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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跟着橘子去流浪 / 第二十六章 民以食为天

第二十六章 民以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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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盖房子和给我们看病欠的一屁股债总是要还的,弟弟说他还记得有几年条件不好,吃了好几年的野菜,我很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感觉有差别,我们家不是一直就很穷的吗?
  但是说到挖野菜,是可以和捉知了差不多并列的开心事了,尤其和妈妈一起的时候,但是妈妈忙的时候居多,就只能我带着弟弟放学了去,春意盎然绿油油的田野上,找到一颗颗或明显或隐蔽的野菜,看着妈妈给准备的塑料袋渐渐装满的成果,满足感也随之而来。那个时候,基本挖的都是白蒿,据说吃了对我们的病有好处,这是我们每年初春的必修课。
  白蒿挖起来好玩,可是择起来实在太麻烦,洗也是,而且开水一烫,立马少的可怜,妈妈用白蒿拌了面放锅里蒸熟,蘸着香油蒜泥调好的料汁,糯糯的又香又鲜。或者把白蒿裹上面粉鸡蛋液,用油煎了吃,就酥酥脆脆的。要是用白蒿和成面,还可以烙小饼或者蒸馒头吃,又成了柔韧劲道和喧腾清香的。晒干了和大枣煮了泡水喝,就又是另一种茶淡如清风的滋味了。二月里的白蒿就是小人参呢,妈妈常常感叹道。
  因为弟弟不好好吃饭,妈妈有时候会给他准备点零食,可他总要给我留一半。鱼、肉之类的硬菜,妈妈想留给长身体的我们吃,就算这顿没吃完,也舍不得吃,会再留到下一顿,看见爸爸准备去夹,妈妈瞪爸爸一眼,爸爸的筷子就缩回来调转方向去吃别的,直到两三顿以上我们还吃不完,她才和爸爸分了吃掉,所以我吃饭的时候会尽量留下那些肉和新菜,有时候看见弟弟吃的太多,也会瞅他一眼,他就不好意思再夹了,也讪讪的缩回去,像爸爸一样。所以吃剩菜就成了我们家多年不变的传统之一。
  为了挣钱,家里干过夜市卖过水果摆过地摊,夜市主打的就是从山东老家买了又快递发过来的鸡脯丸子,高蛋白低脂肪,倒是很符合现在健康饮食的理念呢。淡淡的鲜甜,又弹又软,可惜略显清淡的口感不能满足年轻人的口味,我们全家通常比顾客的人数多,碰到没人的时候,妈妈会给我们煮几个解馋,雪白的鸡脯丸子和汤里翠绿的香菜相映成趣,热热的喝一碗下去,一路熨帖直抵胃部。
  姥爷也在那几年过来帮忙,他不止给我做过风筝,还做过一个玻璃橱窗的流动推车,用来卖山东烧鸡和烧肉。烧肉是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可以享用的美味,一般是用猪头肉先煮再烤,最好吃的就是猪舌和猪下巴,和黄瓜或是大葱拌在一起,经妈妈的手一调,无上的美味。有一年爸爸把刚熏好的猪头肉放在板凳上晾凉,没成想香味把比板凳高点儿的我吸引过来,刚好抬嘴就能够到,就趴在猪头上啃光了一只猪耳朵,妈妈说那次吃伤了以后很长时间都不再吃肉。
  但是烧肉的香味怎么能长久的抗拒呢,尤其还有好吃的大肠包小肠。就是这个处理起来太麻烦,妈妈要把大肠小肠都翻过来用盐和面搓洗很多遍,摘掉里面多余的油脂,再用热水洗,才能完全去除脏腥气,然后把最粗的大肠用来装小肠,塞得满满当当,烤好了切开,大圈圈套着一个个不规则被挤扁的小圈圈,咬一口,软烂微弹,余味绵长,是吸收各种调料味道最充分而又最相宜的,妈妈说这也是阿姨最喜欢吃的熏肠。
  烧肉烧鸡的味道好,全靠熏的火候掌握的好,用一口硕大的铁锅,里面放上红糖大米等等一系列的东西,放在火上干烧,篦子上的肉在这烟熏火燎中就被慢慢晕上了诱人红亮的焦糖色,连带着味道也变化成了能飘香十里的烟火气。姥爷的到来就把这股年味提前弥漫了整个家,他总是不疾不徐的干着活,还顾得上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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