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在换上衣服的时候枫时雨特地避开了医师，趁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他的脸依然和往常一般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同时，一对丹凤眼完美地与这张脸相契合，眼角间似乎又夹杂着几分阴柔。
　　盯着自己的脸看，他感到有些无趣，便将身体向后转过，用眼角的余光审视着自己光洁的后背。
　　“诶，我后背上怎么会有个印记？”
　　先前在枫时雨背后的印记，经过一段时间后就缩小到只有手心大小，然后逐渐染上了金黄色。而这正是枫时雨所不知道的。
　　当印记完全变为金色时，他的体温也恢复了正常。
　　“没想到居然还是假面骑士Build的印记，这玩意难道就是所谓的原生圣痕？”
　　记忆当中他从未与崩坏能有过直接接触，因为以他的适格或者是抵抗能力，在接触到崩坏能的一瞬间就会被完全侵蚀，然后化作灰烬。
　　“不应该，这不会是天然圣痕，只有经历过崩坏能的洗礼后，人才有可能催生出这种东西。”
　　得出了最终的推论之后，他便将这事搁置不管，接着穿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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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某个身着潜行衣，头戴斗笠的女人站在了圣芙蕾雅学园的大门前，一头黑色长发随风飞扬。
　　“这次是潜入到实验室了吗……”她看向手环的全息投影，再三确认目标过后，便提起背后的长剑，身体微微下伏，然后双腿骤然发力，高高跃起的同时在空中调整姿态，成功翻过了阻挡在她面前的高墙。
　　这是天命主教亲自下派的任务，除了她和主教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在来之前，圣芙蕾雅学园的监视系统在上级的操作之下，出现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真空期，而她就必须趁着这一个小时内完成这次颇有些冒险的行动。
　　女人稳稳落地，但她依然伏下身体，短暂调整呼吸后，便开始向地下实验室奔袭而去。但她的身形轻盈如蝶，所过之处只有一阵微风，如果不仔细感受，就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从学院的东部森林出发，沿着天然或是人为划定出来的道路前进，一路上风驰电掣，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鸟儿们双爪紧扣树枝，静静地站在原处，感受那股迎面而来的微风，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嗯……时间依然充裕……但还是不能冒险！”
　　来之前她曾经进入训练场与各种敌人的映像战斗过。巧的是，她在没有经受点拨的情况下无师自通，成功初步运用第十神之键中的“若水”。
　　在同期生中，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如此运用神之键的女武神，而主教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情况，决定派出她执行这次的任务。
　　“有神之键在……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容易取胜了。”
　　回想起上一次交手时，他当场切换了身上的装甲形态，极高的防御力和破坏能力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自己也穿上了装甲，可二者不是一个量级的。
　　而在这之后，天命总部也将战斗数据整理了出来。针对如何应对敌人不同形态之间的变换，她特意进行了强化训练。尽管所有的同期生都没有成功战胜拟态下的他，可是她已经能做到恰好打成平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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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学院长在上午无缘无故地发了火，把一张黄花梨木桌给硬生生拍碎了。”
　　在吃饭时，琪亚娜冷不丁地来上了这么一句。听到这的枫时雨只感觉心里一阵抽搐，吞咽到一般的食物顿时卡在了喉间，他捂住嘴，把头转过一边然后使劲咳嗽。
　　“真的吗？”
　　“是的，所以现在学园长大人还在打扫完毕的办公室里一个人生闷气。好像就是她在收到你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就拍碎了桌子。”
　　本能不自觉地被唤醒，枫时雨又开始了一轮分析，不用多想，他立刻给出了答案。
　　“你们三个，想想看，整个学院里存有的一线战力都有谁。”
　　芽衣立刻接过话茬：“有你，有学院长大人，有姬子少校，再往下就轮到我，还有琪亚娜、布洛妮娅和符华班长。”
　　“而现在姬子少校仍在休养中，学院长大人状态并不稳定，符华班长也身受重伤，我们三个还处于实力上升期，唯一成型的可能就是军人出身的你。”布洛妮娅说着话，就把各人的情况报告一一用重装小兔投影在桌面上。
　　“而我忽然昏迷又意味着什么？”
　　“嗯……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只凭我们三个并不能有效分担前线的压力，学院长下一步的行动安排应该都被打乱了。”
　　枫时雨呼出一口气，然后微微颔首。可他并没有完全这么想。
　　“德丽莎五年前选择离开总部，前往最远的极东分部，说明她与奥托之间理念不合。培养出‘能够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对抗崩坏的战士’，就是她组建圣芙蕾雅学园的理想。尽管说这个理想被奥托称为‘幼稚的想法’。”
　　“极东支部的代理人已经和逆熵达成了某种交易，就连我也通了所谓的敌。如果叛变的时机即将到来，而自己仍没有与之相对的实力，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芽衣只是说对了一半，而那一半就是问题的本因。
　　还有两年，应该说至多两年，历史就会重现在枫时雨的眼前。到时候，空之律者降临，他倒是不介意给她（西琳人格）好好上堂人格修正课，顺带着，还可以玩一把刺激的——驾驶着神机一路打到天命空港，在那里大开杀戮。
　　当然，这些只是心里话，真要说出来的话他现在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在还没有驾驭危险扳机，并且开发出具有净化能力的天才满装瓶前他还不想撕破脸皮。（不然的话就只能走与Evolto因子融合这一条路了）
　　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再掏出纸巾擦了擦嘴，枫时雨就端坐在原处，静静地等候三位少女饭饱酒足。
　　“你怎么不说话啦？”即便琪亚娜已经经受过历练，现在的她还是显得有些神经大条。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至于刚才说话是因为我把碗筷都放了下来。不过我可没有强迫你的意思，琪亚娜，吃饭时可要注意吃相。”心情稍稍不错的枫时雨也有了捉弄琪亚娜的兴致，他轻舒猿臂，在琪亚娜的脑门戳了一下。
　　“喂，哪有以这种礼仪对待女孩子的啊！”琪亚娜像只炸毛的白猫，就差跳上桌子朝他一顿输出了。
　　“抱歉，我如果一味说教，只怕你会把我当成符华班长那一类人的吧。”枫时雨把自己的菜盘推给了琪亚娜，里面是原封不动的炸鸡柳和鸡块。
　　“那确实……因为你也是个神州人嘛……”琪亚娜抓过炸鸡块，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朝枫时雨嘟囔道。
　　“琪亚娜大小姐，你对于神州人的印象就仅限于此吗？”
　　“啊这……”
　　琪亚娜哑然失声，一旁的芽衣忍俊不禁，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布洛妮娅双手捂着一杯热可可，然后斜着眼瞟向琪亚娜。
　　“白痴琪亚娜……”声音极具穿透力，径直传到了琪亚娜的鼓膜处。顿时，她手上青筋毕露，脸上的表情阵阵变换。
　　得，又少不了一顿互殴。不过他可没有看女人打架的那个兴致。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世界可就要开始张开它的深渊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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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们三人分别过后，枫时雨继续向着实验室赶去，他想趁着还没到月影篇剧情时赶紧完成四格忍法刀的制作，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使用上略有小成的双刀流。
　　逆熵那边送给他的神机，也是有双刀流的技能，正好，应对了“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他的专业对口了。
　　可是还没等他走近地下区域，口袋里的手机顿时发出了警报声。他赶紧向后撤开，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点开了地下区域的监测系统。
　　只见一个黑衣女人手提长剑，正朝着自己的实验室一步步逼近。
　　一瞬间，他下意识地从后腰拿起Build驱动器。
　　“等等，她手中的长剑是……若水！”定睛一瞧，枫时雨发现女人手中的长剑并不一般，尽管剑身被不透明的黑布包裹着，可他凭借着这杆剑独特的外形，还是认出来了来者的身份。
　　“既然是天命那边的人，会不会是程立雪那家伙呢……”
　　如果这事放在两天前，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用Build的力量上去开干，可现在自己有了一股谁也不知道的力量，就算是自己再和天命方面交涉，只要不解除变身，就没有人能把他认出来。
　　想到这里，枫时雨提起一口气，把自己的声音放低，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比较沙哑。经过片刻调整，他掏出了另一幅驱动器——迷失驱动器。
　　再次从口袋里取出记忆体，它已经完全染上了正红色，正面刻印着兔子的印记。
　　迷失驱动器紧扣在腰间，他左手抓住记忆体，摁下了上面的按钮。
　　“Rabbit！”
　　“henshin！”
　　枫时雨左手一翻，将记忆体插入迷失驱动器，随后向右一推。
　　“Rabbit！”
　　枫时雨脸上左右各出现了两条正红色的纹路。瞬间，两个环状旋风从他的前后出现。环状旋风中，一前一后各有两段红色装甲成形，接着，旋风带动装甲扫过他的全身。
　　装甲闭拢，枫时雨活动双手，然后向实验室快步走去。
　　和他作为假面骑士Build的基础形态，兔坦形态相比，现在的这身装甲将原形态中蓝色的部分去除，红色部分对半填充，给人以一种对称感。
　　“兔兔形态的前身嘛……话说这应该是T2的盖亚记忆体，数据自然经过强化，和之后的兔兔形态相比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但说实话，在使用这个形态的时候，枫时雨感觉自己好战的情绪被强烈地压制了下去，反倒是思考越发的冷静。
　　他的身上并没有带上武器，这意味着他必须把那个入侵者缴械，不然，若水剑也会让他吃上一些苦头。
　　悄然潜入地底的黑暗中，枫时雨启动了这里的屏蔽器，将一切通讯信号隔绝在外。即便是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他透过装甲看到的景象依然宛如白昼。
　　枫时雨掐准女人跑动的步伐频率，伴随着她的步伐，开始追击。为了不被发现，他连跑步时的动作和姿态都调整得与她相差无几。
　　可是他唯独忽略，也唯独没法知道某件事，那就是入侵者的身体数据。
　　走廊内，二人的距离正在逐渐缩小，而入侵者也终于加快了速度——快到枫时雨的实验室门口了。
　　“可没有给你开大门的机会哦，小姐！”
　　枫时雨切换回自己的跑姿，可刚一换回来，迎面便飞来了数十枚钢针，显然，入侵者早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追击她。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他的身体忽然间坍缩下去，避开了上层的钢针，接着双脚蹬地调整姿态，其余的钢针便擦着他的身体快速掠过。
　　“嘿呀！”
　　枫时雨冲刺过程中蓄力，然后向前踏出一步，原地升起，在空中摆出了骑士踢的姿势，就朝着入侵者袭来。
　　“真是碍事啊……”入侵者离门口就只有十余米的距离，但她也只能无奈地顿住脚步，回过身挥动长剑，斩向朝她袭来的枫时雨。
　　“铛！”
　　枫时雨这记踢击踢中了若水剑的剑身，他明显察觉到剑上的力道陡然增大。借着这个平台，他立即向后翻去，恰好躲开了入侵者挥出如暴风般的剑影。很显然入侵者并没有任何慌乱，面对这种时候依然能做出如此反应，看来经受的训练也并不少。
　　“接我这一剑！”
　　若水汇集其附近的水元素，化作为真实的水流，然后附着于剑上，她大喝一声，蕴含着巨力的水流咆哮着向他袭来。
　　枫时雨合拢驱动器，拔出记忆体，然后插入了右侧的黑色凹槽内，摁下按钮。
　　“RABBITMAXIMUMDRIVE！”
　　“Riderkick！”
　　正红色的能量凝结在整只脚上，他原地站定，扭身踢向向他袭来的水流，水流无法维持，当场炸开，无数的水花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以涡流的形态轰击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