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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今天日头好,咱们出去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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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柱香,想起袁宁还坐着的柳六娘又一溜烟跑了回来,红着脸将袁宁扶到床上休息。
  另一边,何安康知道袁宁已经怀疑自己了,虽说袁家没落了,可破船还有二两钉,袁宁要真找他麻烦,他也不敢反抗。想到这里,何安康自袁家出来就直奔尤大郎家中,几经波折,才在尤大郎的一处外宅找到他。
  一见面,尤大郎就冷着脸问:“你倒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拿着那簪子逃了呢。”
  何安康跪地膝行两步,磕头道:“有大官人明鉴,小人但凡有那样的心思,就让雷公劈了我!”
  尤大郎冷哼一声道:“我量你也没这胆量,那簪子,小娘子可收下了?”
  何安康忙道:“收下了,收下了。”
  尤大郎闻言大喜,道:“那……小娘子什么反应?”
  原来他们这号人勾搭他人妻子,一般都是先送件贵重的首饰,若是遇到那生性浮浪或者见钱眼开的,自会明里暗里的回应,不过柳六娘生性质朴,自是不知道其中门道,只当是自己靠着夫君收了一件贵重的玉簪,心里还傻乐呢。
  “那袁宁将小娘子看得紧,只除了那日,再不让小娘子出来见人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袁宁挡了路。
  果然,尤大郎听后恼怒道:“这个瘟生,自己都活不长了,竟还耽误别人大好年华!”
  何安康见尤大郎真对袁宁迁怒了,心中大喜,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最终惹得尤大郎阴恻恻地道:“袁二郎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哼,我倒要看看袁家如今还有多少钱能和我对打官司。”
  对于这个世道来说,打官司近乎拼财力,所谓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他正琢磨着,是不是告袁宁偷了他家簪子,不过簪子这种物件要么顶在头上,要么藏在深闺,要污人偷,实在不好编借口。
  何安康则献计道:“那袁宁因被娄县尉训斥过,对其怀恨在心,每次醉酒之后,必定骂上几句,已成了惯例。听说尤大官人买了不少袁家的田产,不如拿出其中几亩来,送给娄县尉,他一直想给自己母亲买几亩养老田。到时候小人在袁宁这厢挑拨,尤大官人可在娄县尉耳旁吹风,如此一来,两人非起争执不可。嘿嘿,以往娄县尉还有些顾忌袁文栋,如今谁还会怕没了牙的老虎?”
  当时袁家又是抵赌债又是买人冲喜,再加上给袁宁治病,袁家的一百多亩良田着实是低价卖出去的,整个清南县,但凡家中有积蓄的,都想抢袁家的良田,尤大郎也是托了人,才抢到了二十多亩。
  尤大郎听了何安康的话,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道:“怪不得你能常傍在那袁宁身边这么多年,过去没少帮他出主意害我吧?”
  何安康的脸一僵,他知道否认是无用的,忙叩首请罪道:“小人过去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该死。”
  尤大郎在他肩头踢了一脚,哈哈笑道:“起来吧,倒是条好狗。”
  两人接下来又是一番商议,定下了计谋,只等袁宁身子好些能出门,就依计行事。
  之后的半月里,袁父袁母为了让身体虚弱的袁宁早日康复,又将家中仅剩下的几件好料子衣服压箱底的首饰当了,每日给他人参鸡汤的灌着。
  半个多月的大补到底不是白费,袁宁这会基本上都恢复了,他能下床走路之后,袁文栋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袁宁,唯恐他再去那销金窝。
  不过几次之后,袁文栋就放心了,因为袁宁每次出门,都会拉上柳六娘,他想自己儿子再不争气,也不至于去逛窑子还带着自家娘子的。
  况且,每次回来,袁文栋都会问柳六娘去哪了之类的,柳六娘回答的真真切切,绝不会作假。
  邻里族人最近也常对他说,袁宁如今知礼了,这让袁文栋大为欣慰,直对自家夫人道:“这场大病没白生。”
  比起袁家的富贵,他更看重袁宁的建康和人品。
  柳六娘将袁家的境遇看在眼里,她数次想过将那支桃花簪交给自家公公去当了,可每次拿出来,看着那通体晶莹的玉簪,就又不舍得了,这些嫁妆是她唯一的依靠。
  尽管这些天袁宁待她很好,可袁宁那玩乐般的态度,总让柳六娘安不下心来。
  这日,柳六娘刚叹着气将玉簪并袁家给她的几件鎏金首饰嫁妆一起,仔细的锁在了小柜子里,就听见袁宁在外面唤她。
  “今天日头好,咱们出去走一走。”
  柳六娘低声应了,她不明白自家夫君为何这般热衷于溜街串巷,而且会带上她。
  袁宁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袁家如今日渐艰难,他总不能还像过去的袁宁一样只在家等着张嘴吃饭,自是要先找个营生,所以他身体能行走之后,就借着恢复身体的由头,带着柳六娘外出逛一逛,尤其是各家商铺,街头小摊,他都要看一看。
  几次下来,也大概摸清了糖、盐、铁、笔墨纸砚等物的工艺水平。
  其中盐铁都是官营,他自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做,糖的话,这个时代的无法制白糖,普通百姓以饴糖为主,红糖则都是甘蔗晒制出来的,熬糖法要么还未问世,要么就是还没普及,所以在这小县城里找不到。
  至于笔墨纸砚,最直观的就是纸,如今的纸都是用树皮制成,表面泛黄且粗糙。
  至于小吃,多数粗糙。
  卖给大人的,就以饱腹为先,卖给孩童的,就加些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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