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飞溅的水花撞击到墙壁墙壁上，四处飞溅，反射到他通体红色的装甲上，顿时，装甲上挂满了细细的水珠。
　　枫时雨感到右脚有些微麻，但他毫不在意，立刻冲到了入侵者的面前，然后以肩膀带动右拳挥出。入侵者则是挽起剑花，侧身斩向枫时雨的铁拳。
　　“叮！”
　　长剑与铁拳相格，枫时雨挥拳横扫，打偏了砍来的长剑，然后伏下身，双脚发力，蹬起身体，左手的手肘支起，飞身顶向入侵者的腹部。
　　她微微后仰，迅速将剑横立胸前，成功格挡下了这次冲击。可是枫时雨再一次抬起右手拍向腰际的黑色凹槽。
　　“RABBITMAXIMUMDRIVE！”
　　“Riderpunch！”凝结着惊人破坏力的一拳飞出。
　　枫时雨以肩膀带动，向左侧身调整身形，这一记骑士拳径直砸中了若水剑。入侵者来不及招架这突如其来的必杀，枫时雨的这波攻势迫使她连连后退。
　　一瞬间，她只觉得虎口一阵刺痛，手中的剑剧烈震颤起来，差一点就脱手而出。
　　“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她好歹还算有了进步，没有那么快被我打趴下。”枫时雨心里暗道，他已经对入侵者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猜测。不过为了保持身份足够隐秘，他绝对不能与之前的事情扯上任何关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替他守着这个该死的实验室？”来人终于开口，但明显不欢迎他这样的人，“不要阻拦我做事！”
　　“如果我说，我是他爹你敢信吗？”枫时雨决定，要做就做狠一点，直呼自己是自己的爹，总不会被人认出来。不得不说，那副沧桑而沙哑的声线确实很有说服力。
　　但出人意料的是，入侵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这个细节被他抓在了眼里。
　　“不可能……天命数据库里明明有了那件事的结果……十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宛如重锤一般轰击在了枫时雨的心里——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尽管自己现在是以枫时雨冒牌父亲的身份与入侵者对话，可看现在这种情况，入侵者明显认为自己，也就是枫时雨的父亲不可能会出现于现实之中。
　　“吼，怎么，像是没有经受过义务教育一样，在见识了百科全书般的学者后露出了那般震惊的神色吗？”
　　既然装就得装得像一点，既然她不认为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那就再狂妄一点，反正这一切都可以甩锅给在那件事之后，自己性情大变或者说是催生了新的人格。
　　死？没见过假死，或者说是借尸还魂吗？
　　但即便如此，枫时雨心里面还存有一丝芥蒂。在这个世界里可以说自己举目无亲，自己冒充一下自己的爹，又有人跳出来说他爹发生了意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尽管自己是一名穿越者，他也并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但他此刻心情很复杂，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个冒牌货！”
　　女人怒吼着向他冲来，手中的剑不断划出凌厉的曲线，每一刀似乎都朝着枫时雨的命门斩去。枫时雨见状，只得把戏演下去，他深吸一口气，预判出长剑的轨迹，然后抬起手，硬接住了锋利的长剑，接着紧握剑锋。
　　“懒得和你废话那么多，我早就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我了。”
　　“是，你一个失踪了十五年的父亲，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一面……我算是懂得为什么那家伙这么狂妄了。俩人都是一个骨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是科学家，一个是军人罢了！”
　　“哟，还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去参军了……不过这个实验室我听说了，这可是他的心血，再怎么说我身为一名科学家，对这种事也是感同身受的。现在他不在，这个实验室就让我来保护。”
　　秉着演戏演全套的理念，枫时雨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像一名父亲去说话，不过他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
　　“RABBITMAXIMUMDRIVE！”
　　“Riderkick！”
　　枫时雨按动必杀，以极快的速度推开剑刃，接着侧滑到入侵者身后，然后返身一脚，直接将她踢飞到数十米远外。
　　“天命的小姑娘，我可不像他那么记仇，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你现在走可还来得及，我懒得在这件事上费那么多功夫。”
　　入侵者撞到了一边的墙上，头上的斗笠歪到一旁，面具四分五裂，完全脱落了下来，露出了她年轻姣好的面容。和枫时雨一样，如出一辙的黑发黑瞳。
　　“没想到没遇见他，却遇见了他老子，唉，只能撤退了，这事还得跟主教从长计议……”程立雪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面具被打碎了，再加上自己此时负伤不小，撤退这条路就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回去记得多练练，希望我儿子和我没给你留下阴影……”看着程立雪弓着腰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他不忘记多来几句嘲讽，这下倒是把没走多远的程立雪给呛到了。
　　程立雪，虽然不知道时间线为什么会被修改，世纪初的那场大崩坏你应该会死在西琳的亚空之矛下，可，既然你还活着，只要有我的存在，那样的悲剧，就不可能再重演了！
　　想想符华和立雪俩师徒的命运也是够坎坷的，好不容易收到了徒弟，但徒弟为了护送师傅远离战场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更不用讲符华当年收的七个弟子个个都对她兵刃相向，最后惨死在太虚山上，重生后又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或许说，命运弄人，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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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教大人，请求任务中止，有不可抗拒因素出现。”
　　“发生了什么意外？”
　　“枫时雨的父亲，出现在了圣芙蕾雅学园里。可是，在那起事故里根本没有任何幸存者啊……”
　　长久的沉默过后，通讯器上才继续传来了主教的讯息。
　　“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男人么？呵，不愧是天才科学家。身为一个科学家却比女武神还能打……枫龙陵，你研发出的那只血清我直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难怪有人说你在崩坏眼里可谓是‘恶魔’。”
　　“事实上，他似乎是穿着某种装甲在和我战斗，强度上来看，和枫时雨身上的应该是同一级别。”
　　“的确，这种情况得撤退了。就在不久前，枫时雨已经苏醒过来，晚点撤你会被扣压在那。”
　　“那计划怎么办？”
　　“放弃吧，以后再想办法……立雪，现在你还有一个任务：进入圣芙蕾雅学园，和我指定的一个人拜师。”
　　说话间，目标的基本档案已经被通讯器投影出来：上面正是符华本人的照片以及其基本信息。
　　“太虚剑气……”
　　“你已经能运用‘若水’了，不是吗？如果拜她为师，你的实力将会变得更强，说是质的飞跃也不为过。”
　　“是，奥托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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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熟悉的实验室，枫时雨熟练地从潘多拉魔盒里拿出模具，准备开始打造四格忍法刀，而一通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喂，请问是哪位？”他侧过头把手机夹在肩上，方便听电话。
　　“喂，枫时雨，是我，学院长。”德丽莎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疲惫，而且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刚准备弄新武器。”
　　“也没多大事，时雨，过几天会有一位转校生来圣芙蕾雅学园进修，你能不能帮我筹备一下新生入学的各项事宜？”
　　枫时雨知道德丽莎在办公室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想再多问，便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可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枫龙陵……父亲吗。”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父亲的名字，这是原主人潜意识里印象最深的一个信息了。
　　枫时雨向上仰望，像是要看穿阻隔着他的一层又一层障碍。
　　前世的他曾经遭遇了一场事故，那一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而自己的家人，亲戚，乃至于朋友，都因此离开了人世。具体的细节他已经全然忘记，或者说是身体在保护他，避免那些记忆再次伤害到他的身心。
　　前世的他禁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一蹶不振，以往的许多记忆都被大脑尘封，任由它们积灰，腐烂，乃至彻底消失不见。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和自己有关系的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至亲……
　　活在那个世界里，他没有任何感觉，自己明明就置身于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中心，可没有一个人认识他，走近他，接触他。他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像是与世隔绝般活在自己的小房间中。
　　可他因为失去了那些记忆，对此全然无感。
　　如今重活一世，回忆不起来的一切，也失去了应该回忆的价值。但他似乎还是独身一人在世界上活着。
　　“父亲啊……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他双手颤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模具，收回了潘多拉魔盒里。
　　今天的他状态全失，并不适合再继续完成武器研发，想必得要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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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德丽莎昏倒了？！”
　　一大早起来，琪亚娜就收到了这个令人惊讶的讯息，她连早餐都没吃，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务室，当然，她也叫上了枫时雨。
　　一路上枫时雨被琪亚娜拖着走，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松开衣领，就被她抓着衣领一路风风火火地冲向医务室。正因如此，他被拖到医务室门口时立刻扳住了门框，倚在上面剧烈咳嗽起来。
　　“琪亚娜！”枫时雨一边伏下身咳嗽，一边抬起头来看拖着他过来的元凶，“为什么一大早就拉我过来，居然还是到这种地方？”
　　“你不知道么？学院长一大清早就昏迷不醒了！”琪亚娜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直到走了几十步后，在某间病房前停下。
　　听到这里，枫时雨恍然大悟——恩返篇剧情即将开始了。
　　“是她背部的圣痕作祟吗？”顾不上再和琪亚娜拌嘴，他直起身整理着装，“还是说她出了别的什么事？”
　　他不可能立刻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这样做就会有很多难以解释的麻烦。
　　“不知道，还得问布洛妮娅。”
　　枫时雨跟随琪亚娜来到那间病房前，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然后回过身压下门把手，关上病房门。
　　他看清楚了房间内的摆设，和自己当初醒来时见到的景象大相径庭——左半边陈设着一台中央电脑，机壳下延伸出密密麻麻的数据线，连接着几个头戴式装置，四周都有几张电竞椅靠住墙角；右半边才是标准病房的陈设，中间摆放着纯白色的病床，上面正躺着昏迷不醒的德丽莎，床前便是布洛妮娅和芽衣。
　　枫时雨拉过一张电竞椅，坐在上面，然后朝着布洛妮娅点点头。
　　“布洛妮娅，你有什么发现吗？”
　　“嗯，布洛妮娅经过分析，推测原因应该就在她背后的圣痕。在学园长背部的圣痕上，有异常的信息流被检出，这不仅造成了宿主机体功能紊乱，甚至会对她的意识造成影响。”
　　枫时雨点点头，其余人不禁被枫时雨的冷静感染，都静静听取布洛妮娅的报告。
　　“天命的人工圣痕会根据宿主的身体素质进行调整，很少会发生这种现象。但德丽莎背上的天然圣痕似乎原本并不属于她。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德丽莎的意识已经被吞入圣痕的数据空间了。”
　　“有什么办法能够唤醒学院长吗？”芽衣颇为担心地问道。
　　“布洛妮娅尽力试试吧。”
　　说着话，布洛妮娅拿起了一边的头戴式装置，除去上面连着的数据线，然后递给了芽衣。
　　“潜入式思维实境连接装置。这个装置可以将佩戴者的意识与德丽莎身上的圣痕相连接，让你们能够进入圣痕数据空间中查明发生异常的原因。”
　　“明白了，让我来试试吧。”芽衣抓住装置，向自己的头上套去，然后也拉过一张电竞椅坐下。
　　“我也要和芽衣一起去！”琪亚娜果然还是很黏芽衣。
　　“琪亚娜，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在圣痕空间中死去，虽然现实中的身体不会死亡，可你会就此变成植物人的。况且，这个圣痕具有地缘性，如果是极东地区，或者是神州人，应该能比较好适应，可你是欧洲人……没体验过属于极东的传统艺能。”
　　说着话，枫时雨也抓起一个头戴式装置，可布洛妮娅一把拿过他手上的装置，转而塞给他那个熟悉的黑色龙形头盔。
　　“布洛妮娅帮你改造了一下，只要你发现事态失控了，立刻与现实联系。通过你的头盔，布洛妮娅可以将你们二人一同脱离圣痕空间。”
　　枫时雨深吸一口气，拿着头盔，转向琪亚娜。
　　“抱歉。可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这段时间内，记得多留心学院的状况，还有，我和芽衣的躯体可就得交给你好好照看了。”
　　话虽如此，枫时雨还是将Build驱动器搭在了腰间，如果现实中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能让头盔内置的AI代打。
　　“Rabbit！Tank！Bestmatch！Areyouready？”
　　“henshin！”
　　装甲附体，枫时雨戴上头盔，和芽衣交换眼神，便闭上双眼将意识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