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侦探杰拉德

　　杰拉德是住在朴茨茅斯的一位普通的私家侦探，独自经营着一个小小的侦探事务所。他刚刚完成了一件收获颇丰的委托，——帮助一位女士调查她丈夫的忠诚。
　　虽然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案子，但是调查起来同样不轻松。杰拉德不得不去那位不忠诚先生可能会去的俱乐部、舞厅、餐厅等地踩点，一天到晚在朴茨茅斯到处奔走。不止一次的被服务生、前台小姐们当成闲杂人等轰出去，显得颇为狼狈。
　　偶尔会遇到认识杰拉德的人，他们总是会打趣道：“杰拉德，你脸上又添新伤疤了！你一定又挨打了！”杰拉德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吃完饭没付钱就想跑，被保安吊着打。”杰拉德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转点不能算……逃单！……侦探的事，能算逃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为了调查”，什么“跟踪”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大街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更糟糕的还是有次去了某个不正经的酒吧，一进去就问这里有没有一位“留着精致小胡子，发量不多的中年绅士”。善解人意的酒保小姐带着鄙夷与厌恶的眼神回复了他。
　　这让杰拉德本就不算太好的名声遭到了致命一击。
　　过程是曲折的，但结果是好的。当搜集到的证据被一份份递交给那位女士时，杰拉德获得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收入，足足200镑！
　　在感叹于那位女士的惊人财力之余，杰拉德还是心满意足地将其收下了，并立马宣布杰拉德私人侦探事务所将休业7天。
　　此刻，杰拉德正倚在金橡木号甲板的防护杆上，享受着慵懒的午后，阵阵海风拂面而过，好不惬意。
　　甩了甩手中如邀请函一般大小船票，烫金的文字在阳光下闪耀，上面这样写到，致我们尊贵的客人——杰拉德先生。
　　这消耗了杰拉德足足99镑，几乎是一半的酬金。虽然有些肉痛，但一切都值得！想到这里，杰拉德又回味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好久没享受过这样的美食了。这几天忙于调查，都没法好好吃饭。上一次这么满足还是在上次。
　　即使是度假，杰拉德仍然没有失去自己侦探的本能，在刚才用餐的时候，他注意到了五六个身穿霍森大学制服的学生。
　　于是，好奇的杰拉德挪到了一位同样趴在栏杆上看海的金发年轻人旁，假装不禁意的说道：“奇怪，船上怎么有这么多霍森大学的人？”
　　“那是王国的科考队，是去南大陆调查古代遗迹的。”金发年轻人有点奇怪的说道，“你没看前几天的报纸吗？”
　　是啊，前几天自己都在忙着调查出轨，确实没工夫看报纸。但杰拉德还是很迷惑：“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就派一群学生？”
　　连杰拉德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派一群还在学校的学生去调查古代遗迹，这未免有点...说难听点，太不负责任了吧。也许是学校组织的实习吧，杰拉德还是随便想了个理由搪塞自己。
　　“其实还来自王都的特派员来自...”
　　“特派员？那是什么东西？”
　　“好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个随性记者罢了...”
　　又简单闲聊了几句后，杰拉德决定自己去调查调查怎么回事，便离开了甲板。
　　在路过客舱区域的走廊时，杰拉德恰巧看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黑发青年，他的打扮有点怪异，怀里抱着两个可丽饼，手上还拿了一副刀叉，一看就是从餐厅里偷偷顺来的。
　　一瞬间，杰拉德甚至产生了同行的的亲切感，毕竟薅羊毛这种事他并不陌生，甚至也有点乐在其中。
　　只见那个黑发青年突然停了下来，笨手笨脚地打开了一扇门，进入了他自己的客舱。
　　杰拉德也有机会在黑发青年开门时好好打量一下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杰拉德还真发现了什么。那个青年的精神面貌还真不太对劲，作为一名侦探，杰拉德除了接到诸如寻找丢失的宠物、看护孩子等普通委托外，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一些不属于普通人的“非凡领域”。
　　与之有关的事件大多是某人作为业余爱好者，从隐秘却不一定可信的渠道得到了一些仪式魔法的片段，就好奇地进行尝试。哪怕严格遵守着教会标准的仪式规范，也无法保证安全，因为是残缺的仪式，没人知道这种咒文究竟指向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未知的、难以预料的存在，甚至可能是从遥远古代存活至今的邪物。
　　大多数情况是没有回应，但总有那么几个“幸运儿”，会招来不可名状存在的注视。这种人的下场一般都比较凄惨，变成疯子都算比较好的结局了。
　　此刻的那位黑发青年就给杰拉德一种“幸运儿”的感觉。默默记下了黑发青年的船舱，杰拉德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金橡木号自午餐后就驶离了朴茨茅斯港，回到了它诞生的意义和未来的归宿，大海。
　　这意味着，一但事情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被波及的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在广袤无垠，巨大的可怕的大海上得到救援本就是一件成功率微乎其微的事。
　　杰拉德始终秉承着着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将它贯彻到底的原则，因此甚至有点小兴奋。
　　嗨呀，休个假都没法安心，真是拿你们这群调皮鬼没办法。
　　好吧，其实杰拉德走这么远路只是想去一趟公共盥洗室而已，无奈的是，目前为止杰拉德仅仅在餐厅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发现了它的踪迹。至于个人舱室的配套盥洗室？很不幸，杰拉德的舱室在船的另一头。
　　公共盥洗室有男女之分，在毫不犹豫地踏进象征着自己身份的男性专用盥洗室后，杰拉德忽然听到中间的隔间里传来了私密的对话声。
　　难道，有人要在这种地方...杰拉德脑海中产生了绅士的联想。不过这也太刺激了吧，这可是男性专用盥洗室诶。
　　杰拉德立刻停下了脚步，甚至屏住了呼吸，不是怕被发现，而是为了听得更清楚。
　　“...不用在意，继续吧。”
　　“好，你需要模糊所有人的命轨，我认为这对身为选民的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祈求呢？使整件事情看起来就是单纯的天灾，而不是人祸。而且也不用麻烦你去调包航海图了。”
　　等等，两个男人？杰拉德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