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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萃珠一个响指，不需要回答任何问题，彭关就带着他走到官府财库。
黑色木头之中是无数的架子包围着一张案板，偶尔发出翻页声音的账房时不时抬起毛笔，在娟纸上落下短促几画。
那些包围官府的百姓也晃头晃脑的四散而去。
账房先生是个漂亮的少年，除了白里透红的肌肤，眉间竟然生出一点朱红。
在萃珠的毫不掩饰的直视之下，少年皱眉面露古怪之色，咬了咬下唇，什么都没说。
“那个盒子里的钱都给他。”
书生诧异的看着案板上的木匣子。
服从彭关的命令双手捧起递给女人。
萃珠打开他手里陈旧的红色木匣子，那还是一个双开门的珠宝匣子。
她拨开碎银子和厚重的成串铜币取出最底下一百两的银票。
少年一把拽住银票的另外一头。
“大人，这可是十里八乡凑起来抵抗土匪的钱。”为什么要给一个女人呢?
他听说捕快大哥带着她去剿匪。难不成他们真的仅仅凭着几个人就打赢了土匪?
“为什么来领钱的是这个女人呢?”
“曲鹰大人，午大哥，刘大哥，鑫大哥他们人呢?”
这些名字都是万珍生前见过几次都捕快。
“死了。”她说“土匪只留下曲鹰的尸体，打算示威。其他人都被丢悬崖了。”
“那你怎么活着！”
她擦拭面颊的唾液，打了一个响指，挽救账房手里揉皱的银票，抱怨的拍了拍少年通红的脸颊：“你吐了我一脸口水。”
萃珠收到的银票是她作为万珍的时候从未见识过的单薄。
萃珠再度打过响指后，彭关转过身子失魂落魄的不知去向何处，账房挺直腰板坐在财库之中。
她嫌弃的把银票放进怀中。
拜托就算是从同父异母的弟弟那边收到的礼物都可以在随便一个地方换十倍的厚度了。
她趁着捕快们不注意轻松的跳出两丈高的官府墙头。
一拐角，就见赤马奔驰，马上人锦衣加身，黝黑的肌肤，让他的眉目更加深邃，与记忆之中的人大相庭径。
“你看。”恶魔面上浮现温柔的笑容“他这不就到了。你不乞求恶魔的帮助，好好呆在土匪寨里，他自然会去救你。可惜了一段好姻缘。”
没有人答复恶魔，萃珠的灵魂懵懵懂懂的，符合恶魔心目中交易后的一部分模样。
仅仅是一部分。
很遗憾，这个女人也是有主之魂。
萃珠的村庄靠给恶魔投食换取下海取珠平安。
萃珠村子里都女人们都有恶魔的印记。
只有印记。
没有交易。
萃珠一转头倚着冰冷的墙，一双纤细的手捧着她脸摩搓着她都眉眼。
“我就闻到了你的味道，我就知道是你。”
“萃珠你的呼吸变得不一样了。”
恶魔握住女人的手“姐姐，我们该回去了。”
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种无奈和愤怒：“回去?你不在的时候，若若把钱拿走了，客栈老板见姐妹们没钱了，就闹着要卖了我们抵债，不就是十两银子。你以身涉险，官府的老爷不会亏待你的，这点钱你一定有的，对吧。”
“萃珠你是不是受伤了。呼吸怎么这么奇怪。”
女人是个瞎子，眼睛发白，眼帘微微垂盖半个眼珠。
萃珠道：“九死一生。”
恶魔心知萃珠的意愿是希望她带出来的，这些被村民指定要投喂给怪物的女人都摆脱过去。
作为人，钱是改变一切都根本。
萃珠怀里的几百两养活一个两个女人并不难，可养活萃珠带出来的全部女人估计只能顶一阵子温饱。
“萃青姐姐，你看不见，她们放心你是一个人出来吗?”
“不是。姐妹们都分散去找若若了，那坏丫头跑得快，没有人有把握她还在这里，已经有一天一夜不见她，说不定钱也没剩下多少了，我就想在这里等你。我想靠她还不如靠你。”
“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怕要多一分担心。”
“现在哪里管的上我呢。”
“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感情非同寻常。”
正是因为感情深厚，否则萃珠凭什么去土匪窝里搏命呢。
恶魔想起萃珠的愿望“救救姐妹。”
说起来若若也算是她的姐妹。
“姐姐，我带你回家，我们不去住客栈，老板心肠不好，我们换一家。”
虽然萃青被恐吓却不认为老板是坏人“我们还是回去那家客栈，老板是生意人，已经对我们照顾博多了。”
萃珠不反驳，一个响指，姐姐就坐上了客栈的酒桌。
老板的脑袋挂在房梁之上，血淋淋的躯体趴在门槛上，一双脚连着断首的马腿。
荒凉的郊野，只有一家客栈，行人罕见，大堂内一片死寂。
“姐姐。”萃珠唤醒迷糊的萃青“老板死了。土匪杀掉的，现在客栈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可以随便住了。”
“什么?”萃青耳畔嗡嗡作响，遵从恶魔“休息吧，姐姐。”的命令缓缓的站起来，顺着熟悉的路径躺进先前住了多日的客房。
萃珠心想开个客栈到也不失为是件摆脱过去的办法。
她凝视荒芜的尽头，圆润的唇笑起来只有温柔“看来我们的萃珠又多了一笔收入。”
马蹄阵阵，土匪不止一批，吉坡山的土匪消亡消息传播的不要太快，马上就有新的势力到来，继承那一座肥沃的土地。
“希望来的钱不要少带。”
萃珠迫不及待的要再度过上万珍大手大脚的日子了。
尸首从地面爬了起来，笨拙的跳跃伸手拍下悬挂的脑袋。
老板捡起在地上转圈的脑袋，装上脖子的时候，缺少的脖子肉生出细细的肉芽，严丝缝合的恢复，地面墙壁的血液逐渐消失，露出有些年头的木板。
老板转头，憨厚的脸看着萃珠裂开生意人都谄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