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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泱泱的人群之中瞧见那辆车,她瞳孔一亮,等看清楚驾驶室坐着的人的面孔后,又登时熄灭。
但和平日里坐校车还是有少许不同的,多了几分雀跃的光彩。
她拉开车门:“他让你来接我的吗?”
“不然还能有谁?”冯肆嚼着口香糖笑:“这待遇不赖吧啊,我专门出马,够给面了。”
“他为什么让你来接我?”
“听你这意思,你不想让他派我来接你啊?”
“不是…”
瞧她在那想入非非的,冯肆又笑:“妹妹,哥哥就这么跟你说吧啊,怕那俩小畜生挨了打之后回头找你麻烦,我善始善终,多盯着点儿。哎,那俩小畜生呢?在哪儿?”
“你做的?”
他耸耸肩,突然很鸡贼地瞄着她道:“知道昨晚那俩小畜生怎么讲的吗?说喜欢你才会欺负你呢,把我乐的,他俩平时怎么跟你相处的?”
小水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自然提不起心思应答,她没吭声。
车流驶入滚滚红尘,她望着不断倒带的城际,想想问:“你不是他比较信任的人吗?为什么只做个打手?”
在她的认知里怎么着也该是个元老级别的吧,这种小事儿不应该喽啰去做吗?
冯肆不假思索:“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我想跟着他。”
“同样的,我也只想做个打手。”冯肆看她一眼,扯起嘴角笑说:“逍遥自在,轻松,不用操心这操心那,有事儿打打人,没事儿喝喝酒,快活,懂吗?”
“可…”
冯肆目视前方,截住她话头慨叹似的说:“站得越高跌得越粉身碎骨啊,小姑娘。”
小水被他说的心里发毛,她道:“你不用来接我放学,你顾好他就行了。”
“哟,担心你哥了?放宽心,他哪用得着我顾啊。再说了我就是想顾,现在也没机会。”
“什么意思?他去哪儿了?”
“你没必要知道,安心上你的学吧。”
又是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她觉得大概是谢训提前吩咐过,如此来她就是想刨根究底也刨不出,冯肆不会告诉她的。
不危险吗?没带冯肆,应该比较安全,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
一连过去十天,她都没有见过谢训。
冯肆接送了她三次也不再来了,于是换回校车。
第六感有时候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到了第十一天,她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冯肆说的那句“站得越高跌得越粉身碎骨啊小姑娘”,魔障似的在耳边、在脑海里回响,几乎叫她坐立难安。
课间休息,她坐在操场绿荫下的石阶上打电话——冯肆之前给了她一部手机,存了他和云姨的号码,后来她又死缠烂打缠着他问来了谢训的。
但谢训接了一次知道是她后就不再接她的电话了,每每都占线,她怀疑谢训可能把她给拉黑了,明明她打的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冯肆居然也没接。
都在忙吗?
她犹豫不决地拨弄着备注谢训的那串数字。
“谢离,”一口奇异的烟丝飘过来,同桌郑兮碰了下她胳膊肘:“干嘛呢,给谁打电话?”
这个同桌倒还好,没有跟着捉弄过她,但也没站出来说过话,属于无功无过的那种。
俩男生挨了打之后班级里就没人针对她了,甚至还有主动讨好的,可她委实对校园里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谢训让她上,她就上,按部就班的,她只希望自己快快长大直到脱离校园的那天。
不热络,她敷衍着说:“没。”想了想又问她:“为什么一个男人不肯接你的电话?他很讨厌你吗?”
“哟。”郑兮稀奇了,“什么男人啊,你的心上人啊?”
小水嘴唇蠕动片刻,到底没再解释。
郑兮也不关心问题的答案,只轻飘飘地抽了口烟,见她看过来,遂将细小的卷烟递过去笑道:“要尝尝吗?放松的。”
她见过冯肆抽,这所学校很多人私底下也抽,课后躺在草坪上亦或是躲在厕所。
其实依旧是不感兴趣的,可听到她说的放松…小水迟疑半秒终是接过。
像三月的风临面拂过,软化了那股因谢训一直没有消息带来的焦措。
确实挺放松。
郑兮看着她笑,又微抬下巴冲某个方向示意,说道:“哎,说正事,今晚方阅龙生日开趴体,他托我问你,你有没有空啊?一起去他家玩玩啊。”
小水顺着看过去。
几米开外,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笑闹什么。
约斯顿私立中学的校服是西装款式的,穿皮鞋打领带,衬得个个都好像是人模狗样的小绅士,不过抽枝拔节的少年穿起来确实好看,干净又爽朗。
那伙人都算得上是在这个好看的类别里,而其中,方阅龙又独占头筹,算是最惹眼的。
但她私心觉得,他们都没办法和谢训比。
“忘了你的那个不接电话的男人吧,方阅龙家住清水湾呢,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隔壁学校追他的女生都排队到法国了…这么远远看过去,真他妈帅啊。”
郑兮絮絮叨叨,小水看她一眼,心想,这算的了什么,你是还没见过谢训呢。
“前几天那事你听说没有,他把徐淼甩了,徐淼不肯,居然公然在学校里裸/奔…照片传得满天飞,真开眼啊哈哈。不过我觉得啊,她算个屁的校花,还没你好看呢。”
“哎哎哎,他看你呢。”郑兮又捅她一下,“说真的去不去?清水湾。”
“不去。”
之前还联合其他同学排挤捉弄她呢,这被揍了一顿来献殷勤,不是摆明了黄鼠狼没安好心么?
不过就算没这个原因,她也不想去,没兴趣。
郑兮吃惊:“为什么?”
她没搭腔,紧盯着通讯录的界面,终是把那串号码拨了出去。
竟然接通了。
郑兮还在旁边满脸好奇,她迟疑片刻,谢先生三个字到嘴边又峰回路转:“哥?”
那头沉默半秒:“有事说。”
嗓音有点哑,沉闷的,不太像他平常说话的样子。
小水心间微凛,贴近耳朵细听,隐约听见几个模糊匆忙的“纱布”“剪子”的字眼。
背脊发凉,碍于郑兮直勾勾的视线,她离远点才低声问:“你受伤了吗?”
又沉默半秒:“是。”
“你回来了?”
“是。”
他们不会去医院的,小水又问:“你在家吗?”
“是。”
她挂掉电话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