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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晏坐在沙发上，他开始认真思考宁清的轮回。
时间轮回，说真的，宁晏早已能做到波澜不惊。就和其他神明一样，你轮任你轮，我是乐子人。
况且宁清的轮回还是所有轮回里最LOW的一种——执念轮回。也就是说，这种唯心的轮回会停止于宁清放下执念的那一刻，然后，代价降临。
好吧，现在问题就是，代价已经降临。经过了昨晚的一系列事件后，这条世界线已经完全脱离了宁清、叶理香甚至是神明的掌控（这个有试图掌控过吗？），完全奔向了一个未知的方向。
宁晏开始主观猜测，宁清每一次的执念轮回，必是以人名开始，她的记忆承载不了太多的东西，每一次轮回的分歧点在神明的干涉下又各不相同，无论是地名、时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可能都没有名字好记。
当然，后来她捡到了叶理香，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改变，宁晏对此一无所知。
毕竟神明们也是多脸懵逼，然后达成共识：“多看匪家。”
听到下楼声，宁晏抬起头，宁清扶着楼梯慢慢走到了一楼。
“你的身体恢复真的很快。”宁晏说。
“谢谢，也托你的福。”宁清拉开一张椅子，疲惫地坐下。
“···”
两人一时无言。
宁清盯着宁晏，后者抬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您主导。”宁晏说。
宁清微微皱了皱眉，“你···”
“抱歉，”宁晏直接打断了她，“唯独这个，我做不到。”
也不想做到，宁晏在心里补充说。
宁清轻轻咬了咬牙，“那你就安静听我说。”她在竭力压制她的怒火。
宁晏微微点头。
“我···天啊，要从这么繁多的记忆里挑一个开头，可真是难为现在的我。”宁清轻抚额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飘。
“限定版的宁清。”宁晏想，“她在外人面前更多的形象恐怕是公园里那个强无敌、英姿飒爽的魔法少女。”
“我，原本，只是想救回一个人。”她说。
轮回，往往就是从这样的奢望开始···抱歉，我想的实在是太多了。宁晏心里暗自责备自己。
“对我来说，既是我成为魔法少女的引路人，又是我信任的学姐，更像是我亲姐姐···甚至是妈妈那般的存在。”宁清慢慢低下头，宁晏能感受到，截至目前，除了对自己明显充满敌意的态度外，剩下的部分都是她的真心实意。
也正常，别说这里了，别的地方也不会喜欢那种长着一对长耳朵、一只大尾巴，白毛红瞳的四脚兽。
“她···是牺牲了，还是变成了魔女？”宁晏适时打断了她，示意自己在认真倾听。
“你不知道吗？”宁清反问。
宁晏又想起了神明的话，“神爱人类，不爱世人。”
“抱歉。”他认真地道歉。
宁清摇摇头，“算了，没事，我也知道，她不过是众多悲剧中的一起罢了。”
因为源头在神明吗？宁晏自嘲地笑了笑，嗯，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对的。
“她变成了魔女。”宁清看向远处，那里似乎放着一个相框，但宁晏没有跟着她的视线望去。
“到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向来无所不能、乐观开朗的她，原来有着这么脆弱的一面。”宁清像是在追忆着什么，她似乎果然是以每个人的名字作为打开记忆的钥匙。
不过学姐系的似乎都这样，只有那种有个“女儿”的或是“护x狂魔”的亚种会稍微好一些。
宁晏不知道这时该做出什么反应，干脆木然以对。
“然后我亲手把她给···”
猜到了。
宁晏注意到宁清的眼眶还是有些湿润。
“接下来，”他心里说，宁清开始了第一次的轮回，“学姐的危机解除了，但她搭上了她最要好的闺蜜。”
这是他猜的。
但是猜对了。
“魔族杀害了她，”宁清神情黯淡地说，“那时我才意识到，除了魔兽，魔女，似乎有更加可怕的对手···”
啊，有点无聊了。
宁晏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这种感觉，就像是百刷了一场经典的电影。
他没有注意到此时叶理香默默地来到了他的身后，褐色的眼眸逐渐染成红色。
···
“他真的很爱魔法少女。”神明评价道。
没有异议。
“但他真的不爱魔法少女。”神明接着说。
没有异议。
神明们互相看着对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我们就像是，嗯，裸奔的猿猴，知根知底，然后互相拿着木棍往对方的头上敲。”神明默默地吐槽道。
“确实，但也很有趣。”另一位神明反驳。
“是，有趣，但未免太···”神明想了想，找到了个它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用过的词了，“只是有趣。”
“单调的乐子，不是好乐子。”还是神明总结道。
“就是这个意思。”
神明们复归沉默，它们一时觉得有些怪异，就是那种，明明有个天大的乐子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怎么也摸不到、看不着，只能知道它是存在的。
“要不，我们暂时切掉···？”
终于，打开乐子的方法被神明们发现了。
···
回到最初，宁清还是一个芳龄十四的初中女孩，当然，宁晏就是纯正的男子高中生了，和宁清的那位学姐似乎正好同岁，但是后者要比宁晏小一级。
“她叫玉琴，姓玉，名琴。”宁清把一个小本子塞到了宁晏手里。
宁晏能明显感受得到这时候宁清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原本他应该是知道的。
宁晏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被宁清理所当然地捕捉到了。
她回想起了叶理香之后跟自己说的话，“不要太靠近他。”叶理香说。
宁清理所当然地回道：“这是自然，放心，理香，我是永远都不会信任他的，因为他是魔法界···”
“不，”叶理香缓缓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太靠近他，这个靠近，是物理意义。”
宁清精致的五官有了明显的波动。
“那你···”她关切地问道。
叶理香露出了“挺好颜”，“别太担心我，我会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宁清上前一步，握住了叶理香的手。
她神情严肃认真，前所未有，“不要。”但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叶理香却微微一颤，动容说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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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学霸。”宁晏抬头望向这所中学的初中、高中名人榜，在初中那一版，玉琴的名字高悬榜首。
“还是个校花，嗯，名扬整个校区，不只是初中。”宁晏微笑和他的同班同学打招呼，他的存在，除了部分魔法少女，其余人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
“曾因为疾病休了一年学，那颗种子想必就是在这期间种下的吧。”宁晏进入到了他的班级，很可惜，他不是主角位，而是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
班主任推门进入，宁晏抬起头，望着口若悬河的老师。
其余···要等宁晏亲自见过玉琴以后才能确认。
只不过，宁晏低下头，看向他的笔记本。
这是宁清的最后一次轮回，最后一局游戏，想必那个悲剧的变数，反而就在宁清身上。
她可能成为魔女，甚至再糟糕一点，不知所踪。
而宁晏，对此要做的第一步是···
他拿起笔，认真地记下老师所讲的每个要点。
规规矩矩当一名男子高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