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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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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张作霖手黑
  正从战壕中醒来,周围早已安静下来,空气中夹杂着泥土与火药的气息。我看向周围的士兵,他们正睡得安稳,自己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指向半夜3点。
  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人,见他没有醒来,我便直接推开他,他并没有因此睁开眼睛,看来也是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就好像在过马路般,看着人来人往,走着走着,殊不知自己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看向周围,似乎除了身后的建筑物外,其它地方都变为了废墟。
  去上厕所,回来时,远处若隐若现的红点旗一下子警醒了我,可能马上敌人就要偷袭我们。我清醒过来,将这件事告诉了班长。“是咯,我早就看见了,但是我认为不能贸然出击,因为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班长回答着,兴许是怕中了敌人的离间计。我看着手中一把黑不溜秋的枪,也许就算我们没有贸然出击,我们对阵地战似乎也没有什么胜算。
  对于我们要防御的建筑,我了解的不多,但早就听说了它的大名:这是一道咽喉,敌人要是突破这里,便会直捣黄龙;而对于敌人,他们闻风丧胆,叫嚣着要在半个月内攻陷这片地方,并且他们所经之处,便是寸草不生,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刚刚逝去的战友此刻正压在我的包上。看着他身上的一个口袋,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张。我是知道的,喜悦与期待正跃然纸上,正表达着他对家乡的感情;而我却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一切情感都逆向表现着。眼泪中流逝走了悲伤与哀悼,只留下了回忆在铮铮作响。期待早已消散,失去的气息在他周围笼罩,而悲伤只能姗姗来迟。此刻是无法悲伤的,因为在这时候,悲伤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
  向日葵是向阳生长的,长向阳光所经过的地方,长在阳光洒满的大地上。我望着自己身上的太阳花,又望着别人身上的太阳花,逐渐疑惑了。是否真的有幻想中的太阳花,将阳光和希望一并挥洒出去;太阳在哪里,太阳花在哪里,光芒又显现在哪里,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四周除了漆黑便是黑暗,也许恐惧的时候,一切就早已寻求无果了。
  我是在恐惧,从我踏入战场的时候就恐惧了。我恐惧着,恐惧着敌人是不是会攻占我们的地方,我会恐惧死亡吗?我不怕,从我在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可是我现在明明还活着,却在害怕,害怕自己死后的事情。
  警报一下子响起,号角也一下子吹起,一切都是措不及防的;枪口喷涌的火焰,耳边传来的阵阵爆响,就足以让人们忘却了自身的情感。有人倒下了,倒在了掩体上,那他就会挡下了成千上万的子弹,就会变成一个新的掩体。
  “你们这些小毛崽子记着,死亡不会是尽头,但是活着就会慢慢走向尽头。”班长正慷慨激昂地说着话“我们用身躯保卫疆土,用死亡换来子弹,让我们记住这一时刻。”
  我慢慢坐下来,回想起他刚刚说过的,原来是,光芒似乎就散在了我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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