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挫败

　　待古甲“决一死战”话音刚落，火丁就嗖的一下第一个冲了出去。
　　另外三兄弟看到四弟提剑上前，怎会落后太多，相继也都动了起来。
　　方立朝等人仍旧是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已有三名随从倒地不起。车夫老周第一个反应过来，护主心切，拉着方员外转身就要逃跑。
　　火丁早就盯着方立朝的动作，看到老周拉着方员外向后方跑去。火丁倒退几步，拉开了一段助跑距离，左手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右手更是死死握住佩剑，一声怒吼从嘴里迸出，“给老子滚回来！”
　　火丁边冲边挥剑斩去，老周扭头见火丁速度太快，已经追上了他和方员外。不得已，一把推开方员外，自己就地一滚。方员外直接被推向了旁边的大树，整个人砰的一下撞在了树干上。方员外当即“哎唷”惨叫一声，并赶忙发问，“四位少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就在方员外问出这话的时候，古甲、邢乙和文丙三人已经杀死了剩下的几名随从。火丁一脚踹开车夫老周，抽剑刺向方员外。
　　就在这时，文丙顿觉不妥，大喊“四弟住手！”
　　但是为时已晚，火丁已经一剑捅穿了方员外的心脏。方员外猛吐一口血，直接毙命。
　　老周看到自己的老主子方员外殒命在此，急火攻心，也是呕出一大口血，猛咳几声，“几个小兔崽子！老子。。。。。。咳咳。。。。。。老子要杀了。。。。。。”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便没了呼吸。
　　火丁收了剑，看着文丙，问，“三哥，为什么要我住手？”
　　古甲、邢乙也是不解，但是没有说话，等着文丙解释。
　　文丙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到，“那几个小娘们，是不是跑了？”
　　“好像咱们刚开打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邢乙仔细回忆道，“对，就是刚开打的时候，我甩出匕首的时候，余光看到那几个女人的身影跑掉了。”
　　古甲问，是不是她们急于逃命。
　　文丙这时候也把刀收起来了，说，“哥几个，如果你们是这几个女人，在刚刚那种情况，面对毁了自己一生的仇人，你们是选择跑，还是选择看着天降正义，帮自己报仇。”
　　火丁还是急性子，直接说到，“那肯定是选择看着自己的仇人是怎么死的！”
　　刚说完，古甲、邢乙、火丁都愣了。
　　文丙继续分析道，“刚刚那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你们有没有发现，方员外他们几个，除了最后的车夫外，是不是都没有还手的意图，几乎就是站在那里被咱们当活靶子一样击杀。就算是车夫想还手，也是看到方立朝死了，才红了眼。”
　　古甲等人背后一凉，冷汗直接冒出来了，说，“老三你继续说！”
　　“我刚刚听到方立朝都在那样的关头下，依然想跟咱们谈清楚，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我才赶紧喊老四住手，但是还是喊慢了。”文丙神色凝重，继续说，“而且我还是没有明白，咱们刚跳进院墙，就听到的那个短笛声。好像是通风报信的暗号一样，你们觉得呢？”
　　邢乙把刚收好的匕首又拿了出来，“妈的，不会有人埋伏咱们呢吧？”
　　火丁则是神色呆滞，看着文丙说，“三哥，我不会犯错了吧？”
　　文丙看了看古甲，拍了拍火丁的肩膀，说道，“兄弟，咱们都犯错了。”
　　古甲让邢乙把匕首收回去，问文丙，“老三，你的意思是，咱们被设计了？”
　　文丙点了点头，说，“如果我没猜错，咱们四个从一开始，就被卢名轩给设计了。他先故意让咱们放松警惕，答应替他完成所谓的‘任务’。实际上则是借咱们的手把方立朝给杀了。你们还记得咱们刚进万业城碰到的宋老头么，他说卢名轩和方立朝斗了那么久，这两个人肯定早就想把对方铲除了。咱们搜一搜这个作坊吧，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来验证我的猜测。”
　　古甲和邢乙点了点头，转身向作坊内部走去。文丙刚要跟上，发现火丁还愣在原地。于是拍了拍火丁的头，说道，“别多想了，咱们都被玩弄了，当下要弄明白的是不是像我猜测的那样，然后咱们再说下一步。”火丁点了点头，跟上了三位哥哥。
　　四兄弟在作坊内部分头搜查，果然，古甲在其中一个小房间内发现了一封书信，信封上还写着“卢城主亲启”。古甲连忙叫来三位弟弟，并打开了这封书信。
　　信中写道，“城主大人，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提前把这里的货物清理干净，并且安排了人等着方立朝和那四个江湖小子上门。”
　　这封信虽然只有不到五十个字，但是却让兄弟四人产生了深深的溃败感。
　　火丁问道，“这里有什么货物，怎么没看到有火烧过的痕迹。”
　　文丙说，“那些货物怕是说的拐卖来的少女吧，恐怕她们早已死于非命了。”
　　邢乙双眼通红，抽出匕首把这封信砍得稀碎，并说道，“卢名轩这老狗，敢玩弄老子，老子要宰了这条老狗！”
　　古甲也失去了平日里寡言的样子，嘴里一直念叨着，“方员外，我们对不住你啊。”
　　文丙心里也不好受，起身说道，“哥几个，咱们先把方员外安葬了吧。这个作坊外面挺清净的，咱们把他们埋了吧，入土为安。他们死在了咱们手上，咱们又是被卢老狗所骗。真是恶心！”
　　古甲也站了起来，说，“三位弟弟。咱们把方员外他们埋了以后就去方府请罪。我是大哥，我来担下，要杀要剐全听方府处置。你们三个，记得替方员外等人报仇，如果我死了，千万不可记恨方府！”
　　火丁直接哭了，“大哥，都怪我，不冷静，手太快了，我要是听三哥的，就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了，要去谢罪也是我去，大哥你不能去！”
　　“混蛋玩意儿，哭有什么用！”古甲直接骂开了，“我是大哥，听我的，谁要不听我的话，别怪我不认这个兄弟！”
　　此时的天气倒是也很应景，一场雨说来就来。
　　邢乙、文丙、火丁都沉默了，同时眼眶也都湿湿的。。
　　四兄弟强忍着内疚和泪水，在雨中埋葬了方员外和他的车夫、随从们。谁也没说话，但是谁的内心里都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这场雨冲刷了地上的血迹，却冲刷不了他们要为方员外报仇，要为车夫报仇，要为随从们报仇的决心和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