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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略有尴尬。
姜璃身后的掌柜见气氛不对，悄悄地溜进了后厨，留下姜璃和苏昕雪面面相觑。
“额……”姜璃尴尬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哈喽？”
“这又是哪里的话？”苏昕雪挑了挑眉，没有纠结她刚才从哪里出来，而是提起了不夜楼的事。
他意识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太在意。
“我在那个……对，不夜楼见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我想问问你，这在大夏……在俗世很正常吗？”苏昕雪表情疑惑。
明明是很正常的表情，姜璃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冷意，即使那并非针对她。
冰凉透骨，仿佛要穿透灵魂的尖锐感。
她没有去问他看到了什么，而是斟酌着，小声着说：“如果我说，这是违法的，你会怎么办？”
“送到官府。”苏昕雪平静地给出答案，超乎了姜璃和正在偷听的掌柜的预料。
“额……官府可能不太行，当然不是说官府不想管，而是说，他们的能力不支持他们去这么干……”姜璃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解释，现在的苏昕雪让她有些害怕，一个平时温和的人忽然表现如此，可想而知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那就好办了。”苏昕雪平静地说，他注意到姜璃身体略有些颤抖，愣了下，然后身上的气势收了收。
“他们怕什么，我就去掀翻什么，直到他们能够正常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为止。”
暗处的掌柜被这股气势震的不轻，心里大惊的同时暗暗担心起了外面的姜璃。
这话太狂傲了，但感受到苏昕雪一部分气势的掌柜深知，他有这样的实力。
龟龟，姜相是从哪找来的这个怪物啊。
感受到那股冰凉的气势消散一空，姜璃松了口气，坐到了掌柜的椅子上。
“那，你要怎么找出他们呢？”
姜璃心中猜测着，苏昕雪是不是会什么寻人的法术，或者是那种玄幻小说中的，神识一扫就知道人在哪里。
啊，想想还真是方便，好羡慕。
上山来之后只顾修行，学的术法只是为了与战斗有关的少盟主身体一僵，默默地看着姜璃。
姜璃：“(ﾟ皿ﾟ)”
她试探地问道：“你不……我是说，我来？”
苏昕雪点了点头。
姜璃伸手捂住了脸，合着你根本就没有计划，那你之前在装什么啊。
上位以来靠着系统把握人心，前世靠着键盘走天下的姜璃其实也不算特别聪明，此时也有点慌。
“容我稍微思考一番……”
……
这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起码对夏阳来说，的确如此。
时不时就有小孩子经过这里，把钱交给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然后走进屋子里。
这帮孩子都有着显著的特点，衣衫褴褛，长相平庸，始终不说话，以及……肉眼可见的身体损伤。
大汉接过钱，随手扔到一旁的盒子里，眼神始终注视着头顶的天空，心中越发烦躁。
无法言喻的烦躁。
这几个钱，够干什么？
什么都不够。
连喝酒都不够，想去泄泄火都做不到，和组织里那些整天醉生梦死的大人物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个位置与其说是职位，倒不如说是组织靠着这个来打压他们这种人。
这更像是一种“流放”。
组织本身也不在乎这些小孩子，刻意打死倒也不是不行，但似乎上层之间还有些龌龊，最后衍生出了这么个职位。
不为钱，不为权，也不想获得什么情报，单纯的，只是内部权力倾轧的产物。
其实把所有讨到，或者说抢到……反正也没人在乎，把所有的钱收集起来的话，倒也不少。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手里有了钱，多半也会被其他乞丐抢去，就算手里有了余钱，也会自己用掉。
组织也不可能专门找人来看着，毕竟也只不过是个废物利用的产物，没人在乎……或许有，不过那样的家伙在组织里怕是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里挣得也不少，多少有些赚头，可后来夏阳的人意识到了什么，出手也没那么大方了，那帮小崽子也学会了藏钱和用钱，当着他们的面打死几个也不见什么效果，最后壮汉索性下了个硬性目标，一个月必须交多少，不够的话……被打死也怪不了谁。
虽说如此，但他也从来没数过。
哪有闲工夫去数这个，凭感觉随手抓几个打就是了，反正他们也不会说话。
他迫不及待地想升上去，离开这个最不赚钱，最没面子，连给的“货”都是最差的地方。
去楼里，去矿场，那里才是人过的生活。
但没办法，升上去，说着简单，实际上也确实简单。
给钱就行了。
但他没钱，在这里待了半年，看不到一点出路。
“得再接手几个区才行……那样说不得还能去赌场搏一搏。”
划分的区也很随便，听说是上面的大人物随手在地图上画的，有的大有的小，只不过都叫区就是了。
壮汉的目光火热起来，他看着怀里的铜板，迫不及待想要去赌场试试。
他回头点了点人数，发现还少了一个。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可还是不见回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可就是回不来。
他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但最后那人就是不回来。
他不在乎这些家伙的命，也不关心他们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只是上头规定，要等所有人回来。
人齐了可以提前关门提前走，人不齐不行，必须等到时间才行……时不时就有人来抽查，然后收点钱，但最近来的少了，也许是去其他区了吧。
大汉心头火热，最后决定不管了，直接关门。
正当他站了起来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他妈的，怎么回来这么晚？！”
他没看她长什么样子，大踏步走了上去，伸手一抓就把她丢进了屋里。
然后揣着铜板，着急地往组织里的赌场那边去，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跟着他的人。
虽说就算刻意去看，也看不到就是了。
掌柜大大方方地走在大汉的后面，心里有些惊叹，但更多是害怕。
他看了看旁边一脸平淡的苏昕雪，试探地问道：“让姜大人以身涉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我的剑鞘在她那里，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嘴上那么说，刚才姜大人被扔进去的时候看你那表情都想杀人了。
掌柜吐槽道。
“话说，您和姜大人是什么关系？”感觉身边这个怪物一样的少年挺好相处，掌柜也放松了一点。
“额……算是朋友吧，我送了她点东西。”苏昕雪想了想。
不太像。
“斗胆问一下，您送的什么？”
“嗯……一把剑，还有一个戒指。”
戒指……？
大夏没有类似的东西，至少他没见过。但有点熟悉，好像以前姜大人说过什么类似的话？
掌柜想了想，想起了两年前身为普通士兵被她亲自训练时说过的话，好像是他们训练累趴下后，姜大人和陛下在旁边聊天吃西瓜时候说的。
【唔……大夏没有吗？】
【你问我戒指有什么意义，是什么东西……嘶，这个说法很多的，别人赠送，戴哪个手指都有不一样的含义……】
【哎呀，乐意你记住有人送你戒指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就是了。】
【戴哪里……一般来说是左手，单身的话戴食指，恋爱……就是有喜欢的人但还没成婚的话戴中指，已婚的话戴无名指，一辈子不打算成婚就戴小拇指。】
【乐意你戴的话还是戴大拇指比较好哦，那是象征着地位很高的位置。】
这样想着，掌柜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问道：“敢问大人她戴在了哪里？”
苏昕雪摸不着头脑，稍微想了一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左手中间那根手指，怎么，这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完蛋了……
大夏的三根顶梁柱，已经有一根要跟别人跑了，大夏要完啊！
“没什么没什么。”他赶紧摇了摇头，这话他可不敢接。
苏昕雪点了点头，也没再追问，想着之后再找人问清楚。
“听你一直喊她大人，她到底什么身份？”
“欸，大人她没告诉你吗？”掌柜有些疑惑，思前想后觉得这大概是能说的，咬咬牙，凑到了苏昕雪耳边。
“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说着，他还四处看了看。
苏昕雪有些无语，但表情也严肃起来，说道：“不会。”
如果她没问的话。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大人她就是我们大夏的宰相。”
“嗯？你怎么不太惊讶？”
苏昕雪摇了摇头：“可能是早有猜测吧。”
掌柜也不再问，专心记着他们走过的路，想着之后能用上。
很快，大汉就走进了一间小房子。
苏昕雪和掌柜对视一眼。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