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然后你撩开她的头发，看清了她的脸？”
　　“不，我刚碰到她那冰冷的额头，洋娃娃就猛地坐了起来，她穿着一条白裙子，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你果然认识她，也就是说，她并不是一个洋娃娃。”
　　“我也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竟是以这样的形式再次见面。”
　　她艰难地缓缓扭过头，我听到骨头咔嚓咔嚓的响声，就好像……是有人在拧着她的头一样。嘴角上扬——她在冲我笑？接着场景变得异常惊悚，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直到最后就真成了……圆形，里面有液体流出，微弱的声音从她喉咙里飘出，只有在这种极为安静的环境下才能听见。
　　“是你杀了我。”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她还在为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可行业经验却告诉我，这不可能。
　　“不是我，你骗人。”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飘出，呼，原来她是在对小女孩讲话。而女孩脸上淡漠的表情，又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这时，洋娃娃会更诡异了，灰白的眼珠向外凸，像是快要掉下来一样突出在眼眶外，接着她不动了，僵硬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那个洋娃娃就是敏晚，只是有些不一样，皮肤如墙面般苍白，脸上也毫无生气，就跟个死人一样，因此我才会将她当做洋娃娃。
　　“敏晚？你是说上个月失踪的那个女人林敏晚？”警官从桌上拿起一册案卷，翻看了看。
　　少渊不再说话。
　　“继续说下去。”
　　沉默片刻，少渊终于开口：“我不想再待下去，就出了屋子，门口烈日当头，眼睛还未适应强光的照射，也许是眼花，我一回头看到那个女孩，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球。唔，好晕，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
　　“还好吗，是不是还没吃药？”警官递来一杯水问。
　　“哦，对，我忘了。”说完，少渊从口袋中掏出一盒药片，塞了几粒进嘴。
　　“你是故意装傻呢，还是真的因为意识不清而杀了人。”中年人俯下身子，凑近问。
　　“我是真的记不清了，而且人也不是我杀的！”少渊锤着桌子站了起来。
　　“是吗，那你要怎么证明呢？”警官扬眉问道。
　　“证明？我……也不知道怎么证明。”少渊又丧气地坐下。
　　“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说明凶手就是你，但你的嫌疑是最大的。若真不是你，那你就去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我知道，可是……”
　　“做不到？哈哈，你可是侦探啊！”
　　“可我……”少渊自嘲地叹了口气，低下头说，“我就是一个垃圾侦探，至今还没有破过一次案。”
　　“那你的奶奶呢？”警官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你要是被抓，打算让她独自一人安度晚年吗？”
　　“我的档案上并没有显示我还有个奶奶吧。”
　　“可是我们调查发现，你和一个老妇人接触甚密。”警官十指交叉合拢，摆在下巴前，期待着少渊的答复。
　　又是一片沉默，少渊方才开口：“她也算是我的奶奶吧。”突然又抬起头来，两眼放光：“也许，那儿是一个突破口，她会给我们答案的。”
　　听到这话，对面二人都很激动。
　　“她在哪儿？”
　　“南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