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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大人，老朽这就叫地狱幽魂上来。”
他画了两道阵法，祭祀的是道士的心。
道士小鬼不屑一顾：“一颗碎心能召唤来什么?”
万珍瞟了他一眼，略有意外，看来对方并不了解另外一个世界。
召唤这一回事，给的不一定是恶魔想要的。
大部分被召唤出来的东西都不一定会答应对方的要求。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产生了不平和痛苦，会选择召唤恶魔的人，大部分都是没钱没权，落魄又残废的，在人类穷途末路的时候，身上是没有什么让恶魔值得付出力量的东西。
别说是心就算是手指头，头发，这样的祭祀品，恶魔之间也是听说过不少的。
大部分恶魔选择拒绝就会吃掉召唤者的肉身，吞噬对方的灵魂。
但是恶魔选择吃掉召唤者结束交易，会有反噬精神的效果。
恶魔拒绝次数越多，精神越混乱，这导致某些很有名气的妖魔，虽然肉体强悍实体是天花板，但是行为举止特别无理憨厚幼稚。
他们受到很多诅咒和干扰。
恶魔就是这么外强中干的东西，有条条框框限制，还不如装模作样当个人。
她心想毕竟是生活在游戏里，设定和外面的不一样，在真实世界里，恶魔兴许有选择的权利。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随机生成为恶魔的她，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哪怕她与人为善，到了时间，勇士也会毁灭她。
她觉得起码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个道士的失误下，祭祀品是整个人。
一整个完全的人，可作为替身，也可以寄生。
这相当于她拥有了另外一个肉身，另外一条命。
只不过肉身死去后，不会再回到她身上，无法循环利用。
“为什么你走不出来呢？难道我不是你的主人吗？”
那鬼道士拍打着阵法，试图钻进来。
“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召唤了我，所以你是我的主人吧？”
看来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填写的阵法每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可真是幸运，遇到你这种家伙。”
老翁抬手，从恶魔脚下借走一半的红土，他反手丢下心脏，红土以心为中央凝结出一个血红色的字符圈。
“他在做什么？”
道士扑了一个空身体穿透另外一个魂魄顿在半空中，双目发红，面颊赤红转首恶狠狠的瞪着老翁。
“为什么我摸不到你？”
“这自然是鬼和鬼也是有区别的。你该不会打算吃掉我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误传，鬼吞噬鬼可以增加力量，很多初生牛犊的新鬼会尝试几次。
也许现实世界里，这样的规则是存在的。
但是在这个地方，新鬼无法接触到比自己早死的魂魄，早死的魂魄吞噬新魂魄也犹如人类食用同类一般，只会有饱腹感觉。
想要利用吞噬同类增加力量，需要依靠一些秘法和天生的特异功能，就如人类提取人类自身细胞里的物质去研发病毒或者是疫苗一般，这些秘法和功能，并不罕见，想学也有门路。但是活人是接触不到的。
就算能接触到，恶魔不认为这种半吊子的道士，学的是正确的。
道士闻言咧开嘴巴，尖锐的獠牙渗着血红的黏液：“对啊，我就是要吃掉你。”
他朝着她飞扑过来，恶魔伸出双臂一左一右把他的嘴巴撕裂成两截，一分为二的它在她手中瞬间爆发出灰蓝色的火花，化为浓烟消散无踪。
“小大人，看看前方。”
少年看向道士鬼消失的地方，一个虚幻的影子在白色的月光中凝结。
恶魔感叹：“果然要一门学问钻研到老才有点真本事。”
她身前的夫人一身布衣，没有一点雍容华贵，微微眯起来的眼角蔓延着鲜血，就好像生前被挖掉了双目。
她张开嘴巴露出没有舌头的口腔，干瘪的上下嘴巴没有牙齿的支撑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没关系，鬼和人不一样，人需要舌头才可以正确发音，鬼沟通是靠意念。
“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没关系小大人，您看着那里就好，那是令堂所在的地方，小大人的问题由老朽代为传达。”
少年半信半疑：“问她，她是谁。”
恶魔发现自己认识这个漂亮的女人，朝她打了招呼，女人抬手抚摸少女的脑袋，哽咽的哭嚎起来。
“珍珠堡的取珠女黄曦，黄土的黄，晨曦的曦。她在哭泣，好像有什么委屈。”
少年“问她，是谁杀了他，问她……”
“是谁下的手，我知道，要帮你杀了他吗？”恶魔心想如果只是杀掉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副健康的人体，是件划算的交易。
老翁看着少年和善的摇头：“她不知道。”
恶魔看着老翁因为撒谎而脑后散发着黑色浑浊的恶意。
“这可真有意思，看来他也是那个人派来的。那我要做什么？小大人，你的愿望是什么？”恶魔问的是少年，看着的却是女人。他现在看不清，但是晚上做梦就可以看清了：“这个老家伙要害你的孩子，晚上你进他梦里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可以和我做交易。”
少年不耐烦的扭动僵硬的手脚，把玩着祭祀台上的匕首：“你就不可以召唤来一些知道点什么的东西吗？神不是无所不知的吗，你找个神来。”
“老朽只会下三滥的，那种天上飞的，清高孤傲不听使唤。”
“下三滥里就没有哪个可以知晓过去的吗？”
“小大人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小大人沉默片刻，眨了眨那双干涩的眼睛，血丝蔓延了整个眼球，他忽然感觉到一股阴冷就好像深海里的怪物张开了巨大的嘴巴，吐出海域独有的水雾笼罩着他。
“就……亲眼看看她。”
他的感觉并不是感觉，而是真实的。
他的身后是被老翁召唤出来的深海巨大怪物，黑红色的鳞片像镜子般光滑透亮，印着一高一矮黄曦和万珍的面孔。
女人挽住恶魔的胳膊哀求：“救救他。”
为什么要救？
虽然肉体很好，可是自由更重要。
被别的恶魔吃掉了，我的任务也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