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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海怪牙齿咬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胃里不知道吃了什么也许正在被融化发出哀嚎。
一滴黏液落在少年额头，少年恍然惊醒，手里的匕首划过老翁的干瘪的肌肤，那颗和蔼笑着的脑袋落地的时候，目光透着几分难以置信。
鲜血飞溅喷洒在他面庞，召唤阵法添了几笔人血，不在纯粹，字符失去了效果，召唤者和阵法的消失，让深海怪物失去了控制，他的身体滑向地下深渊，发出诡异的呼啸声。
恶魔失落：“喔……不堪一击。”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怪物，还不是被人挥之则去。
少年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走出大殿，恶魔摇头跟上。
大殿之外是艳阳高照，正午当头。少年昂首看着耀眼的烈日只有满脸的疲惫。
“娘，你在哪里呢？活着的话，过的好么？”
“云缔少爷……”
笑容灿烂的女人远远的站着，鲜艳的面颊让恶魔联想到血红的皮下肌肤。
“你是谁？”
云缔并不认识她。
“云丛少爷让小人来伺候您。”
“喔……不必了，你回去吧。”
“云缔少爷……”被拒绝她并不意外，只是让她心底产生些许的烦躁。
他和传闻中不一样，对美色并不是毫无抵抗能力。这样可不好玩。
她讪笑着摇摆腰肢，扯动领口露出引以为傲的身材，挡住袖子里的暗器。
她并不是来让人喜欢的。
“别靠近了，特别是手里藏着武器的时候。”
云缔拐头就走，他感觉自己头重脚轻，需要一张床好好休息，也许这回梦里能看到她。
我是什么时候离开她的呢？
五岁还是八岁。
我记得她确实是会水的，我们好像生活在海边。
“好看吗？”
洁白的手掌中心躺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女人的声音恍若在身旁。
这个骤然出现的记忆让他后脑发紧。
不会吧。
“那个老头真的有点本事，可惜了今天状态不好，也许应该再给他一点机会的。”
他心想：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下一个人才，也许可以让娘出现在我面前。
“云缔少爷。”
女人丢下匕首，小跑着靠近云缔。
“听说您想要见鬼神？小女听说夜半时刻，在血水庭中央铜镜前点一盏灯，可以看到鬼神。”
“见那东西真的那么容易的吗？”
女人提醒道：“一定要独自一个人，方圆无人才可以。”
云缔若有所思：“好，如真如我所愿，我也如你所愿。”
女人俯首冷笑，我所愿就是你下地狱。
恶魔道：“见鬼可没有那么简单呢。”普通的镜子是看不到鬼神的，巧合的是血水庭中央的铜镜，散发着浓厚的怨气，恶魔远远的就可以看到月光之下比黑夜更暗的地方。
血水庭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地面上盛开的花草不合时宜的灿烂，泥土里时不时会发出来意味不明的呓语。
“这地下该不会埋了尸体吧？”
恶魔面朝黄曦，对方并没有答复，黄曦靠近铜镜，试图在上面倒影出自己的面孔，让挚爱的儿子一尝所愿。
血水庭湖水泛滥，暗箭带着凛冽的寒气穿透了镜子前面的云缔。
小小的少年精瘦的身躯在空中顿住，鲜血飞洒将黄曦淋成血鬼，至亲的血让她疯狂。
少年的身体重重的落下，稀奇的是他抬起了手指着黄曦：“呃……”
恶魔兴奋起来，快点死吧，死后你就可以看到你娘了。
少年手一拐落地之前指向恶魔道：“救救我。”
恶魔面前白光一闪，是她熟悉的契约生成的前奏。
以少年肉体灵魂为条件，救救他。
恶魔为难道：“就这一次哦。”，毕竟再过不久那个带着匕首的漂亮女人就会出现拯救你的生命。
他看见双目淌血的女人身边走过来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少女俯首在他耳边打了一个响指，身体瞬间充满活力，身上的箭飞射出去，在天空中拐了一个弯射进水中，水面上蔓延开血色，平时只有投喂食物的时候才出现的鱼儿都浮出水面争先恐后的朝一个地方钻去。
少女的手抬起来，他就像是一具提线木偶一般从地面直挺挺的站起来，少女走向湖面，他也无法动弹的站上水面，少女低头看着水面，他也俯首看到了水面下那一具具被色彩斑斓的鱼吞噬的尸体
“任务完成了。”少女双目赤红，猩红的唇露出森森白牙，稚气未脱的面孔有一种天真和邪恶。
“你是镜子里的恶魔吗？可以实现我的愿望吗？求求你让我看看我娘亲最后一眼吧。”
“要搞清楚状况，你的愿望我已经实现了，方才救你一命后，你的身体灵魂都是我的了。你现在没有可供交易的物件了。”
少年沉默片刻，猩红的眼掉出滚烫的泪水。
“那么告诉我杀父母的凶手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取来。”
“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还是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恶魔并不是第一次遭到质疑：“以前这样质疑我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也许你会认为我好说话，其实要操作你很简单，契约已经达成，我只需要轻轻的动我的手指头。”响指在少年耳畔响起，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然后你就是我的了。”
恶魔看着他，黄曦看着恶魔：“我愿意用自己的灵魂，实现他的愿望。”
恶魔心满意足的笑道：“合适的交易。”恶魔心想哪怕即便没有这个交易少年也会在未来杀死杀害亲生父母的凶手--为了和几个兄弟争夺养父的兵权。
夜深的云府，有上万的铠甲来回巡逻。
恶魔一个响指笑道：“黄曦你的灵魂是我的了。”
“云缔少爷。”
那美艳的女人，依旧站的远远。
云缔恍然未听到似的一动不动。
女人觉得比起云缔不搭理她，更诡异的是他站在水面上。
“云缔少爷。”
女人缓缓的走近湖面，吃肉的鱼一跃而起，被她一刀分为两断。
“云缔少爷，你怎么不理人呢？”
云缔缓缓转过身体，他僵硬的脚步让水面生出波澜。
“云缔少爷。”女人感觉怪异，附身看水面翻滚的食人鱼，心想莫非他是踩着这些鱼站在水面上？
不管如何今天晚上就要杀了他。
否则明天拿不出他的人头，就要断一条胳膊了。
没了胳膊就没了尊严，一个人失去了尊严，还活着做什么？
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