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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女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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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年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储君之争也越发白热化。
  如今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无非两个,贵妃之子肃王,还有德妃之子宁王。两人都不是皇后所生,都是庶子,论出身半斤八两,论长幼肃王居长,论功勋宁王略胜。
  为了防止老皇帝意外猝死,让他们措手不及,段扶风给侍郎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须拉拢到一个禁军副统领,不管是威逼利诱,捏短处,还是栽赃陷害,总之必须控制一个,如果将来有变,能够听候差遣。至于禁军统领她没有想,禁军统领向来非皇帝死忠不能担任,他们去拉拢,若是不成,反而会把自己栽进去。
  这天,宁王下朝回来跟她说,边境将有战事,他打算请命出战,再立功勋,问她愿不愿意随军。想让她随军,一来是征战艰苦,想身边有个女人伺候,二来是这几年她所展现出的眼光和谋略让宁王非常欣喜,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花大价钱养的谋士,都不如自己身边这个小女子。出征把她带在身边,说不准能帮什么忙。
  她闻言立刻跪在地上,对宁王说:“殿下不能去!”这几年虽然得宠,但是无论对宁王还是王妃,她都一样恭敬有加,丝毫没有恃宠而骄。
  “边疆打仗,长短难料,若是战事旷日持久,而京中有变,即使皇上传位殿下,殿下远在边疆也难以奉诏啊。这个军功殿下不如还是送给肃王殿下吧,也让他知道知道殿下昔日南征北战的辛苦。”
  “那他若是立了战功回来,岂不是要压本王一头。”
  “肃王没有打仗的经验,且不说到了前线能不能打胜仗。就算能,难道殿下在后方,就什么都不做了。打仗打的不就是后勤吗?”
  宁王了然,这是让他在后方动手脚,让战事旷日持久,将肃王拖在边境。如果这期间,父皇有个三长两短,皇位必然落在他头上。就算没有,肃王久战不胜,耗费国帑,也会被贴上无能的标签。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这个小女子在暗示他,趁肃王不在京城,直接对父皇动手脚。但是这个想法立刻被他否定了,他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个小女子哪里来的胆子。她不过是出身微末,想法比旁人谨慎罢了。
  但是有的时候,一个想法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就会如野草蔓延。自此宁王对她也多出了几分警惕。
  最终宁王听了她的意见,把出征的机会让给了肃王。因为他在背后鼓动自己的旧部不配合肃王,又在后勤供应上搞小动作,肃王确实焦头烂额,一开始连吃败仗。
  但是肃王到底也不是一般人,大约半年功夫就稳住了局面,开始反败为胜。又过了两年边境终于平定下来。儿子打了胜仗,皇帝也颇为高兴。
  但是此时已经晋升为兵部尚书的段莫,也就是段扶风那位颟顸的义父,在宁王的指使下,当廷跟皇帝提出这两年多的大战,将士损伤惨重,请求朝廷为战士们抚恤赏赐。
  一本厚厚的抚恤名单亮出来,户部尚书立刻炸锅了,两眼一瞪,两手一摊:没钱!这两年打仗,国库的存银都花的差不多了,还有这么多伤亡将士要抚恤,要他命好了。
  皇帝听两部尚书这顿吵,好心情立刻就没了。
  接着就轮到宁王表演了,他说往日领军出征知道打仗最是消耗银钱,无论输赢于国都是损失,将士丧命,百姓遭殃,国库亏空。所以自从得知肃王兄前期战事不利,他就派人出海,经营海运,这两年虽然屡遭风险,但是也赚了不少银钱,再兼变卖家资,如今筹措了不少银两,就是打算如果国库银钱不足以抚恤伤亡将士,好能为父皇分忧。
  “我这粗粗算下来大概凑了三百万两,户部尚书大人一会儿下朝就可以带上吏员,去我府上交割。变卖产业的银子估摸还能有百万,但是钱还没收齐,估摸也就十日左右,等银子齐了,我立刻通知户部。”
  这番话下来,一个爱国爱民爱将士又孝顺的儿子形象立刻竖起来了。而肃王前期战事不利损兵折将的事情大家也都想起来了。
  皇帝欣慰的看着宁王,“你有心了。但是国家大事,怎么能靠掏空你的家底来填补呢。让户部自己去想办法。”
  户部尚书:“……”我能想啥办法,把我卖了也筹不到那么多钱。
  户部尚书试探着问:“既然宁王殿下准备好了现银,不如就当户部先借用,将来国库充裕了慢慢还。”慢慢还,等下一任户部尚书还吧,反正他快退休了。
  见皇帝还犹豫,户部尚书又说:“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和宁王殿下父子至亲,不分你我。殿下为陛下分忧,陛下不允反而生分了。”
  “罢了,那就先让户部借用宁王手头的三百万,但是家资不许再变卖了,堂堂皇子变卖家资像什么样子。”言辞间对宁王疼惜不已。
  肃王在边境吃了两年多的沙子,如今皇帝和朝野却都念宁王的好,消息还没传到边境,估计等肃王知道了,非气吐血不可。
  宁王大获全胜,高兴不已,回到家中自然好好宠幸了为他出主意的爱妾一番。这两年段扶风的名分也不从小小的美人,一步一步抬为了夫人。仅次于王妃和两位侧妃。
  但是等到户部来拿钱的时候,宁王还是心疼了,三百万两啊,真的就要这么给出去吗?
  她自然继续充当解语花,殿下还记得从前跟妾身聊过的秦国统一六国的故事吗?昔日秦国曾不计花费,拿出大笔资金贿赂六国重臣。后来秦国统一了天下,那些花费还能跑了不成,都要回到秦国的。如今不过区区三百万两,跟皇位相比,不值一提,殿下何必放在心上。
  “对,爱妃说的对,爱妃真是本王的女陈平。将来本王荣登大宝,一定给你封妃。”
  呵,封妃。她在心里冷笑。
  王妃整日在后宅无事生非,就因为有个好父亲,宁王登基她就能当皇后,她的儿子就能当太子。
  而她为宁王殚精竭虑,一个妃位就算恩赐了。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又过了两个月肃王风尘仆仆回到京城,皇帝象征性的夸奖了几句,赏赐了些东西。但是有了前面宁王的铺垫,肃王这次基本上是白忙活了,不减分就算不错了。
  这两年多过去,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肃王不在的时候,宁王苦心经营形象,结交朝臣,这次又大手笔的拿出三百万两解了国库困境,很多大臣的心都偏到宁王这边来了。皇帝也不例外。
  就在宁王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一天晚上,宫里忽然派人传召宁王进宫。
  当时宁王就在段扶风床上,宁王前脚刚走,段扶风立刻派人去请了自己的义母邢氏,如今的兵部尚书夫人。
  邢氏如今以她马首是瞻,连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悄悄从王府的后门赶来见她。
  “义母,陛下连夜召了王爷进宫,我怕要变天了,你跟我说实话,副统领那边踏实吗?”
  “夫人放心,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妾身不敢马虎,副统领绝对忠心。”
  “是对王爷忠心,还是对我忠心?”
  邢氏愣了一下,有什么分别吗?
  “宫廷政变,肘腋之间,王爷未必顾得齐全,如果没有王爷的命令,我的命令他能不折不扣的执行吗?”
  “这个自然,妾身早就跟副统领说过,夫人的命令就是王爷的命令。”
  “好,那我就放心了。”她备细跟邢氏说了自己的猜测,以及各种猜测的应对方式。让邢氏立刻连夜安排,不可耽搁。
  宫里这边,如段扶风所料,皇帝病危,召皇子、重臣前来宣读遗命。结果也不出所料,皇帝宣布传位宁王。
  这一点肃王心里早有预感,但他也不会束手待毙,早几年他就跟禁军统领有所交往,如今禁军统领已经暗中倒向他了,只要他控制皇宫,杀掉宁王,再篡改遗诏,皇位一样是他的。
  天快亮了,皇亲贵胄,以及朝中四品以上大臣也都纷纷来到朝廷上等候消息。
  不多时候,几个重臣簇拥着宁王来到朝廷,宣布了皇帝刚刚驾崩的消息。宁王的岳父,如今的内阁首辅傅霆拿出黄卷打算宣读遗诏。但是却被肃王拦住了。同时一阵嘈杂声传来,禁军统领林焕带兵进入朝廷,将所有宗室大臣团团围住。
  宁王看着肃王:“肃王兄这是何意?”还能是何意,武力夺权呗。他不是没有考虑到皇位交接可能不太平,也一直经营兵权,但是他能节制的兵马都在城外。如今出都出不去,如何调兵?最让他震惊的是禁军统领向来是保皇派,如今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倒向了肃王。
  肃王有恃无恐的说:“宁王谋害父皇,篡改遗诏,我今天就要替父皇报仇,杀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
  谁是乱臣贼子,当大家是瞎子吗?宁王的岳父傅霆立刻开口反驳道:“大行皇帝驾崩前,我等重臣和几位皇子都在现场,都可作证。何来宁王篡改遗诏,谋害大行皇帝一说?!”
  “没有吗?”肃王看向禁军统领林焕。下一刻,谁也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林焕带着身后几个人,走到傅霆面前,手起刀落,结果了傅霆。
  血溅了一地,也溅到了周围几个重臣身上。一时间,群臣悚然,肃王这是疯了吗?堂堂内阁首辅,这就给杀了?
  原本打算奉诏的几个重臣立刻气短,眼观鼻,鼻观心,都低头沉默下来。
  肃王得意的扫视着朝堂上的宗室大臣,问:“还有谁有意见?!”
  “我有!”话音落下的同时,刚刚站在林焕身后的一个禁卫忽然一刀插在林焕后心上,将他刺了个对穿!随后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冲朝廷上的宗室大臣们一晃,然后说:“我乃大行皇帝密史。大行皇帝早就察觉林焕有异,命我随时监视,一旦林焕心怀不轨,我有先斩后奏之权!”
  不等众人说什么,那人唤道:“禁军副统领柳嗣何在?!”
  “末将在!”
  “现命你暂代禁军统领之职,保卫皇宫,你可奉命?!”
  “末将奉命!”一时间,大殿内的禁军都有些茫然。被林焕领进来的多数都是他的亲信,自然听他的,但是现在他死了,副统领又明显跟他不是一条心,这让他们听谁的呢?而且自称大行皇帝密史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他在禁军有两年了,不声不响的,怎么就成了皇帝密使了?自己平时没得罪他吧?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本王从没听过大行皇帝有什么密使。”
  “肃王殿下真会说笑,大家都听过,还叫密使吗?”
  “那你凭什么说自己是密使。”
  “令牌为证。”
  “这令牌本王根本没见过,是伪造的,宁王让你伪造的,是不是?!”
  有重臣宗室的目光扫过了,试图辨认一下,自己是否见过这令牌。
  柳嗣却直接打断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密使之事容后再议。现在还是先请众位大人宣读大行皇帝遗诏,有了主心骨,这些小事以后慢慢处理。诸位以为如何?”
  这柳嗣的态度很明显了,是偏向宁王的,但是众大臣本来也是要尊奉遗诏的。所以也没有异议。
  于是内阁次辅哆哆嗦嗦的从一滩血里面捡起了遗诏,宣读了里面虽然模模糊糊,但是凑合能看的内容,然后捧给了宁王。
  宁王跪接了遗诏,然后又避嫌似的将遗诏交给一位宗室老王爷,请他给各位宗室传阅。
  大局初定,柳嗣问宁王:“敢问殿下,接下来如何处理?”自然是指肃王,捉拿肃王及其党羽都是体力活,肯定是要他们禁卫军来干的。
  宁王曾听段扶风说过,柳嗣和她义父关系不错,如今看来不是一般的不错,目前看来是可以信任的。
  “先将肃王打入天牢,待大行皇帝丧礼过后,由宗室会同内阁议罪。你现在选派可靠之人带兵围住肃王及其党羽的府邸,任何人不许出入。”
  柳嗣也没问,肃王党羽都指谁,就派人去了,明眼人都知道,这显然是做过功课了。合着这柳嗣是宁王的人啊。
  接着宁王又派自己的随从立刻回府,拿兵符去城外调神武营兵马进京护驾。柳嗣看样子是向着他的,但到底不是心腹,心里不踏实,还是把真正的心腹调过来放心。
  处理了肃王,又选派了官员操持大行皇帝的丧礼,以及未来的登基大典。宁王终于有空跟刚刚那位大行皇帝密使聊聊了。刚刚如果不是他,估计自己就要和肃王互换位置了。父皇居然这般算无遗策?
  “父皇对你还有什么交代吗?”宁王问。
  那人低声道:“请殿下屏退左右。”
  宫人退下去,那人忽然跪地道:“末将有罪,末将根本不是大行皇帝密使。”
  “……”
  “末将最早在神武营从军,虽然殿下不识得末将,但末将知道神武营的主子是殿下。末将吃殿下的饭,穿殿下的衣,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报答。后来末将考入禁卫军,一次机缘巧合救了禁卫军统领林焕,就被调到他身边当差。但是最近末将发现林焕举止异常便留心了,这才发现他和肃王勾结。朝野皆知殿下才是众望所归的储君,末将担心林焕会联合肃王谋反,所以偷偷打造了一枚假令牌,打算万一有变,舍得一身剐,也要为殿下拼上一拼。”
  “……”宁王接过那块刚才几乎镇住了所有人的令牌,仔细一看,还真是粗糙。但凡刚才有人仔细辨认就会露馅。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这么大手笔。以一己之力平定了一场宫廷政变。这风格,莫名的熟悉,就像……他的小妾段扶风。
  “你这般忠心,又立下如此大功,本王定然不会亏待你。”宁王伸手扶起他,“你从前是大行皇帝密使,往后就是本王的密使了。继续在禁卫军干几年,等资历够了,本王必定委以重任。”意思就是假密使的事儿不要往外说了,坐实就算了,反正大行皇帝也没法起来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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