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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梧桐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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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D是一座三千年的古城,路两旁种满了“弹弓子树”。
  “弹弓子树”是我太太张雪薇起的外号,实则是梧桐树,因为树干笔直,主树干分开,多形成两道枝干,成丫字,形似弹弓。因此张雪薇管它们叫:弹弓子树。
  HD街道上除了梧桐树,更多的是果树,这也是HD古城的一大特色。保定古城、宣化古城、凤凰古城都是树多,树老,枝繁叶茂,饱经沧桑。不同的是,HD果树多,处处是果树,这一点是与别处是不同的。我岳父母家的小区里种满了石榴树和无花果树,果子大而丰硕,旧小区改造的时候,所有果树被清除一空,腾出的空地改成了停车场。看着整洁干净,整个小区却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
  我奶奶家的小区里也有果树,也多是石榴树和无花果树。奶奶家的小区很整洁,果树也长的整洁。果子干净,个大,无果虫叮咬,也不会锈迹斑斑。一个个果子像一张张孩童的笑脸,看着就惹人爱。
  HD路边摊很多,尤其到了夏天。最惹人爱的是路边小火锅。但是路边小火锅只能在梧桐树下支摊,因为梧桐树高大,又不是那么傻高,正好遮阳。
  梧桐树下吃火锅,是张雪薇同志无限热爱的事情,在这无限热爱的事情里,她最喜欢吃许家小火锅。许家小火锅是她从小就吃的一家老店。在HD市丛台区外国语小学附近,店门口摆着十几张破旧的桌椅,桌椅破旧地随风一吹,就“嘎吱嘎吱”地乱摇乱摆。
  这条街是条老街,沿街长着硕大的梧桐树。梧桐树下吃火锅,听着风袭过硕大的梧桐叶子,沙沙作响,如落雨声,别有一番情趣。所谓小火锅,一人一锅,锅底自选。无非清汤、菌汤、辣汤、番茄汤,张雪薇喜欢小火锅,首先因为锅底汤料好。我告诉她,锅底都是化学干料配制而成,她不相信。后来一次,或是心情不好的问题,她吃过许家小火锅,十分失望,从此就再也没有去过了。之后,她又寻觅到了一家小火锅店,是她的好友马晴带她去的。马晴是个弹古筝的女孩,和张雪薇自**好。她住张雪薇家楼上,人不胖,会吃,至今未婚。自从那次吃过之后,张雪薇自诩比许家的还好吃。那家互火锅店在奶奶家小区南面的一座桥下附近,火锅店没名字,就叫小火锅。我们去吃了一次,我认为寻常一般,张雪薇却吃的津津有味。最近,她又爱上了猪肚鸡火锅,在一条老街上,我们已经吃过两次,她赞许猪肚鸡汤一绝,可是后来我们买了猪肚鸡汤料,自己煮火锅吃,味道果然和店里的一模一样。由此可知,都是勾兑出来的味道。
  从此,猪肚鸡火锅也不再光顾了。
  这家猪肚鸡火锅店门口的临马路边,也种满了梧桐树。每天回家,都经过这条路,我对梧桐树的情感,渐渐地变得有了几分不同了。
  有一次,夜深人静,辗转反侧,久不能寐。所幸起床,沿街溜达。我走在HD城市的街道上,夜晚的街道空洞而明亮。路灯闪着微黄的暖光,一盏盏路灯像噙着泪的大眼睛,街道上冷清肃静。时不时几片梧桐叶飘落,空气中泛起了一丝丝秋凉。深夜的HD,像被时空凝固住了,时间在那一刻也似乎停止了,这个城市空洞而死寂。
  我走到一颗硕大的梧桐树下,寻到一个煎猪血的摊位坐下,点了一份煎猪血。
  摊主是HD人,操着一口大名话。
  我说:“来一份煎猪血。”
  “大份小份?”
  “大份。煎老点。”
  “火候大点?”
  “是的,要焦点。”
  “啤酒要不要。”
  “卖煎猪血,还卖啤酒?”
  “你喝我就卖。”
  “你卖我就喝。”
  “能喝多少?”
  “先来两罐,凉的。”
  “冰的?”
  “对,冰的,冰凉冰凉的。”
  我一个人独自坐在路边摊,喝着冰啤酒,吃着煎猪血,因为煎炸的火候过大,猪血两面已经起了酥皮。咬上去,恍惚间有点像吃煎灌掌。我回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喝酒,爱游历,像这样的路边摊,此情此情,似乎经历过无数次。但是现在坐在这里,却恍如隔世。又像是小孩子做了莫大的错失。现在我刚刚人过中年,梦想却依旧遥不可及,不免感伤涌上心头。喝着酒,就生出了孤独寂寞之感。此时,突然一个穿碧绿色衣服的书生从远处过来,他头上挽着发丝,用一根红绳扎紧。翩翩地走到我面前。他问我是否愿意同饮几杯。
  我欣然答应。
  我们喝酒很有意境,彼此不用言语,只需内心想象,想说的话,对方便能明白。对方想什么,自己心中也能了然。酒杯端起来,不用碰杯,就能听到杯子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那声音干脆而清澈,声音似乎能在空气中荡漾开。杯子端到嘴边,也不用张嘴下咽,酒就像一阵雾气,飘然进入口中,然后幻化成一股清香之气,瞬间流遍全身。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味道,但是心中明白,那就是琼浆玉液!
  与这位书生饮酒,不仅让我想起多年前与杨铭兄一起,雪中生碳,彼此对饮的情景。如今杨铭兄已经音讯全无,不免失落。书生似乎了解了我的心意,居然幻化出了一片雪景。整个HD古城瞬间布满了雪,足足有末过膝盖那么厚,梧桐树上也落满了雪。再看书生,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席白色长裘大氅,而我穿着黑布隆冬的棉布长服。
  我们又心情愉悦的开始饮酒。他言谈大方得体,文辞清丽。我们彼此越聊越投机。眼见天色开始放亮,我问他下次可否再约,他不答应,也不拒绝。我心中难免不舍。再问他是何许人也,年方几何。书生回答说,自己生在HD,也从未离开过HD。至于年方几何,他说自己年龄太大了,已经记不清多少岁了。他只记得自己八十岁那年,见过一个叫孔子的小孩。当年他用手摸着孔子的头告诉他:你将来可以成为大人物。
  我听罢,全当玩笑,醉里朦胧地问他:我将来是否也能成为大人物呢?
  书生笑而不语,他起身,摸了摸我的头。
  依旧笑而不语。
  我恍惚间睡去,再醒来,已经躺在宾馆的床上,张雪薇说我昨晚喝醉了,醉倒在路边。是她带人把我背回宾馆的。醒酒后,那个梦境却依然犹存。我想把自己的梦讲给别人听,想了想,最终作罢。反正讲给他人听,也没人相信。有谁愿意相信我和一株梧桐树喝过酒呢?但是我自己却不甘心,我找到昨天喝酒的地方,发现我醉倒的地方,竟有一棵通天高的梧桐树,树顶端还系着一根红绳。红绳在风中,飘动的十分精神。。
  倏忽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倏忽间,我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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