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符华横抱着琪亚娜，几个起落间就从皇后酒店的天台来到了其他高楼的楼顶。
　　“轰！”
　　她感受到地面微微颤动，看向皇后酒店，发现底层冒出了紫光，便知道马基博士已经将保险室炸毁了。
　　“恭喜你成功了，马基博士。”符华看向琪亚娜握住静谧宝石的手，“接下来，只要将宝石从琪亚娜手中拿出来就好了。”
　　她伸手抓住了琪亚娜的右手，把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正准备将露出来的宝石从后者手中拿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琪亚娜突然睁开了已经变为炽金色的双眼，未等符华发觉，就用未被控制的左手一拳打出，直击符华的眉心。
　　“唰——”
　　拳风掠过符华的面颊，竟让她感到有些刺痛。
　　“好快，差点被这一拳打中了。”
　　符华在琪亚娜出拳的瞬间反应过来，但奈何琪亚娜此时的速度突然暴涨，下一个瞬间就直逼她的面门，她只能立刻挥手打在琪亚娜逼近的拳头，用右臂隔开了这致命一击。
　　“喝！”琪亚娜爆发力量，强行挣脱了符华制住她的手，挥臂扫向后者。
　　符华不敢怠慢，立刻抬手护在自己胸前，借着这记挥扫的力量向后翻去，与琪亚娜拉开了数米之远。
　　“哼，挺灵巧的啊。”
　　“琪亚娜”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看着微微伏下身，摆开了架势的符华，轻笑了几声。
　　“不是琪亚娜吗……看起来是因为崩坏能过量导致她的人格切换了。”
　　符华身形移动，绕着琪亚娜缓缓移动，等待她主动进攻时露出破绽，再加以反击。
　　“你现在不是琪亚娜，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西琳。”
　　“琪亚娜”，不，西琳面色一滞，神色不自然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对不起，现在还不是你该觉醒的时候，就在这里让你继续沉睡吧！”
　　“呵，竟敢无视我的问题，女武神。”西琳像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算了，就让我把你的四肢都折断，再来好好地问你！”
　　话音未落，西琳突然抢先进攻，刹那间就与符华拉近身形，狠狠挥出一拳。
　　符华微微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扭身踢出一腿，踢在了西琳的腰眼上，径直将她踢飞到数米开外。
　　“还好，速度虽然快了些，但后续的招式不能很好地配合上来，破绽还是很明显的。”符华看着一缕缕紫黑色的气息从西琳的右手溢出，环绕在她的身边，“必须想办法从她的手上抢走宝石。只是……失策了，刚才不应该在那个家伙身上动用「羽毛」的力量。”
　　“你以为这样就避过了吗？”西琳从地上爬起，笑容有些诡异。
　　符华看向身上外套，发现左边袖子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这种紫黑色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正腐蚀着她的外衣，发出“嘶嘶”的声响。
　　她不敢大意，直接撕下左袖，露出白玉般的长臂。
　　“果然是死之律者的能力，你果然还是那么难缠。”
　　“切，判断力不错，女武神，如果动作再慢一些，你的身体就会被腐蚀成白骨了哦。”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下一次，你就没机会打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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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时雨用脚踹开通往天台的安全门，发现四周没有任何人影。
　　“慢了一步，她们不知道去哪了。”他四下观望，同时也是给自己调整状态的时间，“刚才保险室发生了爆炸，还好没选择乘电梯，不然从电梯井里爬出来还得再浪费点时间。”
　　在望向身后的远处时，他终于看到有两个人影在互相打斗。
　　“看来就在那了，希望我能完美地演完这场戏，最后终结这出闹剧吧。”
　　在这一刻，连枫时雨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双瞳再度变为红色，而且他的气息较之前给人感觉更为凌厉。
　　“西琳，就让我会会你！”
　　枫时雨双脚点地，向人影所在的楼顶冲去，在离开酒店天台前的一刹那，他双腿发力，径直蹦起近百米高，像飞一样在空中跨越了整条街道后，径直落在了楼顶的高台上，俯视正在战斗的符华和西琳。
　　“看起来西琳已经恢复到能操控宝石的程度了，不过，如果不是六颗宝石的全盛时期，我还不会放在眼里！”
　　符华此时又一次化解了西琳的攻势，她四周原本不断环绕着的黑色气息也逐渐散去。
　　“怎……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西琳看见符华徒手化解了她目前的最强攻击，顿时有些失态
　　“你的黑雾确实威力强大，不过凑巧的是，某个女武神也能驱使这种黑雾。在和她切磋的时候，我修炼出了可与之抗衡的武术。”
　　“那家伙是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天命现役最强S级女武神，持有第六神之键‘黑渊白花’，能制造出死之律者的这种腐蚀一切的黑雾。”
　　枫时雨从高台落下，用轻蔑的语气布告了事实。
　　“我说的没错吧？符华。”
　　此时枫时雨正处于二者中间，他的到来强行中断了持平的战局，如果有外人在场，还以为是枫时雨正被二人夹击。
　　“你！你是……”符华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因为他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还会在这里？！”
　　反观西琳，除了和符华一样的震惊之外，还有极为明显的恐惧——像是面临死亡威胁时表露出来的恐惧。
　　“怎么？二位看到我这么惊讶吗？我很吓人吗？”枫时雨戏谑地说道，“呵，也得亏你还知道什么是恐惧，西琳。”
　　“枫龙陵！就是你杀死了我四个朋友！”西琳面对枫时雨的戏谑，立刻暴怒，“你开展的实验就先让我的朋友们死去，在我把她们复活后，你又一次亲手杀了她们！”
　　“当初巴比伦的意外就是你搞出来的，天命322名研究员消失，我作为试验部门的领导者第一时间就必须出现在那，至于实验？明确告诉你，与我无关！”
　　虽然枫时雨本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事，但他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操控的人偶一般说出了这样的话。
　　符华默然——根据天命官方的情报显示，枫龙陵确实没有负责巴比伦方面的研究，虽然他确实也在负责人体研究，但实验素材基本上都是死士、死去的尸体、以及天命部分尚未处决的叛徒。
　　“再说了，你‘复活’出来的朋友，和你一样都自甘堕落地成为了只会破坏世界的律者，我为什么不杀？就这么放任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毁灭世界？！”
　　枫时雨磅礴的杀意倾泻而出，他忽然暴起，冲到了西琳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并将她举在半空中，猛然用力。
　　“呃……”
　　西琳还想反抗枫时雨，但枫时雨径直腾跃而起，在数十米高空中就将西琳砸了下去，直接把整个天台砸得四分五裂，西琳本人也深深地嵌入了地面中。
　　“就这？不是全盛时期的你，还不值得入我法眼！”
　　枫时雨安稳落地，就当他准备给西琳最后一击，将宝石取出时，西琳的怒吼声响起，一阵阵黑雾朝他和符华袭来。
　　用红色的能量覆盖全身，枫时雨闯入了黑雾当中，但他看到的只是满地碎裂的石块，唯独不见西琳的身影。
　　“开什么玩笑！区区人类！”西琳突然出现在空中，张开双手，“以为这样就可以击倒我了吗？！”
　　天空忽然变得晦暗，一道紫色的光柱击中了西琳，紧接着，她手中的静谧宝石也漂浮了起来。
　　伴随着西琳的怒吼，她的身上逐渐被一层白色的能量覆盖，不多久就显露出装甲的外形，而静谧宝石也被安置在了装甲后部动力区核心的位置。
　　“我要，杀了你！”
　　西琳抬起手，装甲身后的光翼便化为数十道光束，尽数朝楼顶上的符华和枫时雨轰去。
　　“嘁，装甲对装甲吗……”枫时雨抽出四格忍法刀，将向他袭来的光束尽数劈开。
　　他回头看去，发现符华正狼狈地四下躲避光束，便开口说道：“问奥托给你那套装甲，不然你没办法参与战斗。”
　　“我已经在跟他申请调用装甲了。”符华回应枫时雨，接着通过眼镜的通讯装置朝奥托说道，“如你所见，赶紧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看来情况确实很糟糕……”让奥托感到棘手的不是因为西琳的觉醒，而是假扮成枫龙陵的枫时雨出现在战局中，“实验数据也都采集到了，我这就把装甲传送过来，做好准备！”
　　“收到。”
　　另一道蓝色光束照射在符华身上，而符华也停止了躲避——这道蓝色光束成功地将西琳的攻击隔绝在外，同时，符华的身上也逐渐被一层黑色装甲覆盖。
　　“装甲已完全展开，试做型第四代女武神弑神装甲，影骑士•月轮，着装完毕。”
　　符华立刻选择启动装甲的月食形态，顿时，她全身的装甲规模有所缩减，后腰的飞刃推进器也由原先的蓝紫色变为赤金色，脸上覆盖了一个灰黑色的面罩。
　　“怎么连你也有这种力量？”
　　未等西琳反应过来，枫时雨又如法炮制，跃起到半空中狠踹了西琳一脚，再次把她击落到地上。
　　“怎么不能有？天命早在多年前就拿到了空白之键，解析完毕后才开发出来的女武神装甲，在原型机面前，这都算是小儿科了。”枫时雨装甲下的表情有点诡秘，他也没有把心里所想的直接说出来。
　　西琳惊恐地看着二人朝她不断逼近，心里顿时没底，只能先积蓄好崩坏能，准备继续发动攻势。
　　“这就感到绝望了？如果你现在就感到了绝望，那接下来你就会身处于地狱之中。”
　　枫时雨掏出了做好了改造的危险扳机，而符华在看到这一幕时，更加坚定不移地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枫时雨的父亲枫龙陵。
　　他合拢驱动器，拔出记忆体，接在了危险扳机上。随后，他再度将记忆体插回驱动器中，摁下危险扳机上的按钮。
　　“MaxHazard
　　on！”
　　枫时雨向右推开驱动器，他的装甲外观随即大变，最后幻化成了危险扳机下的双兔形态。
　　“果然如此……我能感受到力量变得更强了。”
　　西琳对力量的感知能力也非常强，她也感受到枫时雨身上的装甲更具有压迫感，她甚至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的装甲比她和符华的都更强。
　　“不，不可能，这身装甲怎么比这么多年前的还要更强？！”西琳有些慌了神，“我不会真的又要栽在这里吧……”
　　她强压下自己的恐惧，用自己所有的崩坏能发动全力一击，试图挽回不可控的局面。
　　“动手！”
　　枫时雨爆吼，和符华一同向西琳冲去。
　　“给我去死！”
　　西琳装甲身后的光翼聚集起来，之后再度展开，迸发出更多的光束，而这些光束在半路上汇聚在一起，融合成一道更强的光束，朝二人袭去。
　　“轰——轰！”
　　光束击中了本就四分五裂的天台，整个天台在这一击下没能幸存，彻底的崩塌下去。
　　“呼……就算是同样的装甲，在这么近的距离被这么多光束打中，也会化为灰烬的啊……”
　　然而当光束散去，她的眼前出现的却不是被她摧毁的天台，而是月食状态下的符华。
　　“太慢了，西琳！寸劲•开天！”
　　符华一拳击中了西琳的腹部，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在西琳体内横冲直撞，西琳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紧接着，枫时雨在西琳身后拔出记忆体，插入到侧边的黑色插槽内，摁下按钮。
　　“RABBIT
　　MAXIMUMDRIVE！”
　　“Riderkick！”
　　如果说符华这一拳重创了西琳，那枫时雨的这一踢就锁定了胜果——西琳自此被枫时雨和符华击落，她与宝石的联系也就此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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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华怀抱着琪亚娜，她安稳地将琪亚娜平放到地上，接着把宝石安置在魂钢盒子中。在完成了这一系列操作后，她并没有急着带琪亚娜离开这里，而是站起身，面对仍处于变身状态下的枫时雨开口。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十多年前就创下了连杀三个律者，以及一只审判级崩坏兽的辉煌战绩，现在还想再创佳绩是吗？”
　　“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老祖，一开口就这么语出惊人。”
　　枫时雨暗自想，不过他也暗自惊于自家老爹的战绩，没想到就是凭借着这副装甲他就能大杀四方。
　　虽然拟似律者不一定会有真正律者的实力，但符华说的是连杀，这就意味着他父亲的实力足以让他击杀拟似律者，而且不付出什么重要代价。
　　“虽然明面上来说，是可可利亚想要搭上这座城市去人工催生出律者，可好巧不巧，她用的‘催化剂’，是静谧宝石。”
　　符华听闻枫时雨的话，先是有些不解，接着顿时联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而你我也见识过，死之律者的权能是什么，不是吗？”见到符华的表情开始难看了起来，枫时雨知道自己装对了，“呵，你信不信，奥托这个老逼登的计划，我已经全盘掌握了？”
　　“你……”
　　“在我看来，他的计划不可谓不可笑，连最基本的道理也没有搞懂就付诸实践，这可不像实验室的实验，成本高无所谓，能做出来就行；他的计划会让不该牺牲的人付出性命，成功后他们也等不到奥托这个当事人的任何奖赏。
　　人都是自私的，雇佣兵没有基本道德，但他们好歹是拿钱做事，更别说奥托的计划成功了，其他人没法分一杯羹。哼，不谈什么正义与邪恶还有孰是孰非的问题，就凭这一点，我不会和奥托合作。
　　而现在他的计划损害到了我的利益，所以我就打算破坏他的计划，就这么简单！”
　　枫时雨趁机突进，用四格忍法刀抵住了符华的脖子，刀锋微微陷入她的喉咙，割开了浅浅的血痕。
　　“他承诺我会守护好神州！”
　　“你以为他真会履行承诺？纵然我佩服他的魄力，但他能不能让计划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在计划成功后还能不能活着更加难说，还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枫时雨撤回夹在符华脖子上的刀，冷冷地看着符华，最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告诉奥托，世界允许意识匹配新的容器，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灵魂。他要能听进去这句话，他的计划或许还有转机，我也可能不会再去破坏他的计划。当然，如果他现在就在听着更好，如果听不进这话，只能说他500年来白长了个脑子。”
　　撂下这句狠话后，枫时雨一跃而起，径直落到地面上，很快就消失在高楼大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