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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斯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个被丹师否认的想法居然得到了少东家的认可！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学习古人作风给少东家立一个长生牌位什么之类的。
不过转念一想。
这个要是被人发现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会被认为是恩将仇报？
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靳斯一脸诚恳地看向管事。
“我们谈谈？”
秦为微微一笑。
“自然是要谈谈。”
半个时辰后。
南切被叫出炼丹房时还有些不舍。
虽然最近几日他炼的丹药多得快要数不清了，但是架不住云衍少主给的好处多啊！
别的不说，不知道云衍少主哪里搜刮到的炼丹炉，他和莫岩竟能一人一个！
那炼丹炉的品质比丹房里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自从用了那炼丹炉，他感觉丹都炼得好上了一两成。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专心炼丹，总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状态。
每每丹药才放下去，他就已经知道应当如何才能炼出一炉品质最好的丹药了。
因此，被忽然叫出来的南切，可见心里有多少不爽了。
他正不爽着，就看见了不远处坐在石桌上的秦为。
南切正要开口，目光瞥过秦为身旁的人，他的表情顿时凝住。
那个小子不是……？
前些时日那个，烤鸡味辟谷丹？？？
不知为何，他心中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缓缓升起。
这种情绪在那小子转过头来的瞬间，放大至最大。
“咦？这不是南师兄吗？”
靳斯当然也看见了南切！
一看见南切，他就有点痛苦面具。
被人拒绝的滋味，可不好受！
然后下一秒，他忽然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这下可不就是，冤家路窄了吗！
秦为显然也看懂了这两人的心情，他只作不知为南切介绍。
“南丹师，这位便是吾等接下来一段时日内要合作的师弟靳斯，你们……”
“不用说了。”
南切面无表情打断了他。
秦为：？
靳斯：嗯？
南切深深看了靳斯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我既然已经选择追随了云衍少主，那我生是云衍少主的人，死是云衍少主的鬼！只要是云衍少主一句话，那我便定然照做，哪怕是扑汤蹈火……”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靳斯飞快打断了他。
好家伙！
赴汤蹈火都出来了可还行！
靳斯一脸认真地看南切。
“只要南切师兄好好研制一下，烤鸡味的辟谷丹怎么炼出来，就可以了。”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南切紧紧闭着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他从此，是个不干净的丹师了！
呜！
秦为见他这幅模样，无奈之余又觉得十分的好笑。
倒不是他故意要让南切来炼这辟谷丹，只不过相比起莫岩丹师来，南切丹师显得灵活多了。
那莫岩丹师虽然炼丹质量也极为上乘，但是为人却极其古板。
烤鸡味的辟谷丹他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炼制，但想来，总该得脑子灵活一些？
总之人也来了，便仔细商讨一下，这烤鸡味的辟谷丹，到底该如何研发吧。
秦为开了口，南切也逐渐面对现实。
他有点无奈的两手一摊。
“要说这事儿，我是真的一点思绪也没有。”
他忍不住又看了靳斯一眼，眼神幽怨。
“这所有的丹药都有丹方一说，没有丹方的丹药，和自创新丹方有何区别？要知道这修真界多少年没人自创过丹方了，这可并非一件易事。”
靳斯听了，眼神反而古怪起来。
南切摊着的手都变得有点不自然起来了。
怎么？
他说错什么了？
靳斯又看了一会儿，确定南切发自内心之后，才忍不住震惊。
“就，很多年没有人自创过了？真的假的？”
南切不解。
“自然是真的，这事我骗你作甚？”
靳斯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所以就，丹师们这么多年，一直都这么不思进取吗？”
虽然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但这乘凉是不是也太凉了点？？？
南切一怔。
秦为也一愣。
靳斯忍不住继续叭叭。
“真不是我说啊，就那些凡人做菜都一直不停在研究新菜式呢，丹方这种东西应该也是可以研究的吧？为什么没有丹师想过丹方也应该要与时俱进啊！要根据当下大家的需求去继续做出新的调整新的改变啊！”
他顿了顿，又恨铁不成钢道。
“比如说这个辟谷丹，难道这么多年就一直没有人觉得，这个味道也太寡淡了吗？就算不开发新房子，好歹也升级换代一下吧？！”
靳斯一通哔哔，把在场另外两个人都震住了。
南切甚至有点神情恍惚。
他总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但仔细一想，好像很有道理啊！
作为丹师却一直仰仗前人鼻息，这是否有些……
秦为却比南切想得更为仔细一点。
他深思了一会儿，发问道。
“这升级换代为何意？”
他问话之时，看着靳斯的目光已然完全变了。
少主果然胸中有沟壑，少主的话没错，此子的脑子如此灵活，定然不会只有烤鸡味辟谷丹这么简单一个点子。
若是少主能得此子相助……
秦为一瞬间脑内闪过众多念头，最后凝聚为一个念头。
此子应当结交！
嗯？
升级换代都不懂吗？
靳斯愣了一下，然后又注意到管事和南切不同的表情。
他猛地才反应过来。
话说他刚才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和修真界不合了？
只一瞬间，靳斯就心生警惕。
比他还要敏锐的是秦为，他立即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不过几息之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此事甚为重要，这样，两位请稍等，我且请少主来亲自商谈。”
啊？
靳斯一听，反而又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想太多了。
管事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么？
之前一路上要不是有管事，他小日子也过不了那么好。
而且管事是少东家的人，少东家是什么人？
超级带善人！
这样的少东家教出来的管事会有坏心眼吗？
他刚想说不至于，秦为已经拿出了一块玉符捏碎了。
靳斯：……啊这。
这个东西该不会，已经通知了少东家了吧？
然后他看了一眼管事。
秦为正笑眯眯地看他。
靳斯：……彳亍口巴。
既然捏都捏碎了，那就等吧。
云衍到来之时，看见的便是摇摇欲睡的靳斯。
她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秦为见了她却立即起身躬身。
“少主。”
南切也有些不习惯地起身。
“见过少主。”
两个人这么一喊，靳斯也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忙一抬头。
果然。
面前这个英俊潇洒倜傥……
emmm……
好吧，也不是。
靳斯又仔细看了看。
怎么说呢？
少东家是不是吃得有点少啊？
这身板看着，多少有点单薄啊。
不过少东家这一身气质那是杠杠的，这一身白衣看着就很不一般。
不愧是少东家，气质这一块，拿捏得死死的啊。
靳斯在心底比了个赞。
云衍见他已经清醒，便不再刻意放轻脚步。
她走到三人身边，秦为已经让出了上位，云衍神色自若坐下。
“寻我来，所谓何事？”
“正是有要事。”
秦为飞快把之前靳斯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说道。
“此事重大，属下认为应当由少主亲自出面与这位靳小友详谈才是。擅作主张，还忘少主莫怪。”
云衍听他复述，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
这些话，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出自一个普通出身的常人身上。
并非她瞧不起人，只是许多时候眼界决定一切。
哪怕是世家子弟，终日里见到的都是那些，也会渐渐便失了一些应有的见识。
何况是常人？
她还记得当日此人连住宿的三十灵币都拿不出，却没想到今日却能在此人嘴里听见这些话语来。
饶是云衍一向沉稳，也难掩讶色。
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
不管此子究竟为何有此等见识和眼界，这自然是他人的秘密，她并不需要知晓。
云衍想清之后，就冲靳斯点点头。
“你所言甚是，不过升级换代一说，我倒也有些疑惑，不知能否为我等解惑？”
嘶——！
靳斯说不上什么感觉。
就，少东家这种天之骄子和他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吧，他就有一种……
诶嘿！
想要飞起来的感觉！
他觉得他现在懂了，三顾茅庐什么的，应该比他现在的这个感觉更爽吧？
靳斯心里爽歪歪，脸上却努力正经起来。
“倒也不是什么很难懂的意思，就和字面意思一样。像我，我这个人呢比较重口腹之欲，好吃。所以辟谷丹这种东西，我就希望它能有不同口味之类的。升级换代就是，比如说考几款算是基础款的话，那么之后升级换代之后，可以进阶为更好吃的味道，比如说红烧肉啊、辣子鸡丁啊、甚至佛跳墙这种顶级盛宴的口味。”
南切目瞪狗呆。
秦为也一脸震撼。
云衍却若有所思起来。
“此乃升级，可对？那换代又是何说法？”
换代？
靳斯抓抓头。
“这种我觉得有两种吧。比如说第一种，就是直接换不同的口味。比如说之前我们做荤菜，那之后就可以出另一种专门做成素菜口味的。或者不做素菜，直接做成什么甜品啊、什么花香味的，这种可能女性客户喜欢一点的，这不就换代了吗？另一种换代，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进阶，比如说现在辟谷丹一颗能顶饿三天的话，之后就研发能顶五天、八天、十天，就是功效更强了。”
云衍缓缓点了点头。
“便如同那丹药的品质更上一成一般。”
靳斯抓抓头。
“是也不是吧？升级升级，就是努力在降低成本的同时达到更好的效果呗。”
云衍缓缓看向南切。
秦为也默默扭过头去。
南切，南切人都快傻了。
他慌忙之下开口道。
“这、这花香还简单，可是这什么荤菜素菜，还有你说的红烧肉、佛跳墙，这些我闻所未闻，又如何做得出来呢？”
刹那间，靳斯忽然心如死灰。
……艹！
差点忘了这一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