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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莫尔·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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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在某一处,诞生了一团“原始意识”。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在一瞬间,一种来自于更高层次的知识被灌入到了这团意识当中,使它有了诸如时间、空间和认知等高级概念。
  “永远有多远?”这是这个意识诞生以来的第一个问题,随后,它才有了诸如“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想法。
  “一维空间?我是一个点?!”
  没有五感,但有认知,它开始尝试着进行“移动”。
  ‘我动了,但好像又没动。’
  由于有自我认知的存在,它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以某种方式运动着,但由于没有参照物的原因,他的认知出现了‘没有移动’的错觉。即便它有着方向这一概念,但在无尽的黑暗下与混沌下,任凭谁也分不清方向。因为这里对应着‘一维’,只有长度,没有高度,更没有宽度。
  它仿佛在一瞬间移动了无尽长度,又好像在无尽岁月里一动不动。
  这是一条线!
  在尝试进行移动过后,维度的某一个位置传来一道能让它感知到的光芒,这条线随着光芒的到来开始坍塌,收缩进了光芒f所产生的奇点,当然也包括这团意识本身。
  “叮!”仿佛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记忆如牛奶般丝滑进了这团意识当中。
  莫尔·布莱克,20岁,出生于马尔公立国南部菲德里斯州的帕克堡,其生父为帕克堡领主‘韦伯·布莱克’,生母未知。
  公立177年,一场大型瘟疫席卷公立国南部,这种瘟疫拥有极高的传染性和致死率,治疗起来十分困难且异常复杂。
  帕克堡沦陷,活人十不存一,14岁的莫尔作为家中次男,与长子和小妹被韦伯领主送出菲德里斯州,前往公立国中部进行求助,人均是被感染的无症状患者,哥哥和妹妹于路途中不幸病逝,而他在经历了天夜的昏迷和持续一周的发烧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由于瘟疫的影响造成了公立国南部的动荡,加之路途遥远,痊愈后的他和邑从一路上遭受了多次劫匪和地痞的袭击。马车连带着车上带出来的物资全都被洗劫一空,邑从们要么染病,要么就是在与劫匪的拼斗中深受重伤,有人还在晚上扎营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第二天才在营地旁的杂草堆里发现他们腐朽的尸骨。
  在他们到达目的地后,身边仅剩两名健康的邑从还抢走了他身上的盘缠和干粮,将他丢到了格林小镇的山林里,差点被山上的野兽咬死。
  小镇上的居民发现他时,他身上的伤口多达十几道,腹部还有一道贯穿伤,小镇医院的医生们抢救了两天才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f所幸父亲给他们个子女写的推荐信被他藏在脚下靴子的夹层里,在痊愈后立马拜见了小镇的镇长里维男爵,里维男爵和韦伯领主是至交兼战友,在信中详细写明了帕克堡发生的‘大瘟疫事件’以及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希望他收留并治疗兄妹人的意愿。
  可惜到最后只剩下莫尔一个人,背井离乡和失去家人的双重打击让他时不时出现精神恍惚的症状并伴随着呓语。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小镇上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作为领主家的儿子,莫尔·布莱克从小就表现出了高于常人的绘画天赋和智力水平,二岁便能执笔画规则的几何,五岁就能熟悉色彩的运用。
  看出了儿子的潜能,领主就请来了整个帕克堡最好的老师和艺术家进行一对一指导。到十岁时,这些老师和艺术家们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他热爱绘画,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离不开,他的才能和艺术细胞也在帕克堡人尽皆知。
  f所以在来到格林小镇后,他就求着里维男爵给他在镇上开了一间画廊,位于小镇中心格林街025号,正是小镇最繁华的地方。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方便了衣食住行的同时,他也会开展一些图片设计以及肖像画的业务,过着平淡的生活。
  直到一个月前......
  公立184年10月10日,正值当地的‘黑啤酒节’,持续10天的节日让整个格林小镇的情绪驱散了秋天独有的那份冷清与寡淡。小麦既然作为小镇的主要经济作物之一自然也就少不了啤酒的酿造,这里盛产的黑啤酒在整个公立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尝起来比普通拉格啤酒味道更浓厚香味更充足。
  镇民们纷纷走上街道畅饮着啤酒,镇中心广场还有免费的啤酒和食物提供,男爵也被邀请发表这一重大节日的致辞,镇民们拍手叫好,随后载歌载舞。向来滴酒不沾的莫尔,在如此热情的带动下也喝了一杯免费的黑啤酒,吃了一大个软面包和一整条烟熏肉。
  这个小镇让他受创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安慰,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家中将这一画面给定格下来。
  刚摆好画板放上画纸,还没来得及调配颜料,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低沉,且在脑内回荡着。
  这让他怔怔地愣了很久,仿佛回到了6年前逃亡的途中,那时他发着高烧,昏迷了天夜。亲人的死仿佛发生在昨天,内心被痛苦一次又一次划伤。
  他强行让自己忘掉那些经历,从迷失中恢复过来。
  睁眼,配色板和画笔都在自己手中,他眼前看到的是一幅色彩缤纷的画作,从未见过的瑰丽颜色直接占据了他的视神经,他看到了帕克堡,看到了父亲,看到了大哥和小妹,看到了整个格林镇的镇民都在欢笑中,绚烂且幸福。
  只可惜画作只画了一半,他想继续完成这幅未完成的画作,拿起笔,缓缓在画中间画了一条漆黑的长线。
  他毫不知晓,这一笔他足足画了一个月,期间不吃不喝都没有死去,让他的思维陷入了几近疯狂的概念中,口中发出未知的语言,迫使他完成手中的动作。
  这一笔,在画完的一瞬间,他窥到了一个秘密,让他如坠冰窟,那是一个不可用任何文字画面f所描述的恐怖,源自于生物的本能让他浑身颤抖,一团火焰仿佛在灵魂深处绽放,要将他燃烧殆尽,不知何时,手中的画笔变成了一把利刃,鲜血将画纸染红,一团光芒从黑线中冲出,没入了他的脑门。
  画作仍然散发着妖艳的色彩,但是在画面中,莫尔拿笔画的那条黑线却不知f所踪。
  莫尔·布莱克——死亡!
  在他脑海里取而代之的,正是从一维空间破位而来,拥有意识的那个点。
  睁眼醒来,剧烈的疼痛让‘莫尔’咳出了声响,拥有了五感的他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各种各样的刺激,其中‘疼痛’尤为明显。拥有各种类似于‘人类’认知的它,自然知晓这具身体已经死亡,转而被它取代,在接受了莫尔长达20年的记忆后,使它与人类没有了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它在一维空间中的那些‘记忆’了。
  强撑着奄奄一息的身躯,他打开了画室的房门,挣扎着爬出了这栋房子,过往的镇民发出惊呼,一个身强力壮的路人连忙推来板车将他搬上去,配合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往小镇医院的方向赶去。
  这件事迅速传遍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并被定义为‘入室抢劫行凶案’。里维男爵大怒,命令保卫队以最快的时间找出犯人,死活不论!格林镇归摩根市管辖,事件甚至惊动了摩根市里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凶案自格林小镇建立以来一次都没有过!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而小镇也是因为极低的犯罪率被评选为‘优秀小镇’之一。每年都有公立国提供的额外补贴和特权,如果发生了严重的案件甚至会导致这层荣誉关系被撤回。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人道主义,在公立国严格的法律支持下,不论是作为镇长的男爵还是摩根市政府,这样的事情都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更何况被害人还与镇长的关系亲密。
  里维男爵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事情有进展了吗?”
  下属低头屈身:“医院方面只提供了凶器和伤势证明,凶器是一把刀,工作室里并未发现任何打斗痕迹,但工作室内f所有的画作均被损坏,程度不一,血迹是从画室里延伸出来的,调查结果显示当时被害人应该正在作画,画室展示墙上的画和画板均不知f所踪。但是据目击者的证词,他们除了看到了被害人重伤爬出院子之外,还看见了两个额头上有新月印记的人,其中一个进入了画室。”
  “教会的人?看来得本人醒过来以后才能有进展了。”
  男爵皱眉。。
  “叫停手下f所有正在办案的人,让他们回来,这件事不归我们管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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