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

　　江家大院，虽然号称是大院也只是跟周围的土房子相对而言，比起江涵记忆中的乔家大院，王家大院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先不说占地面积只有区区的几分地，房子也只有寥寥的十几间，老少三代十几口住的也是相当拥挤。
　　江文远老两口独占三间上房，江红旗，江红星老哥俩，分别居住在东西厢房，虽然也是三间，格局可又要比上房狭窄不少。
　　虽然江涵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依旧没有权利分配到单独的房间，以前都是跟小姑江红丽挤在一块，不过现在拥有了三十几岁的灵魂以后却是再也做不出如此秦兽的事情来，只能跟老爸老妈要求自己的独立空间。
　　“呦！我家小江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江红丽比江涵其实大不了几岁，又是从小把他带大。听到江涵的要求竟然没正行的刮着他的鼻子打趣他。
　　江涵一脸的郁闷，对于这个没正行的姑姑他是毫无办法，谁让他们那么熟，对方又是长辈，只能白眼道：“说的你好像不姓江似的！”
　　“现在我姓江啊！”江红丽摇头晃脑故意气江涵：“不过未来可就说不准，或许变成王夫人或者张太太，而你一辈子就只能这个样了！”
　　“赶紧的！”江涵不耐烦的摆摆手：“现在赶紧变，给我倒腾出来地方我好自己住！”
　　江红丽鼓起嘴巴轻轻吐出两个字：“就不！”
　　江涵只能祭出杀手锏，向着爷爷奶奶哪里搬救兵：“爷爷，管好你闺女！”
　　江涵一副稚嫩的面孔，说话却是老气横秋，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喜感。江文远很享受这种家庭的气氛，也跟着凑热闹笑着摆手道：“管不了，谁打过谁挨，打不过受着！”
　　“江红丽！”江涵一指他小姑：“我要跟你决斗！”
　　“吆喝！小屁孩现在能耐大了！”江红丽一撸胳膊：“都学会跟我叫板了！”
　　一看江红丽来真格的，江涵赶紧认怂。开玩笑，那可是自己亲姑姑，从小就特别疼他，借给他一个胆也不敢跟长辈伸手。
　　之所以这样闹腾，是因为他确实记不住自己小时候是什么脾性了，只能靠着插科打诨来蒙混过关。让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来扮演小孩，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愿意跟我睡啊！哪去跟驴睡吧！”江红丽所谓的跟驴睡是指的牲口棚，作为家里重要的劳动力，驴的待遇却是比江涵还要好的多，最起码有自己单独的卧室。
　　江涵皱皱眉头，不高兴的嘟囔一句：“刚跟猪睡完又要跟驴去睡，我咋那么命苦呢！”
　　江红丽傲娇的抬起下巴：“这就是得罪小姑的下场，怎么样小涵涵，你服气了没有？”
　　“傻妮子！他这是变着法的骂你是猪呢！”江涵的奶奶毕竟比江红丽多吃几年咸盐，一下就听出他话里的漏洞。
　　“啊！小混蛋，老娘跟你拼了！”江红丽被一个小孩子坑了一把，装若疯狂要去挠江涵。
　　江涵环视一周，几个大人都假装没看见，只能再次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江文远。
　　“咳咳！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江涵强忍着被队友出卖的痛苦，挑起独自面对大魔王的重担。面对敌人的强大，默默的伸出一根食指。
　　江红丽摇摇头，果断的伸出两个手指。江涵眼镜一亮，赶紧伸出三个手指，两人握手言和，一场不平等的战争消弭一旦。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的江红星唯恐天下不乱，赶紧给江涵加杠：“上啊！你是堂堂男子汉，怎能向一个弱女子屈服？”
　　江涵摇摇头：“我已经跟小姑达成停火协议，暂时不会再起纷争！”
　　江红星一头雾水：“你那一根手指头什么意思？”
　　江涵叹口气，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风范，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块软糖！”
　　“噗！”江红星刚喝进口里的凉白开猛的吐了出来，合着这小子又认怂了：“那她伸两根手指呢？”
　　江红丽一脸的傲娇：“至少两块，否则免谈！”
　　江红星恍然大悟：“那你伸三根手指该不会是说给她三块吧？你傻啊？她都要两块了你还加价？”
　　江涵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这是说OK！”
　　“OK啥意思？”
　　“就是好，成交的意思。”江涵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好像自己现在才刚上小学，现在不应该会英语才对。念至此赶紧转移口风：“这是英语，我小姑教的！”
　　江红丽正在读高中，英语自然是会说的，不过有没有教过江涵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刚才那个手势不是自己教的。但是很奇怪，自己竟然秒懂。
　　江涵最终也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在牲口棚跟江红丽的小窝之间只能无奈的选择前者，还得江红丽好一顿埋怨，说自己以前都白疼他了。
　　以江涵三十年后的眼光来看，牲口棚的条件无疑是简陋的。就算自己混的再不如意，住的条件也要比着好上百倍。
　　不过相比于附近的邻居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最起码还是青砖磊砌的房子，总比他们土垛的墙要好上很多，至少不用担心下雨漏水，刮风从墙缝里扬进尘土来。
　　不过这些他们也都羡慕不来，毕竟这是江家的祖宅，江文远作为嫡系长支，又是村干部。更是在斗争中不知挨过多少批斗才保存下来的祖宅，住进去理所当然。
　　床上铺上草垫子，再加上一床漏了棉絮的被褥，江涵的小窝正式落成。江红丽还细心的在墙上贴上报纸，省的墙上的砖灰弄脏了被褥。
　　“你说你何必找罪受！”江红丽一边强忍着难闻的气味，一边数落江涵的不是：“你这小屁孩从小就是跟我长起来的，你身上有多少汗毛我都一清二楚，你还给我害什么羞？”
　　江涵心中暗暗叫苦，就是因为您老人家对我太熟悉，才不得不离您远点，省的一不小心漏了馅到时候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姑，主要是我怕耽误您学习，您这不马上要考大学了吗？”如此解释也不知道能不能让江红丽放过自己，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江红丽半天没说话，最后只能叹口气：“算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对于考大学，江红丽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八十年代的高考真可以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校少不说，考生还多。现在允许往届生复读，一年考不上，连考三年五年的人有的是。
　　看到江红丽闷闷不乐的样子，江涵心中有些自责。江红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可他知道啊！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姑对于大学是多么的向往，在三十年后的那个世界可是连考三年都未中，最后迫于老爷子的压力只能草草找个人嫁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老爷子不通情理，在这个时期重男轻女是常有的事情，有好多家的女孩连学校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江红丽能连考三年大学已经很不错了。
　　再后来进了村小学做了一名民办教师，在父母的包办下找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过日子，生活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在江涵落魄的那些日子里，江红丽也没少帮了他。说到这里，江涵细想一下，好像帮过自己的亲戚还真不少。不管出于什么心态，同情也好，施舍也罢，总归到最后江涵都捞到了实惠。
　　不过由于身体的原因，再加上自卑的心理，江涵倒是很少去这些亲戚家走动，其实就算他有心也无力去回报这些帮助过他的亲戚。
　　不过这一世不一样！他掌握着领先这个世界三十年的资讯，抓住机遇纵然做不到富可敌国，富甲一方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大了不说，先定一个小目标，一年……呃！还是先规划一下再说。
　　于是，江涵童鞋兴冲冲的找来纸和笔，把自己所能想到的资讯一条条的列在纸上。
　　第一条，苏联解体绝对能称得上大事中的大事。
　　至于商机吗？最直接的就是从苏联银行中贷一笔款，用这笔款子换成美刀或者软妹币，等苏联解体以后再兑换成前苏联卢布来还银行的债务。一进一出，操作的好的话可以一夜暴富。
　　不过想想，人家凭什么要贷给你款？莫非把莫斯科红场或者克里姆林宫抵押给银行？别闹，保准分分钟被打死。
　　这一条pass，不过想想苏联解体还有两年的时间，说不准到时候自己就有这个资本了，把pass划去在后面加了一条待定。
　　还有一个传说，好像说是有一位神人，用几卡车的物资在哪里换到了飞机。江涵摸摸下巴……这个到可以考虑，不过究竟让谁去呢？
　　老爸？不行！照年龄来估计，老爸现在跑的最远的距离就应该是县城。跑那么远，万一给走丢了咋整？
　　二叔？更不可能！就他说话那个损样，搞不好能把苏联祸祸的早解体两年。
　　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只好在后面又重重的写下了待定二字。
　　江涵所能掌握的第二条大事件资讯就是股市了，股市刚开盘头几年，就算是傻子进去都能挣到钱，再加上传说中的那几只神股，就算江涵想不挣钱都难。运气好的话还能买到几支潜力股或者潜力公司的原始股。
　　不过好像不管是深市还是沪市，交易所都是明年才开始营业，现在就算江涵明知道买哪些股票能赚钱，他也找不到买的地方。至于去国外？还是算了吧，国内都没搞明白呢。
　　继续待定。
　　然后，再然后。江涵悲催的发现今年自己竟然什么事都干不了，纸上所罗列的那些东西，不是能力不够就是时间还早，只能划为待定。
　　这，江涵欲哭无泪：说好的小目标呢？说好的一个亿呢？搞半天只是一纸空文。这就是守着金山还要去要饭，骨感的现实让江涵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