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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不颂月与明 / 10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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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受了不小的惊吓以及右腮帮子上的那一道伤,张萍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当她申请出院时,无论是护士、医生,还是谷霜霜他们,都没有理由留下她。
  “不用了,谢谢。”
  ——尹翁交代了谷霜霜带话给她,准备给她配一个心理咨询师,以避免她往后的生活中出现应激障碍。却被她如是拒绝了。
  “如果不接受,不用逼她。”尹翁同时是这样交代谷霜霜的。对于这一点,谷霜霜并没有问为什么,心理咨询的原则与受约条件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自愿”这一点谷霜霜还是明白的。
  “嗯,那……”
  如果以后有这个需要……这话谷霜霜最终没有说出来,她在担心自己说了会造成不必要的后果,轻的是令眼前的女子心生不悦,重则保不齐真就因此埋下了种子,张萍往后若真是有这需要了……难说和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这句话没关系。
  所以她话锋一转:“出院后注意身体,这件事情没结束之前,我们还会再上门打扰的。”
  可能会唤起痛苦回忆的话语。
  张萍的母亲已经替她办好了出院手续,正在这时过来了。据说,父亲看着女儿没什么大碍,心中虽是气愤与心疼,到底还是很快投入自己的事业中去了。
  “再会。”
  “嗯。”
  与人挥手道别,这种情形,如果不是在这样的事件背景之下、并且谷霜霜不是身着制服的话,是不是很像闺蜜之间的道别呢?
  邵书羿站在一旁,只是冲着离开的母女二人点了点头。
  从进来后他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等到了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他才放松一般垂下了肩膀,靠在一旁的护士站站台前,尽可能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然后他说:“我总觉得你们女孩子之间说话的时候我插不上嘴。”
  “是啊,这次的情况特殊喽。”回应的同样是带有三分轻佻色彩的话语。当然,是属于朋友之间特有的那种轻佻语气。
  今天已经是初三了。
  距离那晚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到了第四天。
  却依旧毫无进展……
  没有监控资料、没有目击证人——即便准确说来受侵犯之人自身就是最好的目击证人,偏偏又对那人——“体型啊……一米七六左右吧,不是很确定,不过应该差不多、然后是、对、不胖不瘦,该说是很匀称,对,匀称”。
  如是暧昧模糊的印象。
  谈不上对推动案情的进展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办公室内,尹翁对这样的回答显然是很不满意的,然而即便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也无计可施。是事实便是如此了。
  这些年、尤其是近两三年,C市虽谈不上风平浪静,却也只是小波小澜。尹翁去茶水间接了杯水,毫无滋味的白开水。他并没有急于回自己的办公室,相反,是站在了那一层的楼梯口过道内,看着窗外那一片无甚风景的灰砌白墙出神。
  如这类对女性毫不尊重的案子,处理过自然是处理过的,即便可以很肯定地说,依旧有实行侵犯者逍遥在外——他现在就在怀疑,犯下这次罪过的人正是那些逍遥人之一。
  因为之前没人报案,尝到了“甜头”,所以胆子愈发大了、不,该说是所以侥幸心理愈发强了。以至于在侵犯女性的过程中实施了暴力。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钩子。
  不错,那个钩子。
  所谓的暴力,撇开实行性侵犯本身就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暴力之外,这次的事,是先前从未有过的。
  ——被侵犯者,右腮帮子,铁钩子。
  是有什么原因必须这么做?
  尹翁抬了抬眼睛跳跃煞白的墙面向上看去,不见日光踪影。他的额头被挤出三道多的纹路来。然后他捧着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水杯的盖子被他撂在了窗户的边沿上。
  必须这么做的原因哪……
  他虽然是男人,但也知道女人对自己的面容看得有多重。哪怕这个女人平日里多么认同“心灵美才是真的美”这样的一句可以说是废话的废话,或者说是鸡汤?更像一些吧。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他觉得很多女人会强调的“男人都是一群看脸的外貌协会”这样的说法太过以偏概全。尹翁不反驳的确有很多男人只注重女人的外貌,但较之男人,女人自己对外貌的在乎程度丝毫不亚于男性,甚至是女人在乎的不仅仅只有自己的容貌,还延伸至其他的女人以及男人身上。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人太过复杂而不能一概论之,无论男女。所以对于自己这样的看法,尹翁经常会感到有些惶恐。
  总之是会在意的吧……女人对自己的面容——而且这一点,显然大部分的男性都很清楚。
  那么,以铁钩子将张萍的右腮帮子钩破无疑是一种令她毁容的行为。非要做到这样的程度,除却了不太常见的心理疾病者,大概就只有报复这一种可能了吧。
  他并不想排除心理疾病这种可能,然而若果真如此,这样的案子必然不会只有这么一起。从冬月三十到腊月初三,已经是第四天了,并没有再次接到报案,就连市医院也没有接收到类似腮帮子被尖锐物体划破或是刺破的病患。再细细回想起之前所经手的案子,无一能对上。
  所以他决定去繁就简,将这样的可能性给排除了。虽然说是给排除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注这一可能,只是重心移到了报复这一行为上来。
  男性对女性的报复,究竟是怎样的契机才会导致男性对女性的报复?
  最无法容忍的当是给自己戴绿帽子吧!然而……
  尹翁想到,张萍并没有成婚。而且是没有过婚史。
  有必要从身边的人调查起了。他伸手拿起窗户边沿上的银白色水杯盖子,只是往水杯上头一放,没有旋动,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邵书羿的手机响起时,正与谷霜霜在车上。那时已经目送张萍母女离开了,在医院待着也白搭,所以二人正是要回警局。
  “尹队。”接电话的是谷霜霜。邵书羿努了努嘴,她就把搁在防滑垫上的他的手机拿了过来。
  很显然,尹翁对接电话的到底是他二人中的哪位并不介意,就听到谷霜霜“嗯、好,知道了”之类回答了一番,显然是被吩咐了什么事。
  “什么事啊?”邵书羿瞥了一眼被放回原处的手机。
  “我们不用回去了呢。”谷霜霜耸肩道。
  佳艺印刷厂。早上九点多,正是大家进入状态忙碌的时候。
  警卫室在看到了二人往这边来时就出来了,等到了两人将原因说明,很是配合地开了伸缩门。
  姑且借用一下空地。
  邵书羿对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清楚,好在很快从左侧的建筑物中就有人迎了出来。
  想必是收到了警卫室的电话。
  邵书羿再次放下手刹,顺着中年女子的指示缓缓将车开进了位于整块地的正后方的停车场。二人下了车,走程序一般和女子打了招呼。
  不痛不痒。也对,本就无需寒暄。
  “张萍啊……”
  从女子的口中知道,张萍做的是人事工作。“我这厂不大,张萍直接归我管”,冬月三十那晚出事后,她一直将初一初二没来上班的张萍当旷工处理,按她这里的规矩,是直接扣工资的。因为不是学校,张萍也不是学生了,所以她不会像那些老师校长之类一样往家长家中打电话,就当张萍是纯粹旷工了。
  ——这样的处理,再正常不过。
  “发生了那样的不幸,还是今天早上接到了她妈妈的电话才知道的。”
  这个女人说的不错。
  张萍并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之类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就连工作牌也被放在了自己办公桌右侧的第一个抽屉里。也就是说,无从证明。
  虽然有手机,却设置了密码。在明确得到了主治医生的答复、也就是在明知了张萍二十四小时内就能转醒,未经许可私自破译手机不被允许,至于去查手机号码的归属人,也不是不可,得知伤情不算严重的情况下就显得多余了。
  张萍确实在第二天就醒来了,也就是初一。约莫是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她的神智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然后谷霜霜询问了诸如身份家人之类的一些问题。再然后,尹翁组织了会议,结束后让通知了家人。
  至于张萍的家人并没有在接到电话后向张萍的工作地请假也是情有可原。
  邵书羿与谷霜霜并不认为在得知了女儿出了那种事的情况下,还能想起替女儿往厂里请假。
  “人际关系?”
  像是很意外一般、也对,常人都是这个反应吧,中年女子在前面带着路上了楼梯。
  走道过去往里走,尽头第三间,她打开了门,请二人进去。
  “做人事的嘛,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像是在思索一般,“不过就算不是做人事的,谁不会得罪人?”
  这话确实也不假。
  “哦,男人啊……”
  范围一再缩小,谷霜霜个人不大喜欢这种将近指名道姓的说法,她平时喜欢更委婉一些、但又无法强求人理解,同时,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岗位,看起来并不适合委婉。再要委婉,怕是干不下去吧!
  至少也会诸多阻难。而且是本可避免的阻难。
  “嗯,没有吗?”
  “没有吧……小张这个姑娘平时和男同事之间交流很少的。”
  “是这样啊……”
  “是这样。”
  总觉得被卡主了呢。
  邵书羿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现在的感受应该与谷霜霜一样吧。
  毫无进展。
  一股之前从未有过的或许该称作“挫败”的感觉直接从话语中涌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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