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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莫里斯赶到办公所，他开始收集之前所有的调查问卷，一一检查其内容,果然，每份问卷都在引导。
他低估了那群老油条的手段。
莫里斯有些后悔当初考虑不够周全，现在计划没有进展，如果时间拖得长了，领地内青年再流失一拨，领主柳德米拉肯定会怪罪下来，甚至怀疑这份计划到底有没有用。
他得想个办法，首先，审核内容必须由他亲自过目，然后去找公主殿下，让她召回女仆，接着…………
莫里斯双手拉住后脑勺，背靠木椅沉思，今天他来的很早，比监管队里所有人都早，某位手下刚刚到办公所，就发现老大正闭目养神。
“老大？你昨晚一直在这？没回家吗？”
“我在想事情。”
“嫂子的事？”
“不是，财政那边编写的调查问卷有问题。”
“有问题？什么问题？”
手下有点慌，审核工作都由他们负责，莫里斯越是愁眉不展，手下越着急，他连忙回到自己的岗位翻找问卷。
“不用找了，和你们没关系，被摆了一道而已。”
莫里斯朝天嚷嚷，听语气可谓十分无奈，手下收起紧张的心，询问莫里斯：“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我这不正在想吗？”
……
十分钟后，所有人到齐，工作毫无进展，手下凑到莫里斯耳边小声嘟囔：“要不，直接找领主大人，与那些官员对峙？”
莫里斯斜了眼手下，没好气地说：“我们去对峙，领地人员流失的问题会解决吗？”
“没……没有。”
“既然问题没解决，我们去找领主，与那些官员吵架，把屎盆子都扣他们头上，有什么用？柳德米拉领主会更加重用我们？给你们，给我，发奖金？她只会认为自己的手下是群有问题就内讧的垃圾，懂不懂！”
“是属下僭越了。”
“滚滚滚！别烦我。”
……又过了十分钟，莫里斯睁开眼，所有人都在看他，等他下命令，莫里斯无奈长叹，得先让计划回到正轨。他吩咐销毁所有调查问卷，派人告知财政那边，不需要他们编写问卷了。
至于他自己，亲自走一趟城主府，对策他已想好，等莫里斯到达府内会议室，两个老家伙等候多时。
莫里斯眉头一撇，这消息是不是传的太快了些，他才刚进门。
财政官巴德兰夫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普斯洛夫则一直检查手里文件，领主柳德米拉入座，普斯洛夫率先开口，他拿着统计表汇报第一季度领地人员流动情况，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得出结论。
领地内青年总数相较年前依旧在减少，并没有缓和迹象。
柳德米拉听完，沉默片刻，她看向莫里斯，询问对方：“难道计划并没有奏效？”
莫里斯第一时间没有回答，他已经盯着巴德兰夫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老狐狸皮笑肉不笑。良久，莫里斯鞠躬行礼，他说：“领主大人，实施计划遇到一些阻碍。”
“阻碍？什么阻碍？”
“调查问卷。”
“那些不是你们的人审核吗？有问题？”
巴德兰夫依旧温着脸，似乎并不害怕事情的真相。
莫里斯心想，如果他把原因透露出来，领主大人肯定对他很失望，毕竟无论怎么说，最终审核都是他负责，而领主提拔他的原因，也是希望他能压住老一辈官员。
对此，他只能咽下这口气，而解决方法，他选择绕一个圈子。
莫里斯反问：“柳德米拉大人，您种过地吗？”
“没有。”
“巴德兰夫先生，普斯洛夫先生，你们种过吗？”
普斯洛夫摇头，巴德兰夫更不必说。
莫里斯继续讲：“我也没种过地、没养过牛、没开过店，我不知道那些农民、奶农、店主最需要什么，我们只知道多少钱可以收购粮食，多少钱能喝杯牛奶，多少钱能戴个项链，调查问卷由财政负责，而我们执行计划时，发现那些问卷并不能反应平民需求。”
说到这，莫里斯又看了眼巴德兰夫，他知道是对方搞的鬼，不过现在，他得把问题往别处引：“柳德米拉大人，作为官员，待在上面时间长了，就搞不清下面的情况，造成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闻言，柳德米拉凝神沉思。
莫里斯乘机把自己的想法抛了出来：“既然我们搞不清楚，不如让平民自己说，设置意见收集所，让他们来上访。”
柳德米拉点点头：“是个好主意。”
巴德兰夫察觉不妙，他连忙起身回应：“领主大人，如果我们这么做，您不怕平民狮子大开口？”
“额……”柳德米拉错愕，“确实有可能。”
莫里斯来之前早已想过巴德兰夫会这样说，他同样回应：“柳德米拉大人，这件事交给我们审核，通过统计靠谱的要求，来确定那些事可以做，那些事不能做。”
巴德兰夫再次反对：“由你们审核？你们监管队才成立多长时间？能比我们经验更丰富？况且你们一家负责，假如你们的人暗中搞鬼，谁知道？”
莫里斯笑了笑，年迈的财政官貌似忘了他的身份。莫里斯单膝跪地，右手橫在胸前，面朝柳德米拉，这是标准的骑士礼，他说。
“无论我们想做点什么，不都需要您来确认吗？”
柳德米拉双眼一亮，她现在最需要忠诚的部下，脸上已经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莫里斯突然玩这么一招，巴德兰夫瞪大双眼，白色胡子一抖一抖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
他想继续说，张开口又咽了下去，是啊！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领主的手下。
巴德兰夫重新坐回座位，看表情，似乎很不满呢。
……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普斯洛夫除了汇报，从头到尾没插一句嘴，两人城主府外，他问巴德兰夫，接下来怎么办。
老财政官巴德兰夫拧紧眉毛：“我是小看了他，既然他执意要支开我们，那就让他做。”
“可一旦政策实施，我们以前占的那些土地，不全送回去了吗？”
巴德兰夫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试图让自己定下心，他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拥有权力的人，往往都希望权力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当权者因为某种原因失去好处，他自己就会主动避免，我们领地最大掌权人，不就是领主吗？”
“女领主。”
“是男是女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