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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下九泉 / 9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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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出租回到半山别墅,冲上楼时和冯肆迎面撞了个满怀。
  眼见着她要跌个趔趄,冯肆忙不迭空出一只手扶稳她:“姑奶奶,悠着点,你哥没死呢。”
  他有心思打趣,小水可没有,她直直地盯住他端着的盆。
  雪白的纱布乱七八糟揉成团,浓重的血迹鲜艳到刺目。
  上面还躺着枚子弹。
  她闯进房间时谢训正在换衣服。
  入目是青筋虬节宽阔利落的肩颈,腹理紧实,侧腰和臂膀两处各自缠绕着纱布,血迹像花一样浅淡地绽放洇透。
  小水微愣。
  好像比臆想中的要瘦些。
  见到她,谢训皱了下眉,旋即背过身,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的纽扣,头也不回道:“不好好上你的学,跑回来干什么。”
  小水只是走过去说:“我帮你。”
  那枚子弹不知道是从臂膀还是从侧腰里取出来的,但毫无疑问的是都受了伤,他曲肘的时候比较吃力,加上左手手指残缺,一排纽扣老半天也才扣了两颗。
  她刚碰着他衬衫,腕骨便被他攥住,谢训直视着她说:“不需要。”
  没戴眼镜,一双眼锐利无比。
  兴许是这个动作有点不寻常的暧昧,走进来的女人怔忡片刻,才弯腰将剪子镊子针线之类的物品收进药箱。
  谢训松开手,那名医生模样的女人朝他温和道:“多注意卧床静养休息,避免创口撕裂。”
  他颔首,女人又很是讳莫如深地笑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谢训继续扣纽扣,小水却再度不管不顾地伸出手,不过他个子比较高,她稍微得抬着点儿手。
  “谢离。”
  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低沉的嗓音压着点不耐的愠怒。
  她莫名地十分平静:“谢先生,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我不过是帮你扣扣子,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谢训沉默片刻道:“你不应该待在这。”
  言罢他蹙起眉头,垂眸,她指尖落在自己侧腰肌肤上,纱布的周围。
  腹理在被触碰到的时候瞬间紧绷,小水倒是没太察觉到这点异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渗透出来的血水吸引了,眼眶慢慢的、逐渐地泛红。
  谢训觉得自己的耐性被耗了又耗,拧着的眉就没放下过,他问:“你为什么总是要哭?”
  “因为我担心你。”
  “那之前呢?”
  “因为你不担心我。”
  理由还挺多。
  谢训好像哼笑了一下,不太在意地从她手中抽回了衣角,挨着床榻半倚半躺,不容置喙地命令说:“回你的学校去。”
  “你可以有一次不要急着赶我走吗?”她说:“就一次。”
  “你留下来能干什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嘟哝:“陪你…”
  谢训发现每当她说点什么体己话时,就总爱低头看自己的脚,模样迟迟疑疑磨磨蹭蹭的,跟犯了错挨批似的。
  看着乖顺,可实际上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什么都敢碰,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伤口隐隐作痛,谢训不大想搭理,躺床上阖眼休憩。
  她又磨磨蹭蹭地挪到床边,坐下来,望着他的面容望了半晌才犹豫开口,嗓音细如蚊蚋:“…哥?”
  哪能睡得着?谢训掀起眼皮,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阴魂不散。
  她又小声叫:“哥,你受伤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得在家里养好伤才能再出去吧?”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会在家里,自己每天都能看见他了?
  谢训瞥她一眼没吭声,再度合上眼皮养神。
  算是个肯定的答案吗?
  小水自作欢喜地笑了下,两手托腮,静静地望,他唇色比以往白,受伤的缘故,鼻梁和颧骨处贴着两道创口贴,睫毛很长。
  那种危险的气息并没有因沉睡而减弱,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冰棺里的不朽尸,随时都可能会睁眼四处行祸。
  她等了大半天,听他呼吸逐渐平稳绵长,才又迅速又小心翼翼地亲了下他手指,蜻蜓点水似的。
  不敢再造次了,她担心谢训会随时醒来发脾气。
  *
  谢训一觉睡得沉,还真没察觉出任何不轨的异样。
  人依旧守在床畔边,意料之中的结果,只是他醒来,她却睡着了。
  时间刚走过傍晚六点。
  日暮西沉,有层细腻的光拢着她侧脸轮廓,像轻描淡写地镶了道金边。
  谢训看不过几秒,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很突然地响起,叮铃铃的大噪,他伸手去够,动作过于匆忙,不小心扯到了缝合的伤口。
  他眉峰只轻轻地蹙了下,看眼床边仍然安睡着的人,才托着座机行至茶几处接通。
  冯肆很快领着个手提公文包的男人上来,他开了门,冯肆张望一圈率先低声道:“你就让她在那儿趴着睡?”
  “走廊尽头那间房是吧?”他说着走过去将人抱起。
  动作不算粗鲁,却照旧弄得人皱眉嘟嚷一阵,有将醒的预兆。
  谢训道:“我来。”
  冯肆挑高了一边眉毛。
  腹部是刀伤,臂膀是中弹,幸运的是没伤及骨头,挑出来及时止血就没大碍,但多少会受影响,提不起全力。
  人轻,半份力倒也足够,谢训将她抱上床,从始至终面不改色。
  他挥挥手道:“去隔壁书房。”
  冯肆煞是好奇地瞄了他一眼才作罢。
  *
  “…非法持有枪械,开枪伤人,携带D品,虽然只有几克,但他前科累累,又是入室抢劫又是偷车的…按照香港现在的法例,刑期起码十五年往上走。”
  桌面上堆了好几摞用橡皮圈捆着的纸钞,满当当地像座小山。
  谢训点了根烟问:“能保释吗?”
  “我跟法院那边的人通过气,能是能,就是…”男人看向那座小山。
  冯肆移了五摞给他:“包括你的酬金。”
  男人又移回去一摞,恭敬道:“用不着那么多,能为谢先生做事,是我的荣幸。”
  谢训笑了下,没说话。
  男人离开后,他弹着烟灰淡淡道:“他坐不了十年牢。”
  冯肆唔一声:“送他去哪儿?”
  谢训沉吟片刻:“旺角吧。”
  冯肆按灭烟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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