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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边掩面的堇，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安慰人之类的事……我完全不懂。
但还是要努力尝试吧。
“那个……堇你还好吗？”我将手伸出去想搭住她的肩膀，没想到手就这么从她的身体中穿过去。我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果然是这种设定啊……
“没事的，岚。”堇将埋在手中的头抬起，有点疲惫的看向我，“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了。抱歉……说了这么多负面的话，以及一些无所谓的大道理。真是的……这样下去我会变成第二个你的啊！”
什么啊，我又不是那种喜欢夸大其词的人。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吼出来，但现在我做不到……
这种氛围谁还想开玩笑啊。
“好了！我没事了！”堇从地上弹起，伸了个懒腰，似乎已经元气满满地复活，“那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对了，你是怎么在这个城市里找到我的。”
“这种问题……好没质量啊！”幽灵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似乎觉得过于无趣，“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花一天把市区给逛了个遍……第二天早上偶然撞见你从这间房中慌慌张张地冲出来，便在你家里埋伏一天咯！”
“一天……你不会觉得无聊吗？而且这意味着你是昨天才被派到这的。”
“嗯，但我死了确实已经有三个月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幽灵之后，我的睡眠质量变得出奇的好。”
“幽灵还要睡觉的吗？这槽点多到我不知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了。”我试图将气氛变得稍微欢快点。
一边的堇抬手想要扇我，大概是奏效了。我笑着抬手招架。少女大概知道我的想法，放下手，叹了口气，对我笑了下：
“你……还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总觉得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
“没变吗？我觉得自己变化挺大的啊，不过你说的没变是指什么？”
“还是那么尖酸啊，只要一点小事就会扯出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四年之前最后一次碰面也是那样，我强装着营造自己快乐的学园生活时你都不忘吐槽。抱歉啊，那时候骗了你……我的校园生活远没有那么丰富多彩。”
“没有关系啦，其实那时完全没有必要说自己学校的事……不过除此之外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话题了吧。但我那时听到你所描绘的校园生活确实挺憧憬的，但是也觉得太理想化了……”
“那么你一开始……其实就看出来了。”
“差不多吧，但是那时看你讲得那么起劲，也没想打断，只是羡慕罢了。”
“真是……这种谎言有什么好羡慕的。”
堇对着我咧嘴笑起来，不知道其中更多的事释怀还是无奈。
我和堇是小学同学。
小学我是二年级时来得转校生，跟她做了三年的同桌，这也是一种缘分吧。小学的我跟现在一样迟钝，更别说作为转校生了，在班级里我一般都是处于角落的那个人。虽然我不善交际，也一直把自己关在个人世界，但毕竟有三年时间，两个相隔不远的人之间的距离不可能就毫无缩短，我还是和同桌熟络起来。最初交谈的契机我现在已不大记得，但是肯定是堇主动搭话，理由大概是因为我和老师的课都过于无聊吧。迄今为止我唯一一次主动的事八成就是高一在社团向学姐搭话吧，因为学姐似乎也跟我相似。现在想想那时候……不知用了多少勇气。
于是堇就成为了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异性朋友，也是在新小学中第一个朋友，兼唯一一个朋友（啊……好惨的童年时光），她似乎看出我不合群的样子，开始头头是道地教我一些方法，诸如“如何和同学沟通”或“如何和同龄异**往”之类的（小学生似乎总是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懂啊）。当然我也一个没有学到，她至今也没有教会我，不过现在看来当时的选择还算正确的，那些幼稚到极致的方法如果养成习惯……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我现在同陌生的异性开口仍旧是一种煎熬。
不过和堇成为了比较亲密的朋友后，我的“本性”也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比方说我总会抓她说的话中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反复咀嚼，大概这也是我与他人有所隔阂的原因之一吧。不过堇这时一般都会用白眼瞪回来，我也就不敢继续了。
与堇同桌那段时光对于我的童年来说是难得的宝贵回忆，但三年的时间相较于人的一生来说还是过于短暂了。三年之后，小学同学各奔东西，许多家长都觉得芠县这个地方还是太狭窄了，觉得把孩子送出去肯定会有更好的未来，我和堇的父母也是如此。不过与堇相比，我初中六年的时间至少还有我二姨夫相伴，而且我所在的城市离芠县也并非很远。在初中阶段最开始我和堇还是有着密切的联系，时不时地会用社交软件聊上一会，但是初中的我虽然对付异性还是没有办法，但处理男同学之间的关系开始有些进展。随着时间推移我在这里也建立起一个朋友圈，小学的一些记忆也开始慢慢褪去，成为了我夜晚躺在床上思索的内容。
和堇的最后一次相遇是在芠县的甜品店。
那时正值寒假，大概是厌倦了家里大人们一套又一套无所谓的寒暄，已及使人反感的客套话。我一个人趁父母不注意时偷偷溜出去。快过年了，大街上的店差不多都已关门，幸运的是我还是找到了一家甜品店。
进入店中，看见大概有几个零零星星的顾客，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咖啡还没端来，而我也不知该待多久，但到最后肯定还是要回去被父母拉着去问候七大姑八大姨吧……想到这里我开始百无聊赖地刷起手机。
没过多久我的肩上被人轻轻的拍了下，我以为是松姐出来抓我了，吓得一激灵。结果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怎么了大过年的还往家外边跑，是不是以为我是你妈之类的啊！”
我一转头，那时还留着长发的堇对着我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时我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只好无奈地叹口气：
“我实在是不喜欢过年时大人们弄起的氛围啊……”
“太形式主义了？”堇抢答道。
“确实！怎么，你也是因为这个出来的？”
“差不多吧……”堇坐在我对面，招呼过来服务员，“那个，给我一个芒果蛋糕。”
“所以……我们是共犯咯。”
“嗯，确实。”堇点了下头，“不过我也有出于其他原因啦……倒是你，好像气色比小学时候好很多，在玟市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