”见扬光的妈妈上前推搡着她,黎韵更加的生气了,走上前去对着她的耳朵轻声嘲笑着。
  “你给老子滚出去!”
  “该滚的是你,们吧?”黎韵说完继续往前走着。
  她爸听完,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手指在空中闪点完半天才拉住她,朝着她的脸动手又是一巴掌。
  “哼。年岁见长,你这手欠的毛病却是越发的生疏了,手抖什么?来,这边要不要再打一巴掌?”黎韵讽刺挖苦完,伸过脸去,见他没动静,站直身子看着他:“懦夫,你怕是忘了那个家是怎么没的吧?也就只敢欺负自家人!”
  黎韵说完便上楼去到了扬光房间,扬光妈妈也跟着匆忙上楼了。
  走到楼梯口听到他爸大声骂着她:“都不要脸到跟别的男人有孩子了,还好意思对我说三道四!不然孩子怎么会死,这不都是报应嘛,活该!没教养的东西!”
  黎韵听完钝了几秒,佯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差点卸尽。
  “日记本在哪?”黎韵在房间翻找着,见不在原处,便抬头问起,连她的眼都不敢看。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