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修路开市 下

　　舜偷偷组织修路，进行了两个月之后，东夷境内的路也修得有模有样。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舜虽然在晚上偷偷修路，但还是被象给发现了。
　　一天晚上，象看到舜指挥着施工队，在小树林中修路，象一看非常生气，就要找舜理论，突然看到舜身后站着两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象眼睛都直了。娥皇英姿飒爽，女英温柔典雅，这两个女人在象的眼里，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他顿时打起了坏主意。
　　他走到舜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哥，你在忙呀？”
　　听了象的话，舜非常惊讶，因为偷偷修路的事被发现了。更为惊讶的是，象居然破天荒地叫了他一声哥，舜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在查看水纹，再过几个月就是夏天，我担心到时会发大水，暂时先给村民找个好的去处。”
　　象不关心这些，而是偷偷描了下女英。
　　“这位姑娘是？”
　　舜看着象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
　　“她是有莘氏部落中女子。”
　　象看着娥皇和女英，心里非常喜欢，立马有了求亲的意思，而把修路的事情给抛在脑后。
　　“哥，这两个女子可真漂亮，要不你给我说说煤，以后做弟弟的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很显然，象是想要用这两个女子来做交易，只要舜答应帮他，他就不揭发舜偷偷修路的事。
　　但舜哪里肯答应，别说象心术不正，根本配不上娥皇和女英，就是他自己也对这对姐妹，暗生情愫，他随便找个了理由给搪塞了过去。象见舜不愿帮忙，只好用修路的事情威胁，但舜没有理睬他。象就气冲冲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象带着有虞氏四十多个部民和父亲瞽叟来到妫水河边。天虽然很黑，但舜的劳工队打着火把，地上的路基的痕迹清晰可见。
　　“重华，在哪？”
　　象扶着瞽叟，站在妫水河边，叫着舜的名字。舜见到父亲也来了，连忙跪在他的面前。
　　“父亲，孩儿在这。”
　　“你这个叛徒，看我不打死你。”
　　瞽叟拿着拐杖在舜面前挥舞着，但由于眼睛看不见没打到几下。舜因为父亲要打他，一动不动。还是落在他身上几下，女英看在眼里，很不高兴，连忙走过来抓住瞽叟的拐杖。
　　“你凭什么打人呢？”
　　“我是他老子，凭什么不能打他？”
　　瞽叟这一反问，倒是把女英给问住了，虽然知道打人不好，但父亲要打儿子这又是天经地义的事。女英也没有反驳，只是觉得瞽叟非常无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谁，我不管的，但我就是不让你打人。”
　　一旁的娥皇可没有女英看起来那么柔弱，她看到舜被瞽叟打，连忙冲过来抢过瞽叟的拐杖给扔在一边。
　　这一举动不但是瞽叟，就是舜也感到难堪，毕竟瞽叟是他的父亲，父亲打儿子，这本身没有过错，但娥皇又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女子，在她眼里，对错排第一位，礼数才是第二位。
　　象看着两个女子都在袒护着舜，顿时醋意大发，从地上捡起了拐杖，又交给了瞽叟。
　　“好你个重华，你居然敢挑唆别人，忤逆父亲。”
　　象不说娥皇和女英阻止瞽叟打舜，却说成舜挑唆的结果。那娥皇听了更加生气。
　　“没人挑唆，是我看不顺眼，才扔掉拐杖的。”
　　“姑娘敢来管我有虞氏的家事，想来不是普通人。”
　　瞽叟这话显然是在告诉娥皇，自己是有虞氏的首领，打一个叛徒，用不着她多管闲事。只是那娥皇却是一个直脾气，听瞽叟这么一说，她也生气了。
　　“重华已经被逐出有虞氏，现在是有莘氏部民，你东夷人打我们华夏人，怎么说我在管你们的家事呢？”
　　娥皇伶牙俐齿，不是柔弱的女英可比，小星星听在耳里，也不禁佩服娥皇的话逻辑严密。瞽叟被娥皇这么一顿呛话，顿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哼！”瞽叟恨得牙根一咬，把气都撒到舜的身上，“你这个叛徒，带了一批野人，来有虞氏修路，你想让我们东夷人成为华夏人的奴隶吗？”
　　女英和娥皇听瞽叟说自己野人，顿时有些生气。没等她们亮明身份，舜就对瞽叟解释到：
　　“父亲有所不知，这两个姑娘其实是华夏首领帝尧的女儿，姐姐叫娥皇，妹妹叫女英。”
　　瞽叟和象一听都不禁一惊。瞽叟只是一个东夷小部落有虞氏的首领，而帝尧是华夏部落联盟的首领，眼前的两个女子居然是他的女儿，更没想到的是，这两个女子居然和舜在一起。想到舜和帝尧攀上了关系，瞽叟心情非常复杂。象听舜这么一说也非常惊讶，更加希望舜能将两个女子介绍给自己，甚至希望父亲能够依仗有虞氏首领的身份，向帝尧提亲，虽然高攀，但毕竟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看着她们都在护着舜，象对舜更加嫉恨。
　　“哦，失敬了。”
　　沉默了良久，瞽叟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因为帝尧的女儿，就是他这种小部落的首领也要巴结的。
　　“原来帝尧的女儿都出马了，这么说，你们华夏是铁定要将路修到我们东夷了。”
　　这句听起来语气和缓，但在暗示华夏族利用强力将路修道东夷，为将来侵略东夷做准备。瞽叟的话不但在转守为攻，抗议华夏各部落有吞并有虞氏的嫌疑，同时也在激起有虞氏部民的怒气。果然，象带来的四十多个有虞氏部民，在象的挑唆之下，都认为舜修这条路是为了华夏族将来侵略东夷族做准备的。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修路。”
　　“今天让他们修路，明天他们就会来抢我们的女人，杀我们的孩子。
　　眼看瞽叟的话已经挑起了有虞氏的怒气，而舜又不善言辞，那小星星看在眼里非常着急，心想，此刻该自己出马了。
　　“笑话，你们说修路是为了华夏攻打东夷提供便利，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东夷攻打华夏不是也变得容易了？”
　　小星星这么一问，倒是把众人给问住了，想想这话也对。众人顿时语塞。
　　“可是我们东夷比较弱小，我们没有攻打华夏的能力，但是你们一旦打过来，我们可是挡不住的。”
　　象见众人被问住了，连忙挺身接了小星星这一招。象非常狡猾，伶牙俐齿不比小星星差多少，不过小星星是读过大学，参加过大学辩论赛，在知识储备和语言逻辑上不是象能比的。
　　“修路和打仗有没有关系，我们另说。即便要打，我们对有虞氏也不感兴趣。有虞氏这么穷，我们打下有虞氏对我们有用吗？二十年前，我离开有虞氏的时候，还有一千多人口，现在只剩不到两百人了，我在有虞氏已经看不到四十岁以上的老人，除了我的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有虞氏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贫穷、孱弱？”
　　小星星的话，直接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之中，四十多个年轻人不禁自问，这些年来为什么有虞氏人口减少如此之多？
　　“仅仅是因为天灾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有莘氏为什么人口没有减少，地震、洪水，每年都有爆发，可是有莘氏人口却只增不减。你们想过没有，这些年来有虞氏为什么人口减少了。因为贫穷，大部分人没饭吃，圣人说得好：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一旦人没饭吃，人就会像野兽一样去抢劫，去欺骗，想想从前有虞氏为了能够吃饱饭，把老人扔进山中，让他们挨饿，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小星星借用管子的话，教训着有虞氏的族人，他们都纷纷低下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是瞽叟也陷入沉思之中，想起自己离开的这些年，有虞氏人口确实在不断减少，不禁自责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要修路，因为古人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只有路修好了，人们就会聚集在一起，能够将生产的多余粮食进行交换，有多余的粮食进行交换，人就会聚集起来。我向大家保证，只要路修好之后，妫汭将在十年之内成为方圆百里之内最繁华的都市，在这里，耕者有其田，生产出来的产品，按照劳动去分配，没有人会凌驾在他人之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勤劳的人会受到尊敬，只有懒惰的人才会受到鄙视。如果你们是勤劳的人，并且帮助我修路，那我向你们保证，在未来的妫汭城内，你们将成为一个善良的部民，受到人民的尊敬。”
　　小星星优秀的演讲才能，不但感染了有虞氏的部民，也感染了有莘氏的劳工，尤其是他“耕者有其田”这句话，鼓舞了大家积极性。这些部民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至于最终能不能成功，小星星觉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总是先要有想法，然后才会有行动。突发奇想往往能够取得成功。
　　小星星说完，众人欢呼了起来，有虞氏的大部分部民也加入了修路的队伍之中，象和瞽叟眼看着大家都被说动，也只好答应舜在有虞氏的领地修路。
　　有虞氏加入修路队伍之后，舜的声望得到了壮大。不但是有莘氏和有虞氏，就是周围的几个部落也在传说着小星星的名言：“要想富，先修路。”
　　小星星用通俗易懂的词语，将现代经济学思维，传导给古人，让人们明白贫穷首先是因为交通闭塞。在这些部落的传播之下，舜被刻画成一个将要完成宏伟事业的圣人。经过这些事情的积淀，更多的部落加入到舜的队伍，与刚开始的抵触不同，那些新加入的部落，都希望舜所修的路经过自己的领地。就这样，又过了半年，舜所规划的贯通华夏和东夷的妫汭大道终于完工。
　　妫汭大道完工之后，妫汭周围各部落的联系变得频繁了，导致的结果就是人口开始聚集形成一个区域的集市。小星星作为现代人，他知道人口的聚集结果就是商品交换的便利从而带动市场繁荣，一旦形成一个较大的统一市场也就意味着将可保证一个政府的税收运作，逐渐地，城市乃至国家的雏形诞生了。
　　凡尘是对称的社会，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有一利必有一弊。小星星猛然醒悟到，自己殚精竭虑助舜建立的都市，虽然一方面便利了人们的物资交流，提高了人们的生活质量。可另一方面又给束缚的元凶--私欲打开了方便之门。毋庸讳言，妫汭建邑固然是上古人们向建国立朝迈出的微不足道的一小步，然而却是人类向着条框于人的“家国天下”跨出了危险的一大步，给人类悟道修仙套上了禁锢的枷锁。
　　历史就是历史，不变的只是事实。尽管引发的原因及产生的过程可以有各种各样的不同，但这都无关紧要。很多事情小星星明知不可为却无力改变，有时候非但不能阻止，还要帮一帮自己的这个前世。
　　舜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集市。又过了半年，妫汭的集市形成了，这导致妫汭成为华夏和东夷的货物集散地。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中华大地的物流中心。
　　舜的规划一步步走向现实，也立竿见影的出现了相关的经济效应，更为重要的是妫汭建邑，引发了政治连锁反应。由于妫汭在经济上形成华夏和东夷的桥梁作用，导致妫汭将华夏和东夷纳入统一的经济市场。经济统一之后，产生的结果将是政治的统一。小星星推测，不久之后，华夏和东夷将走向统一。果然，一年之后，小星星的推测得到了初步验证。帝尧和皋陶听说妫汭的建市非常成功，并加深了华夏和东夷的经济和文化连接，双方都有议和甚至结盟的意愿。
　　这虽然是趋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帝尧手下重臣鲧就认为妫汭开市，是华夏吞并东夷的好机会。而巫伯则认为，在这个时候，也是三苗挑拨华夏和东夷的绝好时机。妫汭开市一年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各自的惊天大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