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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半城之门 / 第23章 陌生的家

第23章 陌生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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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轻轻挨一下,这伤就这么的成对!”她妈妈看了一眼黎韵脸上的伤,像是过眼一样。弯腰咧嘴笑起她爸,那脸上左右被人揍青,匀称的脸。
  “我那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疯子······”实际上他是被张秘书的人拦在路上揍了的,不光脸上挨揍了,手臂和腿上也被打了,只是他在酒精的作用下,没有那么明显的痛感罢了。
  “这就是坏事做多了的下场!”她爸话都没说完就被她妈抢了过去。
  “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说一声。这两天有急事······这,刚还以为进错家门了。”她妈妈才发现家里四周的现状,焕然一新的眼神扫完后,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水杯端起,囫囵几口入肚着。
  “打牌也叫急事?真tm会说,全天下估计都没人比得上你颠倒黑白、编故事的本领!”从一进门,她爸身上的酒气就极为浓郁。
  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身体让他的情绪也躁动了起来,一脸不耐烦丢下外套,拖鞋随地甩去很远,看都没看黎韵一眼,讽刺挖苦完就直接走到他房间了。
  “说我,你能好到哪去,你敢说说你干嘛去了吗?”她看着黎韵的脸,追着他的脚步毫不示弱。
  “怎么了,我用的是我自己的钱玩,你呢?用的谁的?还不是我的!”她爸从房间回走出,叉着腰,火冒三丈地丢下手中脱下的长裤到她妈眼前。
  她妈捡起,气急败坏地转动着身子,眼开始前后左右的扫射,最终停留在厨房的挂钩处,拿起了上头的剪刀。气急败坏地剪了几剪刀之后,接着就听见咔咔几声,裤子撕破的声音。
  他爸上前抢过稀巴烂的裤子,看完丢落在地,一番要干架的趋势过去抓她。
  黎韵走上前去劝说着,拉着她妈喊着不要吵了,但被她妈推开了。
  “不心虚吗?还用的你自己的钱?除了输钱的本事你还有什么?老娘才用的是自己的钱!”
  “我看你是两天不打上房揭瓦!”“啪”她爸一说完就一耳光打到了她妈的脸上,一边打完一边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舌头打结的他,口水尽喷到她们的脸上。
  “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她妈拉扯她爸的上衣,她爸用力的推开着。黎韵吼着不要再打了,却被两人一人一下推倒在地。
  “我让你知道怎么了!”
  “你敢撕我的衣服!”
  “我不光要撕你的衣服,还要撕乱你这张嘴!”
  “真有种!来,试试!”她爸把嘴送到跟前,她妈当真准备抓着,黎韵赶到跟前。
  “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就不能好好的吗?”黎韵走上两人跟前周旋,费尽心力的想要拉开他们。
  “哪来滚回哪去,少在这里多管闲事。”黎韵毫无疑问也是挨了她爸的一巴掌,还被推出去很远到门外,被栓上了锁,手还因此撞到了墙上。
  没能阻挡不说现在还被锁在了门外。
  “nmd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你今天不赔我衣服试试!”室内的两人继续撕打着。
  “你等着我赔你!等你进棺材了我赔给你!”
  “你敢咒老子!你给我把这些年用的钱,都吐出来!”
  “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你看还不还你!钱钱钱,又不是你的钱,整天还敢恬不知耻的要!”
  “我看你就是欠揍,要不是你,老子能有今天?老子跟你要钱怎么了,老子要的是老子家的钱,姓叶的钱,怎么就恬不知耻了?你给我马上滚出这里!”
  她爸说完就往她妈房间走着,抱了一堆衣服出来被她妈拦着截取,一边拦着嘴里还不饶着:“就是不走,要滚也是你滚!”最后她爸被咬了一口,才把衣服全部随地丢着,她妈这才捡起。
  她爸看着伤口破口大骂着一些难听的话语。
  “还有个家的样子吗?你们要是不想过就都不要在一起,天天这么互相折磨有意思吗?”黎韵没有摸自己那还在泛红的脸,按住青了一大块还在生疼的手止疼着。她的呼喊声,拍门声,都没让屋内的人改变任何。
  “警告你,赶紧给老子滚!”他爸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这几十万骗去,好跟别的男人跑。没良心的,当初就不该为了你抛家弃子!骗了我那么多年,如今还想指望把这钱也给你。你就做梦吧,等着会像以前一样乖乖给你。”
  “我跑?跑什么跑,我就是要粘着你到你死,就等着看你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黎韵站在外边,正要拍门说话的手,扬在空中始终没有放下,一句句刺激的信息,她实在是有些震惊了。
  ‘抛家弃子’听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过神来放下手。怪不得他丝毫不心疼自己这么些年的辛苦努力。
  除了钱,在他的眼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更加就不必说在乎不在乎她的感受了。这一刻她也不想了解他们的推演,追究个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想着作为子女要保护好妈妈不受欺负。
  听着她妈的哭喊声,她拿起石头砸开了玻璃窗户,爬了进去。
  跑到厨房拿起一瓶带来的红酒,走到在掐着她妈脖子不放手的爸爸跟前,照着他的侧边头打去。
  黎韵那一下下去后,紧张颤惊的手不停的在抖动着,不知所措的双脚让她重心没稳住,弯倒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摇着头失了魂一般不敢靠近,几秒之后又像是鬼魂附体一样,开始弹动了身躯。想往前靠近而又不敢近前,踌躇难进的她愣愣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人。
  她眼见着她妈一点点走向沙发处,张大着嘴,喘着大气上前求得一丝帮助。
  失望的是,她并未得到任何的言语和安慰。
  只见她妈,拿了两部手机正坐在沙发上倒腾着什么。
  黎韵见求救无果,只得自己用那颤抖定不住的手,将指尖放在他爸的脖颈处。
  脖颈处的脉搏似乎在跳动着,笑容渐显的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握住颤抖的手试图让她停下来,好再次去认真触摸。
  还好是有气息的,她才放心坐在地上,看着沙发处妈妈看向手机的笑脸。
  “放心吧,没死!”拿起手机准备打120的黎韵,被她妈妈的一句话停住了她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
  “那不正抽鼾呢吗!”她妈妈看都没看一眼,接着倒腾着手中的两步手机。
  她一边往她妈方向走着,一边回头顾着晕躺在地的爸爸。
  她妈那脸让她觉得无比的陌生,仿似从未见过一般。
  一滴血滴在她的脚背上,才让她回神看向血流的去处。
  只见手中的玻璃渣子,已深深扎进了她的手掌处,她这才发觉到疼,望着滴着一路的血迹,她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分不清是因为爸爸没事,还是自己的伤口疼,还是为这一切的糟糕而感伤。
  她跑到妈妈跟前抱住她痛哭着,她不敢多征求询问一句任何的事实,只觉得满是对妈妈的歉意:“这些年一直觉得自己很委屈,没想到妈妈过的才是最委屈难全的生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表达不了对你的亏欠。对不起妈,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不会再让你过这样的日子了,我会照顾好你。我这就去帮你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她紧紧地抱着她妈妈大声哭诉着,随着她妈妈对她的向外推送,她依旧执着着再次抓起她的手,连连吐出对不起。
  任她再如何声泪俱下的说辞,除了她爸开始雷声般的鼾声外,面前的妈妈依旧没有一丁点为此的动容,连最起码把手佯装搭一下在她背上的姿势都没留下。相反,她咕囔着嘴、一再用力,只为快速推开她。
  她妈拿着她爸的手机,连续试了几次密码。随着几次手机发出‘收钱了’的叫声,那露出满脸笑容跳站起来的她,点着个、十、百、千、万、十万,反复几次后,再次低头认真地数起。
  她一遍遍的重复操作着转账,一边还慌里慌张的,眼睛不停歇地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听着背后的声音,黎韵往她妈房门处去的脚停下了,心在这一刻绝望透顶着。转身就这样看着她那短暂几分钟的微妙变化,可她那满心欢喜的眼,始终没看过黎韵一下。
  在黎韵从她妈房间收拾东西出来时,看到她妈已经把她爸拖拽着,弄到了他的床上了。
  手中还拿着一杯水,她随着动静走了进来,把行李放在了门口处。
  看着她正拿着手指头,对着杯里的2粒白色颗粒药物循环搅拌着。黎韵张大嘴用手捂起,直到扫到床头柜上安眠药的字样,才松了口气。
  “我不是你妈!”她跟着她妈出房门之后,她妈转身看着她怀中抱着的行李袋,拽拿了过去走向她自己的房间,并放到了床上。
  “我知道你生气,是我以前做得不够好。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改的,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能和睦快乐的!请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一次就好。”黎韵走到她妈跟前,拿住她手中要放下的衣服,可怜兮兮地乞望着她的脸。
  “不要一直缠着我,真是烦死了!”她一把抓过黎韵手中的衣服,随手扔进柜子,顺手用力甩关了柜门,转身走到床前,连鞋子都没脱直接躺了上去。
  转身见黎韵还站在原地,她闭眼随即翻身再次背对着她。
  整个房间除了刚关的柜门还在嘎吱嘎吱的来回晃着以外,就剩下站着的黎韵右手扭着裤腿角,用力抓着那一撮裤衣紧紧搓动的声音了。
  “那妈,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她看着她的背影说完,久久矗立着没敢动,怕错过了任何的回复,可最后却是带着一满脸的失望,轻轻地关上了门。
  出门后,她缓慢的走向了她爸的房间,拿出枕头下边的薄被搭在了他身上。
  看着还在鼾声四起的爸爸,她盯着他的面颊,细察着他的眼,拿起桌上的小圆镜,对着镜中自己的眼和鼻子摸去,对照着。
  她放下手中的镜子,拿起旁边的枕头,轻柔的将他的头抬起,平稳地放下了。
  摆正着姿势直到端正后,才回看着他那平和的样子。
  想伸手去摸一下脸庞,刚要到脸前就止住了,随着缓缓退回的手,她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你女儿,那也该感恩你这么多年对我的养育!”
  关灯后的她往楼梯方向走去,二楼向上到三楼的地方,被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拦住了去路,满满都是灰尘和杂物,一点坐下的空地都没。
  她在二楼停留了。
  二楼的两间房,一间是什么家具都没有的小小空场地,另一间比较大,阳台书房洗手间一应俱全着。
  她开灯走进,整个房间格外的干净整齐。
  今天打扫时,唯独这个房间,也是她没怎么打扫的,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的整齐划一、井井有条着,不管是被子还是书全然如此。
  俞深自从看完思思的短信后高兴了一整天,完全把受伤和那条拒绝短信放到了脑后,积极地接受着治疗。
  要不是医生现在不允许他出院,他一定会去找黎韵。因为这次的事故,让他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活着就是最美好的!能活着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物那更是福气!
  他不愿放弃她,哪怕她对他有着更深的拒绝,他都不在乎了。
  黎韵被桌前的照片再次吸引住了,走近着,摸着照片中的人,傻笑不止。
  一身白色运动服,脸上恬静腼腆的笑容,和露出的甜甜酒窝,让他看起来像个女性,得亏短发显眼,不然可真就误认了。
  她笑着,嘴里吐露着:“真帅。可还好?可惜太忙,要是没有照片,估计连你的样子我都不记得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做得真是失败啊!”“唉,身为女儿,又何尝不是呢?”她脸色开始灰暗,最后一句,竟只能默默想着不敢出声。
  “你说,我是他们的孩子对吧?我也是有家的对吗?”她吹完上边沾染的一丁点灰尘。
  自从在媒体上得知爸爸说他起的黎韵这个名字,是找大师对着八字花重金请的艺名以来,心里的疑惑随着岁月不断的在增多着,现在越来越堆积沉重了。
  跟父母的关系处成这样,她觉得是一种讽刺。连自己真实的叶姓名字都不敢问及,更别说那些过去了。
  看透了社会的规则和人性,把那些过往,都沦为着浮云,不去计较重视,只想着努力挣钱,满足爸妈的要求,哪怕再心神不济。别人的言论攻击、前途的争夺,那些让她觉得费劲的事情,她都无所谓着。
  一心想着隐世,曾经以为这种不在乎是真的洒脱,如今才明白那是堕落、对生命热情的失去。直到今天才发现,真的越来越吃力,这份吃力已经令她快支撑不下去了。
  “怎么都达不到他们的心愿。是我真的不够努力吗?我该如何才好?倘若这一切,非得有人来承受,比起你,我更愿意!是啊,我不应该如此的愤懑不平,至少你不用承受这些就足够了。不知道我这懦弱的样子去见你,到时候你会不会被吓到?”
  她自怨自艾地对着照片抚摸着,敞露着内心的想法,说完后才渐渐放下照片,扬起她那迷人的嘴角,擦拭了几下后,又整齐地摆放在了原地。
  放下时,看到了打扫时碰落在地的本子,似乎是她忘记放到原处。,因为落地的原因,有几页是敞开的,她随眼望去,被那页的几个字吸引了,她清楚看到里头有提到‘叶夕’。
  再次看到,她带着一丝疑虑蹲下,捡起翻开着。想着谭子默口中总在意的那个叶夕,好奇让她打开了那扇心中缺失的门,她睁开暂闭的眼,带着这份沉重不慌不忙地翻开了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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