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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死库里之行 /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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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名叫宗少渊。
  八岁那年,丧母之痛本足以使他的童年蒙上阴影,突如其来的洪水更是将他推向绝望的深渊。而将他从深渊中拉上来的,正是她。
  一年后,父亲宗韦带着他投靠了一户富人家。在那里,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靠在墙上,随意地玩弄着青丝,见着正在抬水的少渊,抬了抬眼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吗?”棕色的秋水眸子闪动着灵光,女孩伸了个懒腰走过来,挤挤他的小脸笑道:“真像卓叶呀,不过,你看起来怎么呆呆傻傻的?”他抬头看着她——这个女孩他高了半个头。接着她又自顾自地讲起了一堆事情,从中少渊知道了,她有个弟弟,叫卓叶,可是并没有见着他,而她,则是这户主人家的女儿林敏晚。
  敏晚的脑瓜里装着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而且她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元气满满。
  “嘿,呆子!我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
  “等等我,晚晚姐姐!”
  白天,少渊和宗韦干着各种杂活,有时少渊也会偷偷溜出去与敏晚玩;晚上,父子俩睡在大院里,宗韦鼾声震天,少渊却也能安然入睡。时光如风,吹过院落的大树,转眼间,绿绒大伞上多出了些许白色的星星点点——院子里的栀子花开了,盛开得就像敏晚的笑容那样灿烂。
  又是一天傍晚,男孩和女孩背对着夕阳,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呆子,和你混熟了才发现,原来你不呆呀。”
  曾经的打击使少渊变得沉默寡言,使她的出现,为他的生活带来了光。
  “你还不是,刚开始还以为姐姐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孩,没想到也跟男孩子一样。”
  “略略略!”敏晚做了个鬼脸,“反正你追不上我——”刚一回头,却没注意到前方的台阶,一脚踩空,滚落而下。
  “晚晚!”
  ……
  少渊背着敏晚,吃力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毕竟对于一个九岁孩子来说,背着年龄更大的孩子走路,并不是一件易事。
  敏晚在他耳旁轻声问:“呆子,等你以后有了老婆,会不会不和我玩了?”
  少渊莞尔一笑:“怎么会呢,我可最喜欢晚晚姐姐了。”
  回到家中,黑色的帷幕已笼罩着天空,正在劳作的父亲见状,赶紧扔下肩上的担子,跑来接下敏晚,将她驮回屋中。主人林元知晓后,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那天,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骂父子人宗家孬种、贱货、混账……能用上的脏字都用上了,并且执意要将他们父子俩赶走。敏晚哭着挽留,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这几滴繁重的珠水让林元只好将此事作罢。
  明明日子还是照常着过,可少渊总觉得全新的生活开启了。这次,轮到少渊来给敏晚讲故事了,即便他讲得再烂,敏晚也老是在中途咯咯地笑起来,那甜甜的笑,几乎要将冬日里的寒冰给融化。
  有一次,少渊正讲着:“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北极熊先生,穿着他奶奶的丝袜,坐在冰上啃手指甲,特别孤单,然后……”然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坐在床上的敏晚接过话:“然后他十分无聊,就滑冰玩。”听完,少渊突然有了灵感,便开心地接下去:“最后因为丝袜太滑,它就……”
  “掉到水里去了!”两人异口同声,最后都大笑起来,尽管这是个令摸不着头脑的奇葩故事。
  炎热的夏天就这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悄然离去,带走了敏晚的伤,但带不走院落青伞的绿,而“伞”上的栀子花却逐渐变黄。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硕大的雨滴不断击打着摇摇欲坠的花朵,一瓣又一瓣的残花飘落。许久,雨渐渐小了,只剩零星几朵仍顽强地在与雨水作斗争,稀疏的滴答声听着有几分瘆人……雨停时,夜深人静,月明星稀,连震天的鼾声也戛然而止。
  少渊被一阵骚动声扰醒,一道白影从耳旁掠过,只见一名被黑衣包裹住的蒙面人手握匕首,径直刺向宗韦,刀刃划起的破风声呼啸而去,宗韦来不及闪躲,一把握住刀刃,对方仍在使劲,宗韦便用双手紧握刀刃,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像极了方才的雨声。少渊傻眼地望着这一幕,却并未注意到一抹火红的亮光早已在群屋之中蔓延开来。宗韦左腿猛地一踢,再借着一个急转身将匕首踢飞了去,黑衣人也因这股猛劲而向后连退几步。黑衣人瞟到少渊后,便是向他急速逼近。宗韦脚掌猛一踏地,便也急冲过来,忍耐着疼痛,握紧拳头,先是一拳重击在地,获得强劲冲击力后弹跳而起,另一拳则是朝着黑衣人脸上击去,却重重地打在了黑衣人迅速挡在面前的手掌上。少渊趁机咬住黑衣人一只手臂,黑衣人挥手欲打,不料遭宗韦一记膝踢而重伤腹部,鲜血从口中喷出,宗韦淡黄的衣襟被染得鲜红。还没等少渊松口,宗韦就跑向了林元所在的房屋,想必是打算去通知一声。
  哪只林元见着宗韦满身的红,惊慌失措喊道:“反……反了,佣人反了!”少渊刚想跑过去,大火就迅速围住了屋子,他只好在屋外的大院里等待着,在一片火红中,他似乎看见了父亲的影子,看见父亲回过头温柔地对他微笑,他也笑了。
  很多人都陆续捂着鼻子跑出来了,唯独不见宗韦,少渊的笑容逐渐凝固,也没意识到双眼在那时湿润了。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众人都在看着他,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眼眶再也容不下泪,表情淡漠,泪珠却是无声地轻划过脸颊。他摇头辩解,嘴里一直在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爸爸,不是他!”
  哭得最惨的还是对面的敏晚,少渊从未见她哭得那样厉害。她浑身发抖,若不是有人搀扶,恐怕都难以站稳。各种各样的泪水交织在一起,她的眼里透露着愤怒与悔恨,失望与悲伤,以及他曾经体验过的,深深的绝望。
  花开花落,物是人非,庭院依旧,人财两空,这里曾存在过的一切美好,都被那场大火焚得灰飞烟灭,或化为烟波,随风飘落,进而掩入尘埃。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让风带着自己的步伐,踏着铺满栀子花瓣的土地,就这样离开了,连父亲的骸骨都没再去寻找,那么朦胧一笑竟成了父亲最后的音容。虽然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也不知将来的路在何方,但只想着离开那里,越远越好。他想着,也许从敏晚受伤的那天起,他就不再适合待在那里了。
  消息很快传开,一路上流言蜚语。
  “瞧见了吗,他好像就是那个姓宗的小崽子。”
  “我听说了,林先生有恩与他爹,他爹却恩将仇报,一把火烧了林家大院。”
  “老子这么窝囊,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这些,少渊置若罔闻,即使身处风暴之中,他也得学会在雨中起舞,迈步向前——他只剩这一个选择了。
  从那以后,少渊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以至于决定从事调查类职业,也就成了现在的宗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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