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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暴君的情敌是他自己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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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妹妹……”
  
  傅靖云关心则乱。
  
  这阵子以来整个京城诚惶诚恐,尤其是之前选择站队的官员们,都在担心脑袋随时会搬家。
  
  定北侯府傅家虽说并未遭殃,但也如同有把剑悬在头顶,这几日都是如履薄冰。
  
  傅靖云很难想象,沈宜姝是如何在暴君身边度过这几天的。
  
  “姝妹妹,你怎么了?你醒醒!”傅靖云又急唤。
  
  见沈宜姝毫无苏醒迹象,他索性把人打横抱起,顾不得其他,正打算抱着沈宜姝离开这血腥之地。
  
  这时,陆达正内心纳罕,霍昱一个眼神扫过来,陆达身子一抖,这才会意。
  
  皇上自己不方便“抢人”,他身为御前立侍,当然要为皇上“分忧”。
  
  陆达跟在霍昱身边六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对一个女子在意。
  
  陆达箭步上前,挡住了傅靖云的路,淡笑道:“傅大人,把沈司寝交给咱家吧,沈司寝毕竟是宫里的人,不便直接带走。”
  
  说着,陆达伸出了手,直接从傅靖云怀中抢人。
  
  傅靖云不想放人,新帝残暴无情,真不知会对姝妹妹做出何等骇人之事,可他又的确没有合适的身份带走她。
  
  陆达抱住了沈宜姝,把人抱离了傅靖云的双臂,晌午日头甚烈,日光刺目,陆达揣测了一下帝王心思,把人抱上了帝王的车辇。
  
  他做完这一切,再度折返帝王身侧时,果然发现帝王不曾动怒。
  
  陆达为自己捏了把汗。
  
  他刚才爆过沈司寝……
  
  幸好自己是个阉人。
  
  陆达默默地想着。
  
  傅靖云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露出异色,垂在广袖下的大掌紧握成拳,又去了自己位置上落座。
  
  整个行刑过程不过才片刻中。
  
  晌午的风微热,卷着血腥味吹荡开来,拂向午门每个角落。
  
  观刑之后,霍昱未置一言,起身上马车离开。
  
  陆达立刻跟上。
  
  傅靖云看着帝王的车辇离开,终于遮掩不住眼底的愤意与不满。
  
  他一定会将姝妹妹救出来!
  
  一定会!
  
  *
  
  帝王车辇内,霍昱垂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宜姝,她靠坐在一侧,因着车辇缓缓往前,沈宜姝身子不稳,往霍昱身上倚靠了过来,又落在了他的双膝上。
  
  香软的小身板就那么躺在了霍昱身上。
  
  霍昱垂眸,他的体格比沈宜姝强大了太多,她躺在他身上,着实娇小又孱弱。
  
  暴君微眯眼,他素来最是厌恶弱小的一切事物,这世道就是肉弱强食,弱者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但此刻,他罕见的生出一丝丝怜悯之心,一只大掌轻抚着沈宜姝的脸,指尖缓缓探入细嫩的脖颈间。
  
  “你这个小东西,今后朕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死法。”霍昱嗓音低低道。
  
  她这么胆小怕死,可不得给她安排一个简单舒坦的死法么?
  
  车辇稳稳的停靠在了承明殿外,陆达上前伺候,正打算将沈宜姝抱去值房,却见皇上自己抱着沈宜姝稳稳的迈下车辇。
  
  陆达当即垂首,不敢直视。然后,就听见皇上的声音传来:“让莫先生去值房。”
  
  陆达会意:“是,皇上。”
  
  皇上这次总算是没直接把人抱上龙榻了。
  
  莫先生曾是太后母族的家臣,霍昱六年前被发配边陲时,与他重逢。这之后,莫先生就一直跟在霍昱身边,如今掌管了太医院。
  
  *
  
  值房离着主殿不远。
  
  霍昱迈入屋内,粗略扫了一眼。
  
  沈宜姝所居的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干净清爽,临窗桌案上的细颈瓷瓶里,还插着一束新鲜芍药。
  
  霍昱把人放在了床榻上,动作并不轻柔,目光落在床榻里侧,几件碧色小衣工工整整的叠放在那里,小衣上绣着戏水鸳鸯与夏荷,最绝妙之处,是露出水面的小荷尖尖,惹人无端遐想。
  
  屋外,来福与翠翠埋首跪地,紧张万分。
  
  莫先生提着药箱很快赶来。
  
  霍昱听见身后动静,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直接伸手抓起床榻上那惹目的几件小衣,然后揣进了怀里。
  
  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身,对莫先生道:“先生且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死。”
  
  莫先生一僵:“……”
  
  若是皇上让谁死,谁能活么?
  
  沈司寝的生死,明明掌控在皇上自己手中啊。
  
  莫先生不敢多言置喙,这便上前给沈宜姝把脉。
  
  此时,躺在榻上的少女小脸苍白如纸,浓密的长睫宛若小扇,她微微蹙眉,像是梦魇了。
  
  片刻,莫先生转过身,对霍昱躬了躬身,如实回禀:“皇上,沈司寝是受惊过度,再加上这阵子一度心悸,另外前两次落水的后遗症还在,所以才导致一直昏迷,高热不退。”
  
  总的来说,是被吓坏的。
  
  莫先生不敢直言。
  
  毕竟,在他看来,八成是皇上将沈司寝折磨成了这样。
  
  霍昱微微挑眉:“死不了?”
  
  莫先生:“……”
  
  皇上的意思,到底是治?还是不治?
  
  莫先生道:“回皇上,沈司寝今日只是受惊了,不过从脉象来看,沈司寝应当是长时间处于担惊受怕之中,今日一被刺激,就彻底昏厥过去了。”
  
  霍昱眯了眯眼,如此胆小又柔弱的小东西,他留着当真无用。
  
  不过,须臾间,霍昱道:“别让她死了。”他还没玩够。
  
  莫先生擦了把汗,终于听到了一句确定的话:“是,皇上。”
  
  霍昱便再也没有多看床上的人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迈出屋子,一个身着淡黄色绣百柳图案细丝薄衫的女子,朝着他福了福身:“民女沈宜莲给皇上请安。”
  
  沈宜莲低垂眼眸,轻咬红唇,身上的花香飘散。
  
  她不敢直视帝王面容,她只恨自己命运不济,倘若沈家没有退婚,她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而今,却是如阶下囚一般,沦为了弃妇。
  
  此刻更是羞愤自卑。
  
  霍昱只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沈宜莲不明白新帝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站起身,往新帝远去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帝王背影伟岸如山,气度卓绝,如山海般矜贵。
  
  沈宜莲揪着手中锦帕,心绪复杂。
  
  *
  
  新帝似乎心情不佳。
  
  从午门归来后,就召见了几位权臣入宫面圣。
  
  这是新帝造反谋逆以来,第一次召见大臣入宫议事,被召见的官员皆在三品之上,俱为大晋的肱骨之臣。
  
  众大臣诚惶诚恐,新帝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残暴本质直接显露。
  
  六部尚书并列站好,一个个低眉顺眼,御书房内气氛威压低沉,新帝手中卷宗直接砸向六位尚书大臣。
  
  霍昱臂力惊人,年过半百的户部尚书被砸中脑门,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朕不会把同样的话说第二遍,三个月后,所有烂账死账,没做破解的案子,都给朕解决了!”
  
  今日晌午,暴君才斩首了一批官员,六部尚书虽没有动,但未必意味着安全。
  
  六人颤颤巍巍跪下:“是!皇上!臣领旨!”
  
  户部尚书走出御书房时,双腿发软,是被兵部尚书搀扶着出来的:“王大人,你保重啊。”
  
  王尚书身心颤抖。
  
  他与相府曾是姻亲关系,正是他的长子娶了沈宜莲。
  
  而今,王家虽然即刻和离,且当初也是在废太子与沈宜莲取消婚事之后,才去相府提亲。但沈宜莲毕竟曾是新帝前未婚妻不是么?!
  
  单是这一层关系,就足够让王家人担心受怕的了。
  
  王尚书颤颤巍巍,唇齿打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脑袋在脖颈上待不长了。
  
  *
  
  在御书房发泄一通后,霍昱的心情并没有好转,整个承明殿噤若寒蝉、安静如厮。
  
  落日黄昏,橘黄色暖阳倾泻在整个皇宫上空。
  
  霍昱坐在亭台下,一抬眼,入目便是朱瓦长亭、雕栏玉砌、碧瓦朱甍,三千繁华尽收眼底。然而,那双黑曜幽眸之中,却无半分对这尘世的眷恋与渴望。
  
  他就仿佛是不小心来这世间走一遭,被动享受世间一切繁华。
  
  霍昱转动掌中茶瓯,面对一桌美食佳肴,却是食不知味,迟迟不下筷。
  
  宦侍陆达上前,问道:“皇上,可是御膳房的伙食不可胃口?”
  
  这话一语中的。
  
  霍昱嗓音幽幽:“不下饭。”一言至此,他指了指面前的糖醋鲤鱼,“一股醋酸味,端下去!”
  
  陆达欲语却无言,这糖醋鱼是用的是江宁的香醋,醋香早就融入了鱼肉汤汁之中,哪里还有醋酸味,明明是幽香扑鼻啊。
  
  陆达对一旁的宦侍招了招手,把这道糖醋鱼撤了下去。
  
  霍昱突然开口:“朕的沈司寝死了么?”
  
  陆达一噎,如实道:“回皇上,沈司寝傍晚时刚苏醒,沈大小姐正在照料着司寝大人呢。”
  
  醒了?竟不过来请安。小东西胆子肥了。
  
  这时,来福从千步廊下大步走来,他不敢挨近新帝,在三丈之远的地方站立、跪地,以头点地:“皇上,太后娘娘去了沈司寝值房,正在责罚沈司寝!”
  
  来福与翠翠是在沈宜姝身边伺候的人。
  
  沈宜姝算是他二人的主子,主子落难,当奴才的当然会来通风报信。
  
  霍昱手中茶瓯重重搁置在了桌案上,“真麻烦。”
  
  一言至此,他起身往值房方向大步走去。
  
  *
  
  沈宜姝身子轻晃,她与沈宜莲肩并肩跪在一块。
  
  此时,她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更是不明白长姐为何也入宫了。
  
  而太后针对她二人的缘由,她则是心知肚明。
  
  这对母子两……都太可怕了!
  
  沈宜姝内心的小人一阵嘤嘤嘤痛哭,表面低垂眼眸,苍白的小脸面无他色,十分认命。她一声不吭,就那么跪着。
  
  沈宜莲显然还不适应宫里的日子,正抽泣痛哭:“太后饶命啊……”
  
  太后坐在一把紫檀木圈椅上,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俊美男宠,她依靠着圈椅,美目中溢出睥睨天下的锋芒。
  
  “相爷真有意思,塞了一个又一个沈家姑娘入宫。当初落井下石之时,又可曾想过今日?哈哈哈!皇上不会吃回头草,又何况是残花败柳。”
  
  太后语气轻蔑,脸上浮着狂妄的笑意。
  
  这话刺激到了沈宜莲。
  
  她现在是弃妇,还是父亲送入宫的棋子,进退两难。
  
  可当初,她年纪尚小,无论是定亲,亦或是退婚,都不是她自己能够选择的。
  
  她的人生,从来不能够自己做主。
  
  而今,一切后果却落在她头上。
  
  残花败柳……
  
  是说她无疑了。
  
  沈宜莲捂唇痛哭,泪落如雨。意难平也好,业障也好,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是沈家女。
  
  太后很喜欢眼下的处境与姿态:“来人,把沈家姐妹,给哀家绑起来,扔去荷花塘。”
  
  沈宜姝:“……”这母子两当真太喜欢把人喂鳄鱼了。
  
  沈宜姝不想死,可眼下又没有任何求生的能力,她呆愣着跪在原地,竟想到了被鳄鱼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到底会有多疼……
  
  会不会死得很缓慢?
  
  这时,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一见来人是帝王,刚要对沈家姐妹动手的嬷嬷,只能堪堪停手。
  
  太后脸上得意狂妄的笑意散去,有些不悦:“皇帝怎么来了?哀家不过就是替你清理两个奴才罢了。”
  
  霍昱看了一眼他用来下饭的沈司寝,忽的挑眉:“母后,你有所不知,朕是仁德之君,不随便杀人。”
  
  沈宜姝:“……”这话好生耳熟。
  
  众人:“……”皇上他怕是病了吧?仁德之君?不杀人?
  
  太后冷笑了一声:“皇帝,哀家今日就想多管闲事了!沈家女不能留在你身边!无论是沈家女,亦或是沈家,都不能留!”
  
  霍昱脸色沉了沉:“朕的事情,朕自己做主。母后对新入宫的男宠不满意了?何来空闲管前朝之事?”
  
  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
  
  后宫不得干政,朝堂上大小事宜,即便是太后也不便插手。
  
  太后被霍昱强硬的态度气到了:“哀家只是来提醒你,莫要忘了仇恨!更别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
  
  霍昱拧眉。
  
  他没有妹妹,死去的小公主是那个人的妹妹。
  
  而他就快要彻底代替那个人了。
  
  这时,太后身侧的一名男宠低语了一句:“皇上,太后娘娘可都是为了您好。”
  
  这男宠肤色白皙,五官阴柔,十七八岁的光景,有股魏晋风流韵味,甚得太后的青睐。几乎是在重阳宫中横行,就连太上皇也不放在眼里。
  
  霍昱斜挑的凤目微露寒芒,往前迈出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掐住了男宠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
  
  男宠的双足离地,霍昱眸光乍寒,就在太后喊出“住手”二字时,霍昱指尖用力,“咔嚓”一声当场掐断了男宠的脖颈。
  
  随即,霍昱手一松,取了帕子擦拭手心,漫不经心说:“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朕面前装蒜!”
  
  太后脸色大变。
  
  霍昱当面动她的人,就是在打她的脸,也是在传达不服从她的意思。
  
  霍昱擦完手,对太后道:“母后,朕会命人再从宫外挑选几名优质男宠,算是赔给你。”
  
  太后喉咙咽了咽,选择暂时忍住,不与霍昱闹起来。
  
  而与此同时,又看见杀戮的沈宜姝仿佛适应了,神色还算稳,但更多的还是呆滞。
  
  霍昱看了她一眼。
  
  瞧这没出息的小东西,都不知道向他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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