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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停了多久。
陈毓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过了一会儿。
陈毓盯着她，“雨露均沾？”
陈毓沉默好久了，“本宫那么宠你，才恩爱几日，怎么，那么快，迫不及待地想将本宫推给别的女人了？”
这话锋一转，林甯意识到了不对，一下子颔首低眉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六宫和睦。”
“是吗，”陈毓将奏折合的很响，林甯以为她生气了，正要下跪，“爱妃言之有理，本宫明白了。”
林甯本想蹲下行礼，被直接打断了：“不必送了。”
林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莫名的低落：“是。”
难道是因为把陈毓推给其他女人，自己不愿意吗？还是说，林甯心里真的有她？
她懂爱，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还有大业未成，还有前朝恩怨，还有父辈……
“娘娘，您怎么能这样呢？”小桔子有些难以理解，“娘娘，王上可是好不容易来一次……”
林甯冷视了她一眼：“好了，不要再说了。”
小桔子知道自己话说的太多，还是向着王上陈毓那边的，自然收敛了一下。
另一边身边随从孙小艺忙着追从玉露宫里头出来黑着脸的陈毓：“君上，咱去哪？”
陈毓没好气地说：“去哪都行。”
孙小艺连忙做起和事老：“啊？君上可别一怒之下就屠了半个御花园啊！”
“本宫还是有分寸的，你尽管放心就是。”陈毓停下来，脸上写满了无语，“倒是你，别多管闲事！”
“好好好，君上，我知道，要不，您去锦绣宫去看看新人呢？”
孙小艺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也好，”陈毓似乎脸面多了份缓和，“这世上比那林甯乖觉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诶，好嘞。”
孙小艺正欲和斜后方的管侍寝的宋嬷嬷交流，被陈毓硬转过来脸，“本宫自己去瞧瞧，不用通报。”
“是。”
孙小艺有时候说实话还是猜不透这位尊主的秉性和脾气的。越是摸不透，就越要敬着些才是。
不知不觉陈毓没做轿辇便来到了锦绣宫，她想的不是新人，而是——
她与林甯曾经拥有的回忆和过去，陈毓的真心十有八九是掏给了林甯。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她去动乱的同时，还准备着另一场好戏。
她在无数次宠着林甯，可这爱，是带着提防，是带着谨慎，是带着纵容。
这无疑又不平衡。
“嘘——”
“不许通报。”
陈毓叫人敲开了锦绣宫的大门，脚步很轻，走过来手指覆在口间。
下人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便各自解散，各忙各的了。
锦绣宫四阁，崔氏的鸾萃阁，张氏的琴雅阁，宋氏的庆华阁，赵氏的旻音阁。
陈毓顿了下，问：“张氏在哪个阁？”
“回王上，在琴雅阁。”
“好，那就去琴雅阁。”
陈毓得了回复，抬腿便去琴雅阁的方向去了。
张氏珠帘席卷在窗前，晚风轻轻吹过，伴着一阵清冷的香气。
她坐在那斜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竟使陈毓猛然觉得，张氏像林甯。
模样不像，但性子急像。
关键是这身形，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陈毓眯着眼立在那听完了整首琵琶曲，琵琶不似古琴，那样深沉，而多了许多高亢明亮的成分。
琵琶弹完，陈毓不禁感叹这技艺高超，声调优美动听。
张秀女不经意地转头一看那个身影，吓了一跳，卷起帘子，往外探探头。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不王上吗！
张氏起身，就赶紧往外走，推门而出，过来行礼道，“妾请王上安。”
陈毓点点头：“平身。”
张氏起身，对上陈毓的双眸，面带笑意：“妾不想王上竟来了，恐照顾不周，请王上入阁饮点热茶。”
手指间可以看出来有些紧张无措，和当年自己进林甯的殿阁是一样的反应。
“好。”
陈毓在前，张氏紧跟其后，她别提多开心了。
终于等来了王上，主要承宠成功，就不怕得不到王上的信任。就算当了表姐的替身，自己也认了。
陈毓进门的时候发觉这阁门有些掉漆，咂咂嘴，又扫视一圈，不是很满意：“这摆件看着有些旧了，改日换套新的。”
张氏：“嗯，妾知道了。”
“本宫让人明日就送来新家具，还有一些进贡的新鲜物件，你喜欢什么就收下，不喜欢的再叫人退回来。”
这一件件的体贴周到，让张氏有些受宠若惊，笑着道，“妾谢王上体贴。”
陈毓转过身，靠近她，低下头来，“无妨，别你和表姐天天学装客气。”
张氏：“是。”
啊这，怎么有一股子火药味。
张氏乖巧不怎么说话，只是一边规矩地给陈毓腾茶咬盏。
陈毓举起茶杯时，目光锁定了右手边的琵琶：“这琵琶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技艺精湛得堪比南国乐家了。”
这琵琶印着木槿花，半边的波浪花纹，不花又带着一丝仙气。这选材上也极为精巧，做工精细到一根根琵琶丝线。
张氏一板一眼地：“妾的这把琵琶从幼时就跟着妾了，一直伴我左右了五载左右了。”
陈毓下手摸了摸，琵琶面被风吹的有些凉。没弹几下，就收手了。
“妾的表姐爱琴，妾爱琵琶，我们幼时还和鸣过。”张氏回忆起了小时候。
“她从小就爱琴吗？”
陈毓问。
张氏摇摇头：“她爱的东西很多，当然不止有琴。”
“哦——”
陈毓不值为何一到她这，感觉找到了一点从前的感觉：“本宫也累了，这茶也就不喝了，服侍本宫入寝吧。”
张氏起来走到陈毓身后，小心一点点一点点，为陈毓褪去外衣。
张氏的脸庞渐渐有些发红，耳根子红肿，到底是大家闺秀，没食荤过，碰着她衣衫就脸红心跳。
“专心点。”陈毓将她右手抵在脖子上的最上面的纽扣，“大胆些。”
很低声一应，绯红的脸颊：“嗯。”
动作很慢，但很细心，这倒真有几分林甯的影子。但终归，林甯是林甯，她是她。
她还是吃林甯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